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的楚風,將空空如也的酒壺隨手棄在一旁,抹了抹嘴角間的酒漬,微閉著雙眸,開始默默地听著外面的動靜。
待一隊隊的巡夜的鮮卑兵士走過後,他將黑色面巾又重新戴上,化成一縷黑影,悄然從窗戶外面一躍而出。
他輕巧的身影,如果貓兒一般,落地後無聲無息,接著很快便悄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夜深人靜之時,軻比能在帳內輕揮著手中的馬刀,那矯健的身形和凌厲的刀勢,絲毫看不出醉酒前後的頹廢,儼然是出征前那種神采奕奕的樣子。
「楚王楚風,我雖兩軍交戰屢次敗于你,不見得手上的功夫也差于你。
哼,說什麼單騎屠我數十萬鮮卑騎兵,也不過騙騙那些愚昧之人而已。」
軻比能說完此話後,將揮舞半天的刀式順勢一收,微微閉上雙眸,將體內激蕩而起的內力,緩緩收入丹田之中。
「啪啪!」
這時帳內突然有人鼓了兩下掌後,朗聲評價地說道。
「功夫貌似不錯,只是有其形而無其力,看來還需勤加打坐養足內力才行。」
「你是何人?膽敢擅闖我王帳!」
軻比能猛然睜天雙眸,一道精光射向對方,手中緊握著鋒利的馬刀,同時口中森然地說道。
他本在斂息收氣之際,也正是練武之人最為耳聰目明之時,卻絲毫沒有發現帳內的陌生人如何潛入。
此時雖然面色仍然看似鎮靜異常,心里卻早已如翻江倒海般震驚不已。
這個面目俊朗,身姿英挺的男子,面容微笑地看了對方一眼,沒有馬上搭言,而是大馬金刀的自行坐了下來。
他從其食桌上自行拿取那精致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美酒並一飲而盡,同時喝完還不忘回味地自言自語道︰
「鮮卑人釀的馬女乃酒,與漢人的酒水相比,卻是更加綿綿長勁,回味悠長,有著不錯的口感和香甜。」
「閣下一名漢人冒然來我這里,不會是單單來品酒的吧?」
軻比能從其樣貌和言語中,很快判斷出這名穿著鮮卑服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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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根本不是鮮卑部落之人。
話音未落,冰涼的刀鋒已經抵在了這名漢人男子的後心之處。
此時的軻比能,只要手掌稍微用力,往前輕輕一送,就能貫穿對方的後心,從而擊斃對方。
「呵呵,當然不是!鮮卑王剛才親口呼喚我來著,怎麼人來了卻如此地不友好?」
這名男子面色絲毫不懼,而是又大方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水,自行飲了起來。
身後的軻比能聞方後,卻臉色大變,有些難以相信地再次問道︰
「你真的是楚王楚風?」
「如假包換!」
楚風笑著站了起來,然後轉過身來,伸出兩指輕輕拔開身前的刀鋒,口氣淡然地回道。
軻比能久久凝視著對方,不知什麼時候已將手中的刀悄然收回,過了一會兒才贊嘆地說道︰
「好膽識,不虧為一國之君的帝王風範!」
「你這話如果讓中原之人听取後,可是大逆不道之言,簡直是欲致我于死地啊!」
楚風打趣地回道。
「噢,這世上還有能讓楚王所怕之人,所懼之事嗎?」
軻比能同樣笑著問道。
「唉,人言可畏,有些時候,殺人最好的辦法並不是刀來劍往,而是單憑一張嘴就可致人于死地,甚至還能殺人誅心。」
楚風嘆息道。
「听說楚王武藝高強,我心中很是不服,欲想過上幾招,不知如何?」
軻比能隨手挽了幾個刀花,出言挑釁道。
鮮卑人無論男女老少皆自小就崇尚武力之道,這跟他們向大自然索取食物,頑強地拼搏有著很大的關系。
楚風看了看對方眼中燃起的熊熊戰意,知道不跟他打的話,必會讓對方瞧不起,卻也不想就此傷了對方,便笑著說道︰
「難得鮮卑王有些雅興,那就舍命陪君子吧!」
「請!」
軻比能見對方同意,也不拖泥帶水,伸出手掌往帳門外方向一伸,做出一個漢人相請的手勢。
「不必這麼麻煩,在這里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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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風說道。
「這里?」
軻比能有些不解地向四周看了一眼,雖然王帳內的面積不小,但同樣陳設的物件也很多。
幾乎只有丈許的空置地方,手中的刀勢一旦完全展開,恐怕對方連閃避的余地都沒有。
「我站在原地不動不躲,如果你的刀能傷到我,就算我輸如何?」
楚風頗為自傲地說道,同時退身兩步,然後將身前的長長衣角向後一掖,緊接著伸出左手作出個請勢。
「好好好,夠狂,那我就不客氣了!」
軻比能听完後,神情先是一愣,緊接著有些怒極而笑起來。
他如今雖年過四十,卻是習武根底已有三十余年,一般的武將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從楚風進帳到現在,他心中便沒有輕視過對方,可是說什麼也不會相信,對方這個年齡,武功竟然能夠達到空手接白刃的這種地步。
對方的狂傲自大,讓他心中冷笑不止,他決定出手給這個楚王一點教訓,讓他知道無知的後果,會有多麼慘重。
軻比能的馬刀自然是精鐵煉制,雖然達不到吹毛斷發,但也非凡品,身為鮮卑王的他,以他的身份和地位,焉能使用一般的兵器。
他隨手擺出一個攻勢,同時將丹田中的內力半數調用而起,不是他不想全力以赴,而是不想因此誤傷到對方的性命。
這時內力灌注的刀體,蒙上一層詭異的幽暗之色,並如靈蛇般隱隱向外噴吐著數寸刀芒,凌厲之勢不言而喻。
他只想給對方一個小小的教訓,讓楚風的輕視之心從而收斂,畢竟身為鮮卑王的他,也有著自己的高傲之心。
當然這種點到即可的好處,也能順勢給楚風一個可以下來的台階。
為下一步歸化楚國,提前鋪墊好有利的條件,給鮮卑族人爭取到平等的地位。
楚風見到對方竟然能修煉出刀芒,面色不但不懼,反而露出欣賞之呢,甚至還笑著點了點頭,一副對其指教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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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