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倒騎黑驢

明朝松錦大敗,去解圍的洪承疇,也被圍在松山。

這樣一來,明朝在北方,只剩下吳三桂、姜襄、唐通等幾只兵馬,而被困錦州的祖大壽,松山的洪承疇,滅亡只是遲早的事情。

高歡知道,這兩人都不會與城共存亡,為大明盡忠,最終都會投降黃台吉,成為滿清入主中原的助力。

這場大戰失敗,崇禎朝徹底喪失了翻盤的能力,從此只能任人宰割了。

此時,明朝在北方,已經沒有兵力,阻擋清軍入關,什麼時候滅亡,只看清軍如何盤算。

到底是清軍先入關,還是借著李自成之手,推翻明朝,然後再滅李自成,全看清軍自己權衡。

這給高歡帶來巨大壓力,長城一線,守不住,守黃河的難度,將遠遠大于堅守長城一線。

石敬瑭之所以被後人咒罵,便是他將中原王朝,抵御北方政權的險要之地,拱手相讓,使得北方政權的騎兵,能夠長驅直入,直接殺向中原復地,讓中原王朝,于戰略上陷入長達數百年的被動。

宋朝作為一個幾乎一統的中原王朝,在軍事上面對遼金時,都無比吃力,關內如今四分五裂,高歡想要守住黃河一線,困難可想而知。

還剩兩年時間,高歡只能發展和恢復地盤,建立足以支持戰爭的經濟、後勤體系,發展根據地,同時進行兼並,擴大軍事實力,爭取盡量吃下,羅汝才被李自成所殺,李自成迅速敗亡,以及崇禎朝廷覆滅,這三塊遺產。

開封城外,曹軍大營。

羅汝才抵達開封後,與李自成合兵,攻擊開封城。

李自成對于羅汝才能來,起初十分高興,不過隨著時間推移,接觸變多,雙方便逐漸爆發了不小的矛盾。

羅汝才畢竟是義軍元老,威望極高,他手握三十多萬兵馬,擺出一副與李自成平起平坐的姿態,自然令闖王不爽。

羅汝才在義軍中威望很高,開封城下不少義軍,都與羅汝才接觸,無疑分散了李自成的權利。

隨著兩軍合營,兩人的矛盾,逐漸顯現出來。

李自成召集各部前來圍攻開封,乃是希望眾多義軍尊他為主,由他帶領著眾人去打江山,建立新朝。

說白了,李自成是希望羅汝才等人,幫他打天下,輔佐他做皇帝,建立老李家的天下。

羅汝才、左革五營,還有小袁營的袁時中,卻沒有幫老李打天下的意思,認為大家只是聚在一起打劫,合得來就聚搭伙過日子,合不來便散開了各自為戰。

雙方想法上的區別,讓李自成與羅汝才之間,逐漸有了隔閡。

當然,現在開封沒打下來,李自成內心不滿,卻也沒有立時對羅汝才做什麼,只是將不滿埋在心里。

此時,曹軍大營內,慘烈的攻城戰,令羅汝才損失慘重,軍中到處都是傷員。

「大王,今天又有兩千多兄弟傷亡!」李際遇沉聲道。

羅汝才站在傷兵營地,看著躺在通鋪上,申吟的傷兵,臉頰鼓動,「這開封城,還真是難攻啊!」

李際遇道︰「大王,闖王那邊不發力,讓俺們死命攻打,這麼攻下去,即便打下開封,俺們也會損失慘重啊!」

「老李這件事情做得不地道。老子吃他的糧食不假,但也不能拿老子的人當炮灰使啊!」羅汝才一臉慍色。

這時,羅汝才正看望著傷兵,一名屬下匆匆前來,遞上一封書信。

「大王,高歡派人送來書信,希望與大王見面!」

羅汝才接過書信,展開觀看,不禁微微皺起眉頭,沉思起來。

一旁李際遇,忙道︰「大王,這或許是個機會,只要大王抓住高歡,然後交給闖王,闖王必定高興。屆時能得到糧草不說,說不定就不用我們攻城了!」

羅汝才神情變化,看著營地中的傷員,沉吟道︰「回信給高歡,本王見他一面。」

李際遇大喜,以為羅汝才要動手,不過羅汝才卻道︰「這開封城也不是那麼好攻!見高歡一面,以後也多一條出路!」

高歡搶了羅汝才女兒,硬是要當他女婿,如今怕是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

現在畢竟是翁婿,羅汝才還沒見過高歡長什麼樣子,內心深處,多少有點想見一見高歡。

再者,羅汝才能夠了解李自成的想法,李自成與張獻忠一樣,都想讓自己稱臣,讓自己做他們的屬下。

羅汝才在義軍中的資歷,並不比李自成和張獻忠低,讓他稱臣,絕無可能。

他現在獨領一軍,自由自在,豈會給李自成做臣子。

為這件事情,羅汝才與張獻忠鬧掰,才北上找李自成合營,而現在看來,李自成與張獻忠一樣,羅汝才不會臣服張獻忠,自然也不會從了李自成。

因此,高歡這個時候約他見面,便讓羅汝才心里有了些想法。

李際遇嘴角抽搐,心中暗暗生恨。

羅汝才注意李際遇的神情,遂即安撫道︰「際遇啊!之前本王準備把桂英嫁給你,現在這種情況,你我做不成翁婿,不過本王早已視你為子。不如,本王就收你為義子吧!」

李際遇一愣,反應過來立時大喜,然後噗通一下,直接跪地,「爹!請受兒子一拜!」

羅汝才將李際遇扶起,「好!從今以後,你我便是父子!那本王也就不瞞你了。本王知道你和高歡有仇,本王將桂英嫁給高歡,也是情非得已,並非真的看重他,而是將計就計,為了趁機謀取高歡的地盤,你明白嗎?」

李際遇心頭立喜,「大王,兒子明白!不如就由兒子去操辦!」

……

幾日後,高得知了羅汝才同意見面的消息,遂即讓宋獻策操辦,約定好雙方都能夠接受的時間和地點。

又兩日,高歡率領一千赤備隊,浩浩蕩蕩的向約定的地點前進。

這時,在開封西南尉氏縣附近,羅汝才與李際遇藏在路旁一間茅屋里,觀察著道路上的情況。

「大王,來了!來了!」李際遇指著遠處出現的一隊人馬,頗為興奮道︰「那高歡不過是乳臭未干的毛孩兒,大王要奪他的地盤,易如反掌。」

羅汝才目光看著隊伍,急聲問道︰「哪個是高歡!」

「就是中間那個,倒騎黑驢的小子!」李際遇指著一人道︰「看上去最像傻子那個!」

羅汝才見了,仰頭大笑,「哈哈,這小子真是很有特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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