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抵達狹霧山山腳時,黑澤抬頭望著這座熟悉的山岳打開了斗氣領域。
不過令他意外的是,斗氣領域中並沒有鱗瀧左近次的蹤跡,整個狹霧山里,只有兩位師弟,和兩位師妹。
「師傅做什麼去了?」
鱗瀧左近次在正式退位,不再擔任鬼殺隊水柱之後,繁忙的生活一下子就清閑了起來,從原先十來天不一定在狹霧山一天變成了每日待在山上,訓練教導師弟師妹們。
像現在這樣人不在山上,可是挺罕見的。
不過黑澤也沒有多想,就帶著紅月,順著常走的山路上了山。
中間,還路過了自己正式斬殺第一只鬼的那個破敗神社。
神社前的鳥居結界門還是那樣,表面上的紅漆掉落了許多,顏色斑駁,盡顯一股子破敗頹廢的氣息。
他想起來,當初自己為了試驗絕望之力而心理折磨了一只鬼。
叫什麼來著?
黑澤停下腳步,略微思索了一下,發現自己已經忘記了那只鬼的名字。
「這神社以前繁華過嗎?」見黑澤望著荒涼沉默,被陰影籠罩的神社,紅月也定楮看了看,然後好奇道。
「就在這,我第一次跟鬼物動手。」黑澤輕笑一聲,對紅月說道。
紅月看著黑澤的眸子,道︰「嗯,那你第一次有感到恐懼緊張嗎?」
黑澤回想了一會,然後搖搖頭︰「緊張有一些,但恐懼我很少真的恐懼過。」
「因為我認為,最壞最壞的局面,也不過是跌得粉碎,一死而已。」
很巧的是,黑澤並不怎麼怕死,也許是因為他上一世已經經歷過了眼見死亡步步逼近的恐懼和折磨。
他怕的是孱弱的自己,怕的是那種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切發生,而無法改變現實的無力和不甘。
在黑澤心中,最大的絕望,莫過于此吧
幾分鐘後,黑澤兩人步行來到了斗氣感知中師弟師妹們聚集的地方。
他看著前方的四道身影,張開嘴喊道︰「嘿,這麼久沒見,有沒有想我?」
幾道身影先是震顫了一下,然後迅速轉身。
不過讓黑澤微微意外的是,他沒有在師弟師妹們臉上看到明顯的喜色。
只有花田靜香不顧周圍氣氛,跳起來歡呼一聲,道︰「好耶,大師兄回來了。」
她一路小跑,跑到了黑澤旁邊,然後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眼神上下打量著紅月,露出驚羨的表情,再看向黑澤道︰「那個,大師兄,我們剛才正說你呢,你剛好回來了。」
「不過嘛」
帶著一臉‘我就知道’的鄙夷表情,花田靜香道︰「你果然抵不住美色的誘惑。」
黑澤眼楮一瞪,揚起手道︰「說什麼呢,是不是懷念我的拳頭了。」
花田靜香做了個鬼臉,笑嘻嘻道︰「你舍得打我嗎?」
無奈的嘆了口氣,黑澤指了指紅月︰「你們嫂子,以後叫紅月姐。」再轉頭看向紅月,黑澤介紹道︰「花田靜香,我在狹霧山年齡最小的師妹。」
想了想,黑澤還是閃電般的在花田靜香頭上敲了一下,補刀嫌棄道︰「也是最沒用的師妹。」
「哇,你怎麼能怎麼說!」花田靜香一連被敲兩次,委屈的捂住頭。
「很可愛呢。」不等黑澤開口,紅月笑吟吟道。
對黑澤身邊的人,她同樣表現出了耐心和溫柔。
忽然被夸後,花田靜香的臉蛋紅了紅,然後就盯著紅月,由衷道︰「紅月姐姐你真漂亮。」
紅月笑意更深,看向了黑澤。
黑澤讀懂了她的眼神,意思是,你這個師妹挺有意思
我看倒是挺傻的,黑澤往後面看了看,錆兔,真菰,還有伊黑小芭內都站在那沒有動靜,神色變換不停。
一步步走上前去,黑澤笑道︰「怎麼了,不歡迎你們大師兄回來?」
「當然歡迎了,有沒有禮物啊,大師兄。」跟上來的花田靜香笑嘻嘻道。
不過除了她的雀躍聲音外,再沒人回應了,場面一時間有些尷尬,周圍只剩下細微的風聲。
錆兔微不可查地嘆息一聲,看向黑澤,語氣復雜道︰「大師兄,師傅被隱殺隊的人帶去總部了。」
腦海中,那個執拗老人的臉龐一閃而過,黑澤心里一緊,追問道︰「為什麼?」
錆兔閉口不言,低下了頭。
轉頭看向真菰,黑澤眼楮微微眯起,聲音轉為平靜道︰「真菰,你說,隱殺隊用什麼原因帶走的師傅。」
真菰眉宇輕蹙,內心陷入了糾結迷茫之中。
她的視線在黑澤那張熟悉可靠的臉龐,以及紅月的絕美容顏間不停往返,數次張口,卻沒能吐出話來,幾次欲言又止。
這時候,伊黑小芭內上前一步,低聲道︰「還是我說吧,錆兔師兄和真菰師姐現在狀態不好。」
黑澤的目光轉向伊黑小芭內,踏前一步,沉聲道︰「你說!」
伊黑小芭內心髒猛的一跳,在一瞬間,覺得自己仿佛被凶惡的猛獸給盯上了。
是錯覺嗎?斷水流大師兄身上的氣息變了,跟鬼物好像
在纏繞臉頰的圍巾下,伊黑小芭內張開嘴,聲音沙啞道︰「大師兄,總部那邊一直在調查你,認為你已經叛離了鬼殺隊,變成了鬼。」
「他們說,你有著不對勁的表現,而且一位自稱是你妻子的紅衣女鬼,殺死了藤襲山的十幾位守山劍士,以及炎柱煉獄慎壽郎。」幾道目光同時看向黑澤旁邊的人。
紅衣女鬼,很顯然,指的就是紅月了。
紅月輕啟紅唇,打算說些什麼,不過被黑澤伸手止住了。
他知道這件事情,之前紅月告訴過他。
靜默的夜色下,黑澤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環顧一圈。
幾位師弟師妹都沉默了,連花田靜香也察覺到氣氛不對,站在黑澤身後,瞅著自己的腳尖。
不多久,黑澤沉聲道︰「我明白了,那你們呢,你們幾個怎麼想?」
「如果我告訴你們,我的確成為了鬼!」
鬼殺隊那邊不用多想,自己大概已經被列為危險敵人了,黑澤在意的,是狹霧山眾人,以及身處鬼殺隊總部的師傅鱗瀧左近次。
師傅身為原水柱,一生為鬼殺隊而戰,德高望重,而且事情都是自己做的,與師傅沒關系,大概不會有事吧黑澤心想著。
另一邊,錆兔和真菰相互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掙扎迷茫之色。
而花田靜香扯了扯黑澤的衣袖,仰頭認真道︰「我不知道大是大非,誰對誰錯,你們也一直覺得我笨,我只知道,大師兄你對我很好,所以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站在大師兄你這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