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鯊魚肉好吃嗎?」
「好吃!賊好吃,你嘗嘗!」
「呵,小鬼……
人生短短幾十年,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一船金子美女又如何?世俗而已!凡事皆可拋,唯有兩個字才現這世間的真諦!」
「呸,說的好听!……啥字?」
「牛逼。」
……
自一陣清冷中醒過來,高台的板箱著實堅硬,不免讓人感到腰疼。哪怕其下有價值連城的血珊瑚,夜明珠又如何,並不能給人帶來溫暖的感覺,那些東西也是冰涼的。
睜開眼楮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黃玉郎那張憤世嫉俗的長臉,因為憤怒而緊繃的皮膚,因為仇恨而泛著殺意的眼楮,還有那著實不顯闊氣的土黃色衣服。
看著那已經侵染血液而變成微紅的衣服,趙小年原本復雜的思緒慢慢集中到了一點。
從箱子上跳下來,走近黃玉郎。這個家伙已經被綁的嚴嚴實實,兩條手臂更是被緊緊的捆在立柱上無法動彈。
伸手拉開他的衣服,充實的男人身體並不算健壯,但是肩胛骨位置,卻並沒有任何傷口!
不由看看他︰「你還能夠自愈?」
可以很肯定,之前的動手中,趙小年一劍是擊中了他的,雖然自己以前十三劍的水準著實太低,但是十三劍這門功夫卻是一門頂級的劍法,有了十年內功的輔助,才能顯出一點威力。
可是,在拉開黃玉郎衣服的時候,他發現,黃玉郎的身上居然沒有傷口!
這就奇怪了!
「你不知道你闖了多大的禍!趙小年,不要以為殺了我,你就贏了!你只會死的比我更慘!」黃玉郎嘴唇上的干皮開裂,說話的同時,不由咽著吐沫。
看著他打顫的雙腿,和已經完全濕透了的褲子和鞋子,腳下還有一片水漬。
眼眸掃過這一切,似乎是信息化的東西傳入了腦海,此刻的趙小年變得平靜,深沉。
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看著黃玉郎,這本身並沒有什麼不妥。
「衣服上流了這麼多血,可不像是阿木那樣的自愈,他要是受傷了,可不會流出來這麼多血,這倒不像是自愈!更像是……吃了藥?」
仿佛自說自話,趙小年帶著疑惑審視著黃玉郎。
本當憤怒的男人忽然也收斂了表情,壓緊了眉頭︰「趙小年,我承認,你是個厲害的對手,剛開始我並不想與你為敵!只是你的氣焰太囂張!但是……是我低估了你,我應該從一開始就下定決心!」
「哦,」站直身體,趙小年背負雙手再一次審視起黃玉郎來。
此刻黃玉郎的反應和表情變化竟是如此之快,著實讓他驚訝。
「不過,」黃玉郎那灰暗的眸光有了些許精亮,似是帶著嘲諷的意味冷笑道︰「這里的東西你也看過了,既然知道自己吃不下,那你就該知道,這事情是你頂不住的!咱們倆,最多不過是魚死網破而已!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多久!很快,就會有人來殺死!」
「這些人行動如風,殺人冷血,哪怕像你我這樣擁有先天之力的人,也一樣逃不開!」
「未必!」趙小年忽然反駁。
「哈哈哈!」黃玉郎不屑的笑了。
他眸光發亮,仿佛對這些事情成竹于胸,不帶一絲思考的繼續說道︰「你真是狂妄!好,很好,如果那些人都殺不了你,你以為你就能安然無恙?哈哈哈,你很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不是嗎?如果他們殺不了你,你應該知道下一批來殺你的人會是什麼人!這並不難猜!對吧!」
豁然抬起頭看著黃玉郎的眼楮。
他並不瘋狂,更沒有憤怒,眼中只有那嘲弄的意味。
「血衣樓,蒼白山莊,天寧古崖,五毒教,要是這些還不夠!雪雨萬花城,血殺門!他們會不停的追著你殺,直到殺了你為止!趙小年,從你進入到這里的時候開始,你就已經進入了這個局!這是一個死局!」
「呵——」
看到沉默的趙小年一句話不說,黃玉郎笑了,笑的更具嘲諷︰「你以為你逃得過!這可不是你離開河西堡就沒事了!他們會追你追到天涯海角!殺你……」
忽然,趙小年一把伏在黃玉郎的肩頭,齜牙一笑。
「?」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打斷了黃玉郎的話,不由讓他一愣。
「說真話,他是誰?」
「???」
黃玉郎瞪大眼楮看著趙小年,不知道為什麼,胸中有一口氣鼓動到了喉頭,似是不明白為什麼,但是那濕潤的舌頭舌忝了舌忝干裂的嘴唇,竟然就把嘴伸到他的耳朵邊開口說話了……
驚到難以置信,一句話說完之時,他甚至都快瘋了,拼命的晃動身體,想要掙月兌束縛,可是,他動不了!
「你,你,你和龍千山一樣,有兩種先天功法!」
相比于他的驚訝,趙小年的驚訝也不比他小,嘴巴成了個O型,愣在原地半天都沒有動作。
在片刻的沉靜之後,原本要憤怒咆哮,高喊殺了我的黃玉郎在一瞬間視線集中在了趙小年的臉上,隨即移動目光看到了他額頭上的青汗。
立刻明悟了,他這是被嚇住了。
「有些秘密就不是你這種人能窺探的!蠢貨!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慘,現在明白了吧?」
瞪著眼楮的趙小年也在片刻的沉靜之後收回了目光,不由看著黃玉郎問道︰「什麼?」
「看看你頭上的汗!害怕了?現在才只是開始!你不光要流汗,還要流血!他們會抹殺你,就像是你從來沒有出現在這個世界上!」黃玉郎身上流淌的汗一點也不比趙小年少。
此刻已經無關流汗還是流血了,將死之人其言也善,他更多是一些歇斯底里的惱怒。
「都是你!本來這一切不會發生!你可以安安穩穩做你的河西堡主,只要你肯低個頭,這河西堡方圓六十里的銀子,咱們都可以分!吃各大家族的錢!可是你!太貪婪!竟然想全都要!那你,就會和馮新年一樣!一樣!」
「現在知道怕了!」
「晚了!」
黃玉郎瞪大眼楮怒吼著,忽然又狂笑道︰「愚蠢的家伙!你以為這事情就這麼簡單?難道沒有人提醒你?河西堡的水!很深!?」
「……」
趙小年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靜。
昏暗的光線下,燈火輕輕搖弋,那藏在陰影里的面孔看不清楚是何種表情。
仿佛是黑暗遮蓋了住了那身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