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還是家里的馬車舒適的多,早前買來的馬車,都硬的慌,饒是墊了再多的軟被,也沒家里的舒軟。」
夏十月一上馬車,就選了一處舒適的地方坐著,一下去,瞬間如同坐在了羽毛上頭,軟的出奇,而這馬車中,淺淺散出的清香,又將夏十月哄的更加舒坦。
「那是自然,府里的馬車,又是駛去皇宮的,和宮外的怎麼能比,清安,妹妹這般放肆,讓你見笑了。」
見著自家妹妹一點也沒有郡主的模樣,夏穆陽倒是寵溺的很,可這會有外人在,自是不能讓這外人看了笑話去的。
「無礙,這一路就見著月月的天性了,這會不在宮中,自是不需要注意這些的。」
「封公子說的極是,哥哥,等會進了宮,可就沒有這般放肆了,再讓我好好享受享受這段時光嘛!」
「唉,真是那你沒辦法,等會見了皇上和皇後,可不敢這麼大膽了。」
「嗯,知道了。」
夏穆陽自是曉得夏十月很懂的這其中的分寸,可就是故意在封清安面前提及,他叫封清安來,只是為了抗衡九霄錦的,可沒打算,將妹妹真就嫁進封家。
這封家啊,雖說是人人欽羨,只娶一妻,可這旁系向來覬覦家主之位已久,可不夠安生。
這一點,夏穆陽和夏穆卿想得一樣,這輩子,只求夏十月能夠平平安安的,若是嫁不出去也無所謂,大不了,他們養著就是。
馬車一路小跑去皇宮內,路上,夏穆陽忍不住掀開窗簾,往這街邊看去。
離鄉數年,這景倒是和孩童時一樣,沒有變過呢。
「皇兄,這馬車是去往皇宮方向的,不知方才撩起簾子探向窗外的人是誰?」
「本宮倒是在天翰書院見過,是夏穆陽,看來,封清安也在這馬車上。」
「封清安?真是沒想到,封家大公子也來東洲湊這熱鬧了。」
「啊瑾,封清安,是咱們招惹不起的人,封家在南文,一手遮天,萬不可得罪。」
「皇兄,放心便是,這回來東洲,又不是為了他前來的,自是不會招惹的,可若是封清安攔著,休怪本公主無情了。」
南門瑾站在馬路上,看著這馬車前行的方向,眼里的神采越發的狠辣起來。
早前特意提早進京,混在人群之中,為的就是看看這夏穆卿。
可見著夏穆卿這番英姿颯爽的模樣,南門瑾早已經將這畫面,深深的印在了腦海之中。
在南文時,就派人打听了這夏穆卿,知曉其文武雙全,風采照人,可如今見著他的樣子,這才叫人從畫中走了出來,那模樣,與她想象的十分一致。
她這回,本就是為了夏穆卿而來的,倒不是父皇要求,只是因著皇兄,才做了這番的打算,可如今,卻是願意萬分的。
「傳聞,夏穆卿與夏穆陽兩人,十分寵溺十安郡主,在和親宴那日,定會遇見這十安郡主的,啊瑾,你可要收起你這公主脾氣,可不能給這十安郡主,留下壞印象。」
「是,皇兄。」
「好了,咱們回客棧吧,南文的使者很快就要到京城了,屆時在一同進京,你那羽衣舞倒是可以出一些錯。」
「知曉了,皇兄。」
南文瑾明白,自家皇兄此刻的意思,這出了些錯,美人垂淚的模樣,更能引起英雄的心疼,自古英雄不過美人關,她就不相信,自己都這般了,這夏穆卿還冷眼旁觀嗎。
那馬車一路行至皇宮門口,和碧袖一同坐在馬車外的流羽立馬從懷中掏出了宮牌,朝著門外阻擋守衛一示,這守衛立馬讓開,伸手作揖,以示這馬車中人的尊貴。
「郡主,二少爺,前面便是大殿了,這馬車,可不能再繼續前進了。」
「也罷,咱們下車走走吧,許久沒逛這後花園了。」
「好。」
夏穆陽先下了馬車,隨後伸出手來,將夏十月牽了下來,走在最後的是封清安,雖說兄妹團聚,可這兩人,倒是也沒有冷落封清安,這一路來,有說有笑的很是開心。
眾人行至這御花園的小徑上,突有一宮女,匆匆的從遠處過來,跪在了這幾人的下首,流羽趕忙拔劍攔在了四人面前,執劍指向眼前這宮女。
這宮女倒是不慌,先將禮叩拜完,這才將此番前來的目的說了出來。
「參見郡主,參見二少爺。」
「嗯?有何事?」
「奴婢是珍妃娘娘身邊的侍女,珍妃娘娘想請郡主和二少爺,來芳霏殿中小聚一番。」
「小聚?」
夏十月和夏穆陽同時抬頭疑惑的看向對方。
「想來這宴席要開了,有何話,宴席之上便可言說,若是本宮和二哥遲了,皇舅舅定會怪罪的,珍妃娘娘,可承擔不起這責任。」
不曉得這些個後宮妃子動了什麼心思,夏十月也懶得猜測,直接拒絕便好,這宮里,哪怕是皇舅舅,也攔不住她想做什麼事。
「珍妃娘娘自是想問問郡主,這一路可有踫見二皇子過,珍妃娘娘思兒心切,可自二皇子一路往平陽城去,又轉而去了滁州,就再未有消息。」
「這路上倒是遇見過一回,只是當時有他國皇子在大軍之中,不好將表哥的身份敗露,故而只有哥哥見了二表哥一面,至于這之後之事,想來也只有皇舅舅才知曉,這滁州的情形了,無其他事,我們要往宴會趕去,你回去稟報珍妃娘娘吧。」
「有勞郡主指點,珍妃娘娘得此消息後,定會放下心中憂愁的。」
夏十月將這宮女撇下後,一路繼續往御花園走去,今日的宴會,只請了一品大臣,就沒有太過鋪張,只選了御花園的一處空地,大家商討商討就好。
而這宮女見夏十月等人走後,立馬往不遠處的亭子小跑而去。
「稟告淑妃娘娘,方才奴婢已經問了郡主,郡主說,只夏元帥見了二皇子一面。」
「知曉了,你去將這原話,回稟珍妃。環兒……」
淑妃一個眼神暗示,身旁名叫環兒的侍女立馬從懷中掏了一枚翡翠的鐲子出來遞給了眼前這宮女。
「多謝娘娘,多謝娘娘。」
待到這宮女走後,環兒這才走到淑妃邊上。
「娘娘,不曉得這珍妃今日是和居心,要在宴會開始之前,將十安郡主和二少爺叫到芳霏殿中。」
「珍妃就是想著,待會宴會時,與郡主和穆陽一同出現在宴會上,借著思念郡主和穆陽的由頭,好讓皇上,記住自己的好,這點小把戲,也就只有珍妃這性子,才使得出來。」
「那二皇子被派去滁州一事?」
「一路又要運糧,又要撫民,出些事也是正常的很,去,派人傳信給國舅爺。」
「娘娘,遵命。」
淑妃的狠厲只在一瞬間流露出來,這回唐子蓁被派往滁州一事,眾人甚至皇後和太子都覺著,是將這二皇子的權利外放,翻不了什麼浪花。
可唯獨出生于武將世家的淑妃才曉得,皇上欲將人重用,定是要先試他的本事,更何況滁州饑荒一事,明擺著就是給二皇子造功績的。
這一趟,若是二皇子成功回京,怕是隱隱與太子有制衡之勢,那她的子庸,可就沒了一爭高下的本事。
這些年來,一直借著習武的名頭將子庸養在將軍府中,就是為了保住子庸的命,如今子庸也已經長大成人,雖打著坐岸觀虎斗的想法,可若是能直接將一人拉下馬,那自是再好不過了。
「娘娘,吉時已到,該入宴會了。」
「走吧。」
淑妃將手中最後一點魚餌全數拋入這池塘中,見滿池塘的錦鯉朝自己翻涌而來,不由得心中一笑,隨即,拍了拍手,在環兒的攙扶下,往御花園走去。
「郡主,二公子,封公子到。」
在這宴會門口守著的太監,見著這三位貴客遠遠走來,立馬朝里頭喊了起來。
「郡主,二公子,快請進,長公主和丞相,還有元帥正在里頭等著你們呢。」
「小書子,許久未見,你倒是活泛了不少呀,都從洗衣坊,調到了皇舅舅跟前拉。」
「多虧郡主的福,奴才才有這福分,郡主和二公子快些請進吧,前些時候,皇上,元帥,丞相爺已經將長公主安撫好了,如今見著你們三人一起前來,定會開心的。」
「好,咱們進去吧。」
這小書子平日里,多得夏十月的照顧,如今見著夏十月,趕緊將唐思沁已經不生氣的消息,告知于她,好讓她安心一些。
夏十月這回可算是放下了心,立馬拉起夏穆陽的手,直奔自家娘親而去,要是娘親再生氣,還有二哥和封清安抵著呢,總歸是罵不到自己的。
「封公子,你也快些過來,與我們一同就坐吧。」
「這就來了。」
看著夏十月這會喜上眉梢的表情,封清安再次溫柔淺笑,這番真的女子,這世間還真是少見啊。
難怪這丞相府中人皆寵著夏十月,這樣的性情,連宮中的太監都十分寵溺著,想來平日里定是處事和善。
封清安越發覺著,夏十月便是他心中之人,這一回來了東洲,還是有不少的收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