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錦,你再撐一會,我們馬上就到了。」
回答夏十月的是九霄錦逐漸虛弱的呼吸聲。
方才九霄錦往她身上一靠,夏十月便知九霄錦失血過多,身體逐漸冰涼,若是不及時醫治,就有喪命之險。
要是以往,她定不會救他,可今日,看在他保護這些人的份上,她誓死也要將九霄錦的命給救回來。
「郡主。」
「快,將人帶進房間,沒有本公主的命令,不能進來,後面還有傷員,你去校場尋流羽去一趟疏影樓將這紙條帶給掌櫃的。」
「是。」
這侍衛不知為何,這麼晚夏十月還要命人去疏影樓,可想來主上的想法,自是不好猜測的,這侍衛便連忙跑去校場。
流羽收了命令,立馬架起輕功往疏影樓跑去,他自是不曉得夏十月要干什麼,可既然主子下了命令,直接照辦就是。
「好了,放在這里,留一人在外面守著,其余人接濟傷員。」
「是,郡主。」
夏十月見侍衛差使走,忙鎖了門,隨後走到九霄錦身邊,伸出手,正要將九霄錦的衣服月兌下來醫治。
可只一靠近,九霄錦卻立馬坐了起來,直到看清來人,這才躺了下去,繼而昏迷。
「你倒是很信任我。」
夏十月半帶嘲諷,半帶意料之外的一笑,隨後一把將他身上的衣服全數撕扯了下來。
這一下,周身七八處箭傷,還在湯湯流血。
「是條漢子。」
夏十月只一句評價,便從智能醫療包中取出器械來,又借著智能醫療包將九霄錦周身診斷了一遍。
「肋骨斷了三根?脾髒出血。」
這下好了,不剖月復縫補不行了。
夏十月嚴肅著一張臉,趕忙開通靜脈通道將抗生素那些輸了進去,隨後拿出試紙沾了點傷口之處的血跡。
「又是O型。」
這一回似乎跟元顧那次一樣。
夏十月皺著眉頭,趁著還未失血過多之際,將九霄錦身上的傷口一處一處給處理好。
「掌櫃的,掌櫃的,快些開門。」
「叫什麼叫,這大半夜的,別人都睡了。」
里頭的人一臉不耐煩的走了出來,將門栓一松,便探出頭來。
「何事?」
「我家郡主說,將這紙條交給掌櫃的。」
「郡主?快將這紙條給我,你先在這外頭等著。」
「勞煩快一些。」
一听是夏十月命人前來的,這丫鬟不敢耽擱半分,接過流羽手中的紙條,飛快的往掌櫃房中走去。
「掌櫃的,郡主半夜來信。」
「快,給我。」
掌櫃的快速將紙條拆開,只見上頭草草的寫著︰快帶鬼醫來顧將軍府,急,夏。」
字里行間,皆能感受到夏十月的急切。
掌櫃的將這紙條放到燈油處點燃,隨即披起衣衫,一路沖到谷豐子的臥房內,將睡得正香的谷豐子直接拎了起來。
「掌櫃的,怎麼了,發生何事了?」
相隔兩間的元顧同卓青煙也一同起來,見著這番大動靜,忙問掌櫃的。
「許是顧將軍府出事了,剛剛主子命人來叫鬼醫速去顧將軍府。」
「那我一同前去,也好有個照應。」
「好。」
等到元顧將谷豐子帶出來和流羽會合之時,兩人就這麼靜止在那,四目相對。
元顧早就知曉流羽的存在,可流羽並不知道元顧,只是方才這鬼醫出門之時,流羽只覺察到一人的氣息,這一試探便知元顧輕功有多高深。
「不是說有要緊的事情嘛,還不快動身。」
「先生,你上背,我們飛過去。」
「嗯,我在前頭引路。」
這三人飛快的往顧將軍府趕去,正巧踫見顧南嘉將一眾黑衣人帶回來,且一手牽著一個小孩,後頭四位將士搬著白稚。
谷豐子同元顧認識這三人,再一看身後黑衣人臉上皆掛了彩,大抵心中有數。
「這叫老夫來到底是何事啊?」
三人落在了夏十月的房外,谷豐子趕忙朝著里頭喊著。
「去救人。」
里面的夏十月早已經應接不暇,得空應了這一句,便再次將注意力全數集中在了九霄錦身上。
「真是的,也不說救什麼人。」
「唉,這位大哥,你可知曉郡主說讓老夫去救什麼人嘛?」
「方才府中的大夫已經在救治封公子和夏二公子,郡主交代說後頭還有受傷的人,想必定是請先生去救那幾人吧。」
谷豐子同元顧看了一眼,立馬往回走去。
看來,是要去救白稚。
只是白稚到底受了什麼傷,需要他出馬營救。
「九霄錦,你給我撐住,別給我搞什麼花樣,我還沒想方設法讓你斷子絕孫,你可不能就這麼死了。」
夏十月手中的縫合針越發的快了起來,這房內只有她一人在,要時時看一眼這九霄錦的呼吸。
才能繼續動作。
大致將近一個時辰,夏十月總算將破裂的脾髒縫合好了,也關了月復。
這才松了一口氣,又趕忙收拾好那些不可見人的器材,再拿出抽血的輸液針,給自己綁好橡皮繩,消毒完畢後毫不猶豫的往自己手上扎去。
血液緩緩的淌了出來,半響已經滿了一包。
因輸血過快,夏十月頓感頭暈,使勁擰了一下大腿,這才讓自己清醒過來,隨後將方才的血,全部注入到九霄錦體內。
「能不能活就看今晚了。」
夏十月使勁的按壓住方才的針口,無力的坐在這床旁,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九霄錦。
本來抽血一事,直接可以尋了府上的侍衛的,可正是因著夏十月身為東洲郡主,才曉得血統高貴一事。
也不知道西周那邊有沒有這樣的禁令,總之不管怎樣,為了避免這種無端的禍端,夏十月還是用了自己的血。
「唉,接下來要好好補補血了。」
看著自己的血一點一點的輸了進去,夏十月也難掩自己的疲憊,就靠在這床頭,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