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縣的變故于整個西北的穩定是好事,尤其是龍千山已死,整個西北的內亂基本就恢復了,至于塞外的韃靼之流,以大建在西北的兵力部署來說,還不至于能讓韃靼輕松攻過來。
「那些韃子也是看著龍千山的,若是他完了,韃子想要動手,就要看那幾位汗王有多大的決心了。」
戴逸明抱拳,難得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永昌縣的事情處置完畢時,戴逸明就請趙小年一起來青樓里坐坐,趁機談談關于逆黨的事情。
其實以戴逸明現在掌握的情況,要滅掉這些逆黨並非難事,但是最麻煩的是皇上不願意,這點上,他其實和趙小年是有共識的。
太子殿下畢竟不是皇上,更沒有見過趙肅,對于他皇爺爺的那份心思自然是不會理會的,故而,什麼逆黨垃圾,就趙小年看來,通通殺干淨才是正道。
這也是戴逸明的心思,這麼久以來的潛伏,其目的就是要將這伙人通通鏟除,只是每每想求聖命,都被皇上給拒絕了。
現在趙小年動手絲毫不帶猶豫,就那為了一百四十年絲毫不手軟的架勢,他是知道的,太子殿下絕對不會念及什麼承王趙涵的兒子,哪怕他是無辜的,該殺也會殺。
兩人坐在一起,摟相同的姑娘喝相同酒,不消一陣子就能湊到一起去。
借著空,支走所有人,戴逸明此刻開始提及此事,關于西北的情況預見。
對此,趙小年卻搖搖頭。
「殿下還是想打?若是對韃靼用兵,于西北一線並不好,一旦開戰,說不得耗費俱損,才剛剛對遼停戰,恐怕!」
「一條狗站你面前沖你吠,你沖它吼,它就跑了?」趙小年不以為然道︰「我以前上學的時候在學校外面租房子住,那種地方叫城中村,狗特別多,有時候十幾只聚在一起,看見人路過就一窩沖上來朝你吠!你怕不怕?」
「?」
戴逸明那消瘦的臉龐上有了一絲思考的深意,隨即微微點頭道︰「好漢架不住群狼。」
「那怎麼辦?」
肯定是跑了?
絕對不行,你跑,狗就追,這是天性。
那如何?
硬剛?
戴大人眼眸閃動,似乎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打!」
趙小年就說了一個字!
這倒是讓人有些遲疑了,面對十幾條狗的時候如何去打?那不是自找麻煩嗎?
模模胡須,消瘦的臉上露出幾許凝思來,戴大人思考道︰「一個打十個並非明智之舉!鬧不好,惹怒……」
「有一次,我踫上了,天快黑了,一群狗在吠,于是我毫不猶豫的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砸過去!」
「然後,」
「有一聲狗的慘叫聲!」
趙小年面色如常,冷靜說道︰「自那以後,我再走那條路,沒有一條狗敢出來跟我齜牙!」
他眸光一閃︰「因為那條狗的被我打爛了!」
恍然明白,戴逸明重重點頭。
「殿下的意思就是要殺一儆百!若是這些家伙不打服!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他們會無休止的糾纏下去。」
「沒錯!」
趙小年冷肅應道。
「與遼一戰是個基礎,若不是因此,那些韃子恐怕早就跟我大建開戰了!」戴逸明也同意道︰「不過眼下要如何打?韃靼的兵力主要集中在漠北,他們還只是做了個樣子!在安西地區的都只是些先鋒隊,若是與其開戰,恐怕戰事不會像遼國那樣簡單!他們王庭的位置可並不固定!」
「嗯!」
這點確實是個問題,趙小年自然也知道,韃靼的部落都是草原部落,那些固定的城區不但少,而且對于韃靼部落的首領們來說都不重要。畢竟韃靼主要是以游牧為主,他們居無定所。
「不過,不干不行!」
戴逸明眼眸與趙小年相交,一瞬間就讀懂了太子爺的心思,不由暗暗感嘆他這霸道的性格。
犯我大建者雖遠必誅!
「現在龍千山已死,那就剩下曹宜和沈言啟,還有祝小涼和程琳了,殿下一定想知道沈言啟在哪吧?」
「沈言啟不入流,我倒是想知道程琳在哪?」
略有些意外,但隨即,戴逸明點頭,模模胡須說道︰「五毒教教主,就是她!」
「……」
有些意外,趙小年不由看看戴逸明,向他確認。
「沒錯,若不是她,你以為憑著任天行的性子,怎麼會容許一個五毒教在江南道那麼猖狂?不就是看在關海的面子上嗎?」
略微點點頭。
「那你先去江南,待我料理了這些驢球馬蛋就去江南收拾這些老娘們!」
听到此話,精明的戴逸明笑眯眯的起身,恭敬的抱拳︰「卑職領命!」
「哦!」想到此處,戴逸明提了一嘴話︰「殿下可知道龍千山和皇後的糾葛嗎?」
他和皇後有關系?
趙小年不由疑惑。
「當年徐皇後之所以能逃出秦王府,就是得了龍千山的幫助,她用秦王送給她的萬靈丹做交換,讓龍千山幫她逃跑了。」
「所以……龍千山背後罩著他的人不是曹家,是徐家?」
戴逸明點頭,略微思考一下道︰「殿下要小心皇後了,她現在肯定已經注意到你了!」
「沒想到竟然是如此,難怪你一直不對龍千山動手,不是你殺不了他,是你不敢殺!」趙小年明悟了,看著戴逸明。
倒是這位精瘦的人微微含笑抱拳,並沒有回答。
「殿下知道趙舒不是他親生女兒,卑職以為殿下猜到了!」
借自己的手除了心月復大患!
戴逸明果然適合做凌天觀的頭把交椅,這種耐心和蟄伏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對此,趙小年倒也沒有記恨他。
在危機關頭他出手,其實就說明了一點,保自己的命和保太子的命當中,他有猶豫過,但是最終還是選擇了保太子的命!
在這一刻,戴逸明已經選擇站邊了。
「報——」
忽然,一名手下在門外大喊。
「急報!」
「進來!」
手下迫不及待的進來,跪地奏報道︰「啟稟大人,楊金海戰敗損失一千余人,張龍戰敗,損失三千余人,正在敗退回涼州府的路上!」
「什麼!」
趙小年一蹦子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