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你怎過來了?」
正在外守著的流羽,見著唐子蓁提劍氣勢洶洶過來,心下大驚,以為唐子蓁這是來逼宮的,當即上前攔住,企圖暗示幾分。
沒辦法,這二皇子,可是丞相爺要站隊的人,他們這些做手下的,自然是要長些眼見的。
「方才本宮遇刺,本宮擔心刺客會來父皇這邊,便提劍來護著父皇,流羽,你這可有遇著刺客?」
「刺客?怎……」
流羽突然止了嘴,方才那句疑惑,差點就將夏十月和夏穆卿的比試給說漏了嘴,包括皇上的用心。
「沒錯,就是刺客,方才還好有月月身邊的人守著本宮,本宮這才逃過一劫。」
見著唐子蓁如今這般嚴肅小心的模樣,流羽這才知曉,這刺客是真的,並不是那四十四人之中一個。
這一下,對自己的主子越發的敬佩起來,難怪為何不讓自己也同那四十四人一起同夏元帥比試,而是和元顧兩人一起守在皇上邊上,就是怕著有人會趁亂行刺皇上。
「那二皇子,先請進吧,皇上正在這營帳之中歇著呢。」
「嗯。」
「另外,這劍……」
流羽看了一眼唐子蓁手中的劍,暗示意味很是明顯。
「這劍不可帶進去?」
「正是,進營帳之中面聖不能夠帶利器,屬下相信二皇子您知曉這個道理。」
「可若是有刺客該如何?」
「二皇子不必擔心,郡主已經安排好了人。」
唐子蓁一听流羽提夏十月的名頭,頓時心下大安。
「既然月月安排好了人,那本宮就放心了,這劍,就由你替本宮收著,待此事結束之後,再交還給本宮吧。」
「是。」
鄭重的接過唐子蓁手中的劍,流羽便請唐子蓁往里走去,雖不知為何唐子蓁這般注重這把劍,可既然主子發話了,那自己自然是要好好遵從的。
「二皇子,里面請。」
「嗯。」
唐子蓁一進營帳,就見營帳之中晦暗的很,龍椅之上只一人坐在那,也完全不言語。
「父皇?」
覺著十分的不對勁,唐子蓁試探性了喚了一聲。
卻見龍椅之上那人並不作答。
唐子蓁帶著小心步步挪近,直至這書案跟前再喚了一聲。
「父皇,你可安好?」
龍椅之上那人依舊不作答。
「父皇?」
唐子蓁嘴里的語氣越發不善起來,可又不敢輕舉妄動,這萬一真是父皇,自己這就有弒君之嫌了,可若不是,那真的皇上又在哪里。
「不知兒臣哪里出了錯,父皇竟這般生氣不理兒臣,還請父皇直言,兒臣才能好好改正自己。」
說罷,唐子蓁直接跪了下去,雙手作揖,只微微抬起眼眸瞧向龍椅上之人。
見龍椅之上的人還不做聲,唐子蓁這才知曉眼前之人定不是真的皇上。
「你究竟是誰,為何要扮作本宮父皇的模樣,本宮父皇究竟去了哪里,快說,本宮饒你不死!」
既然不是皇上,就再沒有行禮的必要,唐子蓁當即站了起來,指責眼前那一動不動之人。
「不說是吧。」
唐子蓁如今身上兵器全無,只得想著該如何智取為好,若是直殺了眼前之人,怕是父皇的下落,就無人知曉了。
說罷,唐子蓁步步上前,試圖威懾,可直到這龍椅跟前,卻見龍椅上的那人仍舊沒有動靜。
這一刻,唐子蓁心下突然害怕,若眼前之人就是父皇,卻已經喪命了,那自己豈不是有了弒君的罪名。
可,夏十月定是不會害自己的。
唐子蓁心中很是肯定,不管如何,夏十月絕對不會害了他的。
「你到底是誰?」
言語之中越發的狠厲起來,直到近在咫尺之際,唐子蓁伸出手來,一把掐住龍椅上人的喉嚨,可下一秒,卻被元顧,直接避開。
「住手。」
突然從一旁響起滄桑的聲響,唐子蓁朝聲音方向看去,方才還晦暗的一片,這一刻,卻被蘇公公將燈點亮。
因著突然的光明,眼楮稍有不適,唐子蓁微微眯著眼楮,待到適應之後,這才看清來人。
「父皇,你還好嘛,可有受傷了?」
言語之中的欣喜和迎上前來的身影,絕對不是假裝的,唐璟陽這才滿意的捋了捋胡子。
「子蓁,朕無事。」
「父皇,你可嚇到兒臣了,兒臣方才還以為您被人給綁了,這龍椅之上的人連話也不說,兒臣周身未帶刀劍,只敢用這法子試探了,請父皇恕兒臣方才不敬。」
說罷,唐子蓁直接下跪,雙手作揖,請求唐璟陽原諒。
「子蓁,朕知曉此事,你先起來吧,朕不會責怪你的。」
果真只有試探,才能見人心。
唐璟陽越發的期待起另外兩個兒子了。
「父皇,您真的沒事嘛?方才兒臣營帳之中遭了刺客,兒臣這才過來想要護著父皇的。」
「無事,此事,之後朕再同你解釋。」
唐璟陽絲毫不在意,可跟在身後的夏楓,卻覺著有些奇怪,自家女兒安排的刺客,若是刺殺成功那自然往人身上涂了白色顏料的,可瞧著唐子蓁身上,周身只有鞋邊的泥濘,夏楓更是疑惑。
「二皇子,你說你營帳之中遭了刺客,是怎麼回事?」
「方才本宮正在營帳之中飲酒,突然有一報信的侍衛來本宮帳中,直言營帳之外有些動蕩,本宮本還未起疑,可一下秒,那侍衛步步逼近本宮,突然一下還將匕首拿了出來,若不是月月安排的人及時保護了本宮,那本宮必定命喪當場,也是因著如此,本宮才立即跑來查看父皇是否安好的。」
唐子蓁說完,夏楓同唐璟陽瞬間對視了一眼,看來月月說的不錯,還真有人趁此動亂之際,想要達成一些目的,只是沒想到,居然動到了唐子蓁身上,可這背後之人,究竟是誰。
而恰逢此刻,營帳之外響起了白稚的聲音。
「我說流羽啊,你怎麼還在這外頭守著呢,多無趣啊,方才月月讓我給你帶了個差事呢。」
「什麼差事?」
「喏,就這人,是方才襲擊那個什麼二皇子的家伙,已經被我歇了手腳還有下巴了,這下詢問方便多了,這事啊,就交給你了,我還要回去看月月和九殿下兩人卿卿我我去。」
「唉,白稚,你別走,你自己將人帶進去,同皇上說啊。」
「不要,我才不要見皇上呢,這還要下跪,多麻煩。」
這營帳之內的唐璟陽一听,瞬間臉僵了起來。
「噓,你小聲些說話,你說的這般大聲,若是里面的人听見了,怕是月月都救不了你了。」
「啊,這般嚴重,那我說話小聲一些。」
營帳之中的唐璟陽很是無語的再次翻了個白眼。
「皇上,還請原諒這白稚,臣听月月說,白稚為人就是這般大大咧咧的,沒有一絲禮數,可這心地並不壞,且武功高強的很,為人大有用處。」
「愛卿,朕何時生氣了。」
「皇上自然沒有生氣,皇上向來惜才的很。」
「咳咳……去,讓流羽將那刺客帶進來,至于這白稚,他願意去哪便去哪吧。」
「微臣遵命。」
待夏楓將人帶進來之後,與唐璟陽,唐子蓁幾人就去了這營帳內側幾加審問,而元顧,又坐回了這龍椅之上,十分無聊的等著下一個人進來。
「稟報主子,主子下達的第一個任務已經全數完成。」
「好,開始第二個任務,記住,哥哥那,要來個出其不意。」
「是,主子。」
夏十月這會橘子都吃厭了,起身活動活動,瞧著九霄錦還困頓在那沙盤之中,這一下,不住的搖頭起來。
「九殿下,你這西周戰神的稱號,怕不是假的吧。」
「……」
九霄錦只轉頭看了夏十月一眼,又將視線集中回了這沙盤之上。
臉上是沒有任何表情,可心中的波瀾越發的深不可測了。
「這沙盤之問,還真是難破解,若真有一日,夏十月這般進攻西周,怕是西周在劫難逃啊。」
「九殿下,你還沒想出來嘛,本郡主可都困了。」
「月月你著什麼急,你同夏元帥的比試不是明日才結束嘛,那同本宮的比試,為何要這般著急的結束呢?「
「唉,怎麼,九殿下難道只以為,本郡主只有這麼點本事,只這一招,讓九殿下破了,就算是九殿下勝了?」
夏十月這悠悠一句話,卻叫九霄錦瞳孔睜大。
夏十月說的對,這一切,都是他自己覺著,覺著只要破了這一局,那定是自己勝了,這沙盤就如圍棋一般,如今自己的棋子已經全數困在其中,現在想的,就該是如何置之死地而後生。
「怎麼,九殿下不說話了,要不,本郡主同九殿下換一換吧,九殿下,有時候認命這種妥協也是一緩兵之計啊。」
「那好,本宮倒是要看看月月你該如何破這局。」
夏十月說的對,九霄錦當即決定不再堅持。
「九殿下,你總算是學會了什麼叫識時務者為俊杰。」
說罷,只見夏十月走上前去,對著這沙盤稍作一通瀏覽。
「若是我,我便全力攻擊這從懸崖上來的人,這懸崖之下,自有水流,如今被重重包圍,那寧願跳下這山崖換取一條生路,也不要做俘虜。」
「此招甚險,月月,你這是置將士的性命于不顧。」
「九殿下,你莫不是在說笑?這不過是沙盤而已,又不是真的戰場,這沙盤未設規定,那這規則自然是可以由人而定,九殿下,你太過局限了。」
夏十月朝著九霄錦笑了笑,隨即又說出一番驚世駭俗的話來。
「本郡主要派這剩下五萬精兵,假借投降之意,全數混入這營帳之中,且同方才跳下河中的將士理應外合,打營帳這側一個措手不及,擒賊先擒王,九殿下,您輸了。」
說罷,夏十月打了幾個哈切,又回了方才的椅子之上,獨留九霄錦一人,在這沙盤面前,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