夏穆陽緊緊皺著眉頭,如今看來,這案子怕真不簡單,所有一切不過是冰山一角,這底下藏著的也不知道有多少的名堂。
新官上任三把火,本該是他放的,可沒想到這第一把火竟然是這麼大的案子先燒到了他的身上。
在醉仙居小聚後,各自便回了府中,皇上的心月復自是要回皇宮時時稟報的。
「郡主,二公子和駙馬爺回來了。」
管家一瞧見兩人慢悠悠的從市集蕩了回來,連忙一路喊著沖回府中,既是為今日夏穆陽第一日上朝而欣喜,又是因著夏十月先前回府後的叮囑。
夏十月和顧南嘉兩人探出身子應聲,忙拎起裙擺疾步走了出去。
「回來了~」
「月月,你怎出來了。」
「南嘉。」
各自朝著各自的伴侶走去,這種回來就能見著心愛之人,還這般體貼問候的感覺,真好。
「今日可累著了?」
昨夜過後,夏十月對九霄錦便不是一般的溫柔,見著九霄錦額間有些汗水,忙從懷中掏了巾帕出來,一點一點的擦去那些汗水,看向九霄錦的眼里,全是愛意。
「嗯,不累,不過今日領著大家去醉仙居吃了,這味道倒是與昨夜月月你帶回來的有些不同。」
「你發現拉。」
「嗯。」
他今日也是特意去的醉仙居,就想驗證宋南歌的話是真是假,如今看來,夏十月對自己只是說少做多。
「南嘉,你今日在府中可好?」
想起今早這般氣憤離去,夏穆陽有些過意不去,是他過于沖動了些。
「還好,只是今日同月月去看了南歌一趟。」
「嗯,我也去看過了,宋大人在獄中過的不算差,吃喝什麼的,皆不愁。」
兩人這會一提,早上的爭執直接說開了,也在沒有芥蒂。
「那今日你們查案,可如何了?」
「有些線索只是說來話長,還得等回房再詳細說一趟。」
「嗯?可是很難嘛?」
夏十月一听,忙皺起了眉頭,按理說宋南歌尋到了人證後就應當能放了出來,再來那時間上,也是有些差錯的,可看著夏穆陽和九霄錦同提及此事時,皆一臉難言,夏十月便能料定此案定不簡單。
「嗯,很難,月月,快回房吧,仔細凍著。」
九霄錦忙將夏十月攬在懷中,他就願意同夏十月這般親近,能摟著便不牽著,能牽著便不同他疏離些。
「好。」
兩人同時點了點頭,一並回了碎月軒中。
可才踏入碎月軒,九霄錦卻抬頭看見天上的鷹隼不住的盤旋。
「月月,你同二公子,顧姑娘先進房中,本宮去換身衣裳。」
「哦。」
夏十月只點了點頭,卻在轉頭回身之事,示意了一眼藏在暗處的元顧。
「都進來吧,外頭冷,碧袖,點上炭爐,再弄些吃食來。」
「是,郡主。」
九霄錦將夏十月送入房後,朝周圍瞧了一眼,這才走到後頭,口哨一吹,那盤旋于天際的鷹隼直沖而下,隨即穩穩的停在了九霄錦的肩頭。
「去吧。」
將鷹隼爪子上的竹筒取了下來,將字條打開一看,這里頭寫著的,全是那南文太子的消息。
「南文太子,得一女,日日纏綿床榻,終薨于馬上風。」
「馬上風?月月,你還真狠。」
九霄錦將這紙條一捏,用內力化開,這紙條直接成了粉末,語氣之中是听不出的怒意還是驕傲,嘴角的笑容,越發的別有深意起來。
「所以,照著二哥你方才說的意思,難不成這榜眼怕是有人暗箱操作?」
「也不可排除這一可能,不過這一點倒是九霄錦察覺的,連我們都沒在意到的事他倒是細心了。」
「你們在說本宮什麼壞話呢。」
「嗯? 落雪了?」
九霄錦的肩頭沾著幾片白色的雪,夏十月瞧見,忙站了起來,走上前去踮起腳從九霄錦的肩頭取下一片,放在指尖摩挲著。
「中秋才不過幾日,怎這麼快落雪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滁州的糧食還沒到,這冰天雪地的,運糧又難,怕是要凍死好些人了。
「本宮不知,方才從房中出來時,肩頭就有這些了,也沒瞧著落雪啊。」
九霄錦的表情收放自如,才換了一身衣裳的功夫便已經調整了回來,根本看不出方才那般琢磨不明的模樣。
夏十月聞言,一愣後直接撩開門簾走了出去,卻見這漫天大雪垂落下來,九霄錦同跟著出了門,房中只留夏穆陽和顧南嘉兩人面面相覷。
夏十月皺著眉頭伸出手來接了一些,不似平常女子見到雪那般的歡喜,眼中藏著的卻是化不開的濃愁。
「九霄錦,你我大婚之日,要推遲了。」
「推遲?為何?」
九霄錦不復先前見到夏十月那般的體貼,也未近身上前,將夏十月摟在懷中又或者給她披件披風,因南文太子一事,九霄錦對夏十月有了芥蒂。
「不為何,你先進房吧,我要去尋哥哥。」
「本宮陪你去?」
「不必了。」
夏十月的言語極為冷淡,九霄錦卻並未察覺此刻夏十月的疏離,才一個來去,兩人之間的感情又出現了裂縫。
「那你行路小心著些。」
「嗯。」
夏十月出去的很是決絕,待行到九霄錦看不見時,元顧走了出來。
「主子,你方才進門時的深情白負了。」
「我知曉。」
夏十月這般心細之人哪能不清楚九霄錦的疏離,只是她從不願意去討好人,更何況是自己完全不在意之人。
「唉,我還當主子你滿心滿眼都是九霄錦呢,還想著怎一夜的功夫,你就變了性子。」
「就你想的多,去,同蕭選說一聲,運糧要提早了。」
「因這場雪?」
「嗯,怕出意外,還是早些行進,滁州百姓為重,給我備馬車吧。」
「今夜就走?」
「今夜就走,南歌那,你同青煙說一聲,用可以,但是疏影樓的勢力不要讓九霄錦發現了,另外派人盯著九霄錦,南歌若是出牢了,便讓她直接來滁州尋我,二哥那,命紅娘多尋些線索來,如今看來此事怕是要涉及眾多,我擔憂二哥的安危。」
「我知曉了,立馬去安排。」
夏十月瞧著這庭院里的漫天大雪,長嘆了一口氣後,這才往長公主和丞相的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