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龍爬滿山,鼓火吹百里,
勇者趟過河,舉劍抖三年。
當看到龍爺發怒的時候,眾兄弟們眼神發著精光,齊齊聚集過來,一言不發,等待著龍爺下達命令!
只要他一聲令下,他們這些惡龍立刻下山,平了河西堡!
但是許久,龍爺坐在那里一言不發,竟然低著頭沒有說話
眾兄弟不免皺眉疑惑。
「龍爺?」有兄弟小聲問。
「大哥,河西堡的事,關系著咱們臥龍嶺兩千兄弟的生死!要是沒有糧食,咱們喝西北風嗎?現在他收了糧食,沒有吃的,咱們寨子里的兄弟得要餓死啊!」
「是啊,龍爺!兄弟們就等您的話了,只要您一聲令下,我等願做先鋒,這就去河西堡取了趙小年的項上人頭,給您送來!」
「就是,龍爺!」
「龍爺,您給個話!」
眾寨主慷慨激昂,瞪大眼楮義憤填膺。
但是這時候,也有了不和諧的聲音傳了出來。
「上次去打河西堡,誰也沒有知會,現在惹到趙小年了,咋辦?又去打?這是去打啊,還是嫌那細柳營的兵太少?河西堡算啥?要不咱們去打涼州城吧!那不比河西堡更肥? 」
「哎,馬大腳,瞧你說的,什麼意思?是說咱們馬爺打了河西堡,你沒分著是吧?」
「不敢!」這位被稱為馬大腳的當家是一位身穿花衣裳的女人。別看她頗有幾分姿色,更是身材臉蛋俱佳的女人,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敢打她的主意。
據說這位馬大腳,那可是克夫的命,本就是個神婆子出身,又逢天煞孤星,要是哪個男人靠近,想和她來個露水之親,她是巴不得,不過那男人,就會倒霉透頂,不出三天便莫名其妙的遇到各種意外而死!
現在說這風涼話,怕是全臥龍嶺諸位當家的里面,也就只有她敢說!畢竟,她的山寨人數最少,又全是女人,花起錢來大手大腳,經常是吃了上頓沒下頓,故而,她這就是餓女人不怕飽漢子,只要能挖到嘴邊的,堅決不撒口。
上次馬家幾位當家攻打河西堡,事鬧的大,但是最後,這些外圍的當家們連個殘羹冷汁都沒有分到,肯定很不滿意,只是礙于龍爺和這馬家八大金剛,他們也是敢怒不敢言。但是這馬大腳就不一樣了,就是個不怕死的,她是天煞孤星,誰沾上她都得倒霉,所以,她才有這麼大的底氣,敢把這話說白了。
龍爺和馬三爺對視一眼。
這事情真是沒有想到,打河西堡雖然是他們臥龍嶺的計劃戰術,試探一下朝廷的反應,可是,也總歸有搶劫的目的。
可這一次真是見了鬼了,好巧不巧遇到趙小年抵抗,使得河西堡的人都給跑了。
人跑了,自然錢糧也都跑了!剩下的都是些大戶,可偏偏這些大戶都是黃玉郎的手下,都不讓搶,那還搶個錘子?
跑去堡主那搶吧,之前的馮新年已經嗝屁了,家里那點存當,早就被洗的一干二淨,趙小年來,都還沒有坐熱,哪有置辦什麼家當?就一個正在建造的茅房,這讓他們無語了。
背後還有人罵,搶的時候也不動腦子,連看都不看,就跑去搶,太不專業了。溜門撬鎖都有個踩點的說法,幾百人呼來喝去,這麼大動靜,連個踩點的都沒有,撲個空,那就是蠢!
當然,也就是說個氣話,在臥龍嶺,龍爺和馬爺跟前,他們這些寨主們也就是些高級嘍,算不得什麼。
不過,馬大腳這麼一說,大伙的怨氣自然也就暴露出來了,竟然沒有人反駁她,更沒有人與她爭鋒相對。
緩緩吸了一口氣的龍爺呼出一口濁氣,掃過大廳里一眾寨主們,說道︰「春花說的也對,河西堡有細柳營駐守,打,是不能打的!但是沒有糧食那也不行!這怎麼辦?春花,你出個主意!」
「啊?這……」馬大腳本名馬春花,他七娘也曾是當年西北叱 風雲的人物,人號月牙泉馬大腳,後來跟著秦王沾了不少好處,早年金盆洗手安度晚年了,而她剛好就趁機接了七娘這月牙泉馬大腳的名號,也算是在西北道面上撐起了一塊招牌。
在听到龍爺這麼問之後,馬春花那大眼珠子轉了轉,媚笑一聲︰「哎吆,龍爺,我一個女人家能有什麼見識,也就是跟著龍爺您混口飯吃,龍爺您說一,我馬春花就說一,您要怎麼辦!大伙不得都听您的嗎?您說怎麼就怎麼!」
「那糧食的事情,怎麼辦?」
「怎麼辦?」馬春花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
眾寨主心照不宣,向後連退兩步。
……
「……」
「?」
若有所悟,馬春花向後看看,皺起小臉,緊咬嘴唇。
他娘的,太不講義氣了!
「春花,說啊!」
「龍爺,大家都有難處,我明白的,龍爺難,馬爺也難,春花知道,只是想說,都不容易,大伙和和氣氣的,只要跟著龍爺,馬爺干,听頭領的,沒有什麼過不去的檻!」
「嗯,你說的很好!」
馬蘭花連退兩步,笑嘻嘻的應道︰「哎,全听龍爺吩咐!」
龍爺看看馬三爺,尋求他的意見。
「嗯,大哥,現在是非常時期,如果沒有糧食儲備,別說過冬,就是過夏,咱們臥龍嶺都要危險了,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倒不是不可以,但是這方圓百里,咱們臥龍嶺幾年都沒有打過羊了!還是土匪嗎?眼下沒有糧食是怎麼回事,大伙們心里都清楚!這事的根子,還是在那趙小年的身上!」
三爺站起身來,冷峻的目光一掃周圍的寨主們,隨後說道︰「咱們聚義廳四十八位寨主,家家都有嗷嗷待哺的兄弟們,要是沒有糧食,怎麼辦?這事情必須要解決!」
三爺眼神銳利,對著龍爺說道︰「大哥,以我所見,這一次河西堡收糧食,這趙小年就有針對我們!他就是想切斷咱們糧食,好對付我們!若是坐以待斃,那可就中了他的奸計!」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
有寨主私下里就耳語了︰「三爺又想打了!」
「小聲點。」
……
似是听見了寨主們的竊竊私語,三爺一眼掃過。
那幾位寨主急忙低頭,不敢作聲。
三爺回頭看向龍爺!
見到龍爺緊鎖眉頭,露出了不怒自威的模樣,壓低眉頭的三爺舉起右手捂住嘴巴咳嗽一聲。
「咳,當然,要殺趙小年也未必需要人多,不能像上一次那樣,興師動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