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教司坊的一個舞女失蹤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關注,在這偌大的皇宮之中,或許是得罪了貴人被賜死了也不一定!
只有杜藍衣得到消息時,眼皮一跳,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不過……
她勾唇一笑,日光透過花叢照在她的身上,絲絲陰影落下,溫柔與賢淑在此刻表現的淋灕盡致。
就算是有人抓了她,她也不會說什麼,杜藍衣有這個自信!
元府暗室,點點燭光的照射在元夜的身上,明明滅滅,他將目光放在侍女身上,薛崇光與這件事肯定有關聯的!
「誰讓你把酒水撒向薛崇光的?」
元夜問的很是平靜,但他手上的動作卻非如此。
拿起暗室里已經落了灰塵的長鞭。吹掉落在上面的灰塵,他扯了扯,很好。
舞女見此,有些瑟瑟發抖,但她還是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很是威武不屈!
「沒有人,那只是個意外!」
「意外?」
冷嘖一聲,元夜直接把鞭子甩了出去,那舞女閉眼尖叫一聲,準備迎接元夜的鞭子,但身上卻沒有疼痛傳來!
她微微睜開雙目,看著自己旁邊一條細長的鞭痕急促的呼吸幾下,這才心有余悸的後退幾步,看著眼前這個明明長相出塵月兌俗,氣質卻邪氣凜然的男子,她咽了咽口水,小聲辯解道。
「真的是意外,我只是敬仰薛將軍的威名,很是仰慕薛將軍,這才會向薛將軍敬酒,卻不想因為太過激動,手中的酒都灑了,還好薛將軍大度。」
舞女著實是沒想到,會有人注意到她,真假參半的說完,她偷瞄元夜幾眼,又看了周圍,這里明顯是暗室,她絕望了。
皇後顯然不會讓人來救她這個小嘍,而眼前的男主一身邪氣,看起來令人害怕,她知道,為了那個秘密,她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死!
但她還是想要賭一把,萬一眼前的男人信了呢?
希冀的目光落在元夜身上,元夜挑眉,要不是怕「他」突然醒來掙扎,他怎麼會用這麼溫和的手段。
不過,「他」還真是無用,嘖,早晚有一天,他早殺了「他」,取代「他」,讓李檸溪那個小女子徹底的愛上他。
想到這里,外燭光的照耀下,他的眼中邪氣散去一點,漫出點點星光,如同夜晚那最亮的星一般。
看元夜沒有動靜,那舞女大著膽子悄悄靠近元夜,跪在元夜的腳邊,她一臉的乖巧,伸出手,扯動了一下元夜的袍子。
元夜垂首,看著跪在自己腳邊的女子,他眼神徹底冷了下來,還不等那舞女說話,他一腳踢出,那舞女還來不及慘叫,便沒了聲息。
漠視的看了眼舞女的尸體,他轉身離開,而在他走後不久,便有元府的小廝把尸體抬走,仍在了城外的護城河里。
在听到這一消息的時候,元文山心中咯 一下,失手摔了手上最愛的汝瓷花瓶︰「壞了,夜兒居然殺人了!」
夜兒從相國寺出來,就是為了解決心魔之事,可如今,他怎麼感覺心魔越來越強了呢?
要知道,因為從小在相國寺長大的原因,夜兒應當事懷有慈悲之心的!
而今,懷有慈悲之心的夜兒,居然殺了人!
看著地上的碎片,元文山陷入了沉思之中。
要不,還是寫信給方丈,讓夜兒回相國寺去,畢竟,那里寧靜祥和,想來對于夜兒來說,是個極好的選擇!
所謂關心則亂,不過如此,元文山已經忘了,如果說元夜呆在相國寺是一個好的元夜,主持又何必讓他入世!
揮筆寫嚇請求,讓小廝連夜送去相國寺,元文山這才有時間思考元夜如此做的理由。
最後,他只得到了一個原因,那就是為了福嬌公主李檸溪和薛崇光之事!
想想福嬌公主也是瞞可憐的,去了一個蕭瑜楓,又來了一個薛崇光,而且,對比蕭瑜楓品格上的缺失。還是薛崇光人品有問題!
以醉酒之名,行那齷齪之事!
若非如此,夜兒怎麼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此時此刻,元文山已經想明白了元夜要做什麼,知子莫如父,夜兒這是在想辦法保護公主啊!
可是,這事不能操之過急,對于元夜的身份和元家在朝廷之中的地位,元文山明白,這根本就是不可能抵擋的。
「來人……」
元文山想要將元夜叫過來,表明敵我的懸殊差距,但是仔細想了想,元文山又放下了心中的念想。
元夜不是那種意氣用事的人,如此這般行事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不能阻擋了夜兒的計劃。
元文山冷靜下來之後,改變了自己剛才的想法。
門口的侍女听到元文山的傳喚,急忙走了進來。
「老爺,有什麼事吩咐?」
這會元文山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看著人進來,隨意的找個一個借口糊弄了過去。
「沒事,這茶涼了,重新換一杯新的來。」
得知是茶涼了,侍女急忙的上前將元文山面前的茶給拿了出來,重新的換上了一杯新茶。
剛換上的新茶緩緩的冒著熱氣,屋子里氤氳著一股淡淡的茶香。
元夜不知道元文山的內心糾結,這會也正為著自己實力深深的懊惱著。
雖然知曉了陷害李檸溪的人是誰,但是憑著他現在的身份和能力,根本就保護不了李檸溪,看來,發展勢力,已經成了必要的事情。
暗處靜靜看著元夜坐在房間中時而秉眉時而急躁的侍衛心中滿是不安,但元夜沒有吩咐,他們只是靜靜的眼觀鼻不多加猜測。
畢竟他們的主要責任就是保護元夜,時時刻刻的跟在元夜的身邊,不能讓元夜有任何的危險。
在危險來臨的時候,要保護元夜,但是沒有危險的時候,他們就只是躲在暗處的影子,作為影子就要有影子的自覺性,悄無聲息是第一要素。
就算是執行任務時話比較多的暗衛,這會也是靜靜的閉著嘴巴,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出來。」
元夜出聲,將隱藏在暗處的暗衛召喚了出來。
出來的暗衛一身黑衣出現在元夜的面前,頭和身子全部都是被黑布裹著,只露出一雙銳利的眼楮。
雖然人就在眼前上,但是,若是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就注意不到眼前還有一個人。
「主上有什麼吩咐?」跪在元夜的面前,他不帶一絲情感的說道。
知道自己不足,便要做出及時的改變。
「你帶幾個人,去北境暗中招攬人手,發展屬于我們的勢力。」
現如今,只有北境一帶不時有戰亂出現,那邊難民多,總能遇上好苗子培養人才出來。
雖然現在有些為時過晚,但是元夜知道,這一步遲早是要走的。
得到元夜的命令,暗衛沒有多加詢問,而是盡職的去將元夜的事情給辦上。
看著遠去的侍衛,他冷哼一聲,要不是「他」一直攔著,怎麼落到如此地步。
還有那個小女子,要不是「他」,他本來可以光明正大地去看她的!
心魔以為自己做的很隱蔽,將元文山瞞的緊緊的,殊不知,元文山將一切的事情都掌握在他手中,只是不想插入他的計劃中而已。
齊安宮內,杏兒又一次听到李檸溪在嘆氣了,自從元夜來了一次之後,李檸溪就像丟了魂一樣,整個人無精打采的。
關心李檸溪身體健康的杏兒特意尋了御醫,這次就算是李檸溪拒絕也沒用!
這一看不要緊,差點將杏兒給嚇死。
「公主,該吃藥了。」
杏兒將御醫給開的藥給拿了過來,黑乎乎的藥散發著一大股苦澀的滋味,李檸溪因為想著元夜入迷,根本就沒有仔細看杏兒端過來的藥。
麻木的拿了過來,直接喝了進去。
看著李檸溪的動作,杏兒慌了,直接驚叫了一聲︰「公主!」
這藥是剛剛端來的,因為還沒涼,想端過來等著讓公主等會喝的,沒想到李檸溪因為想事情太過于入迷,直接端起來就喝了。
這可把杏兒嚇得不輕。
在入口時,李檸溪沒有反應過來,但是當那股子燙和苦傳入口中的時候,李檸溪這才猛地把手中的碗給打飛了出去。
「嘶~好疼。」
李檸溪被燙的通紅了眼楮,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吧啦吧啦一顆一顆的掉,杏兒以為李檸溪是被燙的,站起身就像喊人,卻被李檸溪阻止了。
端來的藥雖然是熱的,但是畢竟是給李檸溪喝的,已經涼的差不多了,李檸溪之所以有這麼大的反應,是因為沒有防備心。
「杏兒,不用喊人過來,我沒事的。」
李檸溪不想這件事傳出去讓人討論,所以急忙阻止了杏兒動作。
但是杏兒看著李檸溪掉眼淚,怎麼可能會相信李檸溪沒有事情,看著被李檸溪拉住的手,杏兒急忙勸說著。
「公主,讓奴婢去招人來吧。」
杏兒實在擔心李檸溪的傷情,畢竟前段時間御醫過來復查的時候都說了李檸溪病情又嚴重了,李檸溪最近整個人都呆呆的看著窗戶外,一整天一整天看,沒有其他多余動作。
外面關于李檸溪的言論還在繼續,杏兒猜測李檸溪是為了這個生氣,畢竟李檸溪和薛崇光事情鬧的滿城皆知,就算李弘已經出面解決了,但是還是阻擋不住旁人八卦的心。
「公主,外面那些你不要放在心上,一切都會過去的。」
杏兒這話正好說在了李檸溪的心上,李檸溪正是為了外面傳聞和元夜離開而傷心的。
如果自己能早點遠離這場是非,那麼她和元夜在一起幾率會不會更大一些?
想到自己失去了清白,李檸溪更加忍不住多想了起來。
杏兒見不得李檸溪這幅沉淪的模樣,顧不得什麼主僕禮儀將李檸溪一把抱住。
「公主,你不要難過了,不管你怎麼變,都是杏兒最好的公主,杏兒希望你好好的。」
說著,杏兒抱著李檸溪哭了起來。
而李檸溪感受著杏兒的懷抱和被哭濕的衣領,突然釋懷了。
自己難過,愛自己人跟著難過,而那些不喜歡自己人,只是在仰天大笑著。
想到這里,李檸溪的眼楮再次閃出屬于自己光亮,神情再次堅定起來。
「我不能再讓那些看不起我人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