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高歡無恥

臨清位于大運河邊旁,乃是京杭運河上,四大名城之一。

據說明末四大奇書之一的《金瓶梅》,其故事就來源自臨清。

臨清原本是山東總兵劉澤清的老巢,經濟冠絕山東諸多州縣,城中極為富裕。

現在自清軍佔領此地後,城中能搶的已經被搶得差不多了,百姓只要沒死的,都被各旗瓜分,男的做旗奴,女的做營妓,整個城池已經城為一座軍城。

此前梁軍突入河北,對八旗旗莊進行破壞,各旗損失慘重。

這次清軍大舉南征,即是與高歡決戰,也是找糧食吃,搶奪資源。

眼下與梁軍的大戰還沒開始,清軍便先將北明的臨清城給搶了。

因為按著多爾袞與洪承疇等北明漢臣的商議,北明割讓河北和河東給滿清,山東歸北明所有,因此清軍糟蹋起來,也不心疼。

當然眼下為了維持北明朝廷的尊嚴,讓他看起來,不那麼像是一個傀儡,多爾袞和北明朝廷都沒有向外公布這份密約。

之前河北動亂,旗奴大量逃亡,各旗都缺少旗奴給旗人種地,為了趕種冬小麥,也為了讓旗丁沒有後顧之憂,多爾袞便默許了各旗,搶劫和瓜分了已經投降清軍的臨清城。

這時,在臨清城東,洪承疇穿著一身官袍,雙手背在身後,站在城門外,目光不時向西眺望。

在他的身後,幾名漢官站立著,正竊竊私語,談論著大軍討伐南明之事。

「閣老來了!」陳名夏忽然道。

洪承疇抬頭望去,只見西面官道上,奔來近千人馬,為首之人正是平西王吳三桂。

不多時,騎兵奔馳到跟前,吳三桂與一眾北明將領,紛紛翻身下馬。

洪承疇笑道︰「平西王一路辛苦。」

吳三桂與洪承疇是老相識,見他親自來迎接,忙施禮抱拳,「怎勞閣老相迎。」

洪承疇卻一把抓住吳三桂的手,微笑道︰「長伯,如今我為大明首輔,乃文官之首,你為平西王、大都督,乃是武臣之首。以後你我要通力合作,共同中興大明啊!」

多爾袞扶立朱慈煥為帝,對于滿清來說,其實有利也有弊。

好處便是清軍能夠通過北明,最大限度的動員統治區域內的漢人,還能動搖南明人心,做到師出有名。

壞處則是隨著北明的建立,滿清統治區域內的漢人,肯定會逐漸抱團,謀求分得更多利益,以後難免不會有別的想法。

現在他們實力弱小,只能委曲求全,等以後實力強大,或者滿清遭受重創後,他們難免不會踢開滿清,自己掌握大權。

吳三桂點點頭,「三桂以後唯閣老馬首是瞻。」

洪承疇拍了拍他的手,有些話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他側身道︰「攝政王已經在行宮備下酒宴,咱們先過去吧!」

當下一行人進入城內,只見城內百姓被繩索綁成一串串的,在八旗兵的鞭打和喝罵下,往北城而去。

吳三桂不禁皺起眉頭,扭頭看向洪承疇,去發現洪承疇面不該色,目不斜視,仿佛看不見城中的場景一樣。

吳三桂見此,深吸一口氣,便也裝作看不見,可是身後眾多北明將領,卻不時四下張望,面露慍色。

在北明建立後,吳三桂以北明的名義,招撫了幾支落草為寇的前崇禎朝的明軍。

這些將領是沖著朱慈煥的身份,投效北明朝廷,他們看見眼前的一幕,自然神情復雜。

一行人穿行在城池中,發現八旗兵四處抓人,街道上四處都是血跡和撲死的尸體。

這時眾人來到行宮附近,忽然發現前方一隊八旗在處斬漢民,听這些八旗之間對話,殺人的理由盡然是這些漢民太老了,干不了什麼體力活,活著浪費糧食,所以直接殺了。

吳三桂和身後漢將,見此紛紛臉色大變,洪承疇見此遂即沉聲道︰「要沉住氣,先進宮吧!」

吳三桂等人呼出一口濁氣,知道他們沒有能力改變什麼,于是只能無視城中發生的悲劇。

不多時,眾人來到多爾袞的行宮前。

這里以前是一個大戶的宅子,多爾袞殺了大戶全家,將宅子佔為己有,設為臨時行宮。

這時,一行人來到宮門前,便被八旗兵攔住,各人上繳了腰間配刀,才得以進入行宮。

此時,在行宮大堂內點著火盆,上面烤著肥豬,滿洲八旗貴族雲集,正喝酒吃肉。

多爾袞穿著盔甲,光著頭皮舉起酒碗,招呼眾多八旗貴族喝酒,忽然看見洪承疇領著吳三桂等人來到門口。

「哈哈~平西王來了!」多爾袞臉上大笑道。

大堂內的八旗貴族,目光頓時齊刷刷的看來,吳三桂連忙領著屬下上前,跪拜行禮,「奴才吳三桂,拜見攝政王!」

多爾袞端著酒碗,大聲笑道︰「免禮,入座!」

吳三桂等人站起身來,環視大堂,多爾滾所謂入座,其實就是做在地上。

這些滿人雖然入關,但還是保持著許多蠻夷的習性,喜歡烤火,然後席地而坐。

當下吳三桂等人看了一眼大堂,只有靠近大門處還有位置,于是只能坐在末尾。

這時,多爾袞卻道︰「洪學士、平西王,你二人上前來坐。」

吳三桂剛沾地,遂即又連忙起身,孔有德等人給他挪了個位置,坐在了眾多漢旗之中。

這時,多爾袞見人已經到齊,遂即朗聲道︰「洪學士和平西王來的正好,本王正有事情與你們商議!」

洪承疇立時行禮,「攝政王不要說什麼商議,直接吩咐奴才等人去辦就是!」

大堂內眾多滿洲貴族,聞語都是哄堂大笑,多爾袞則微醺的擺擺手,「這件事情,本王確實要與你們商議,听一听你們的意見!」

洪承疇和吳三桂伏地,「奴才洗耳恭听。」

多爾袞遂即罵道︰「那高蠻子,真是無恥之尤,毫無底線。你們可听說,他找了個假皇子送去南京,還一口咬定就是朱慈煥,污蔑本王扶立的是個假貨。你們漢人之中,怎麼有這麼不要臉的無恥之徒?你們說說看,本王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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