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處偌大的地下空間，比起方凡想象中的還要大不少，粗略估計至少有一個足球場的大小。
空氣中彌漫著尼古丁與血霧的腥味。
方凡走出來的地方剛好在二層的環形欄桿處，四周站滿觀眾，目光瘋狂地盯著下方的鋼鐵牢籠中，如野獸般怒吼著。
在下方，有不少鋼鐵牢籠，最中央的位置有兩名覺醒者正赤果上身對戰著，透過人群，方凡清晰的看到一名覺醒者手臂上缺了一塊血肉，露出森森白骨。
可盡管如此，他依舊不要命一般去搏殺，他的對手情況也沒有好到哪里去，腦袋凹陷了一塊，鮮血從頭頂流至整張臉。
方凡一言不發，雙手忍不住握拳，他的直覺告訴他，這種血腥恐怖的畫面絕對不可能是演戲！
大宋始終沒有看向牢籠，進入地下角斗場後他明顯距離方凡近了不少。
「去前面。」大宋說。
方凡點點頭，沒有說話。
方凡跟在大宋身旁，穿過鋼鐵長廊，來到了的一處房間內。
房間的陳設很簡單，純黑色布局，一張不銹鋼圓桌，黑色頭層牛皮沙發，正前方是一塊碩大的落地防彈玻璃，清晰可見下方的牢籠。
這是絕佳的觀景位置。
「坐吧。」
大宋隨意坐在沙發上，看著下方的比賽。
方凡選擇坐在大宋身旁，目光觀察著四周。
二層的觀眾基本都在欄桿處觀看比賽，他們的背後有許多這種房間，不過卻沒有一個人走進去，仿佛擠在人堆里更舒服一樣。
「什麼感覺？」大宋問道。
方凡想了想︰「有點刺激，想吐。」
這種拳拳到肉的生死比賽，方凡確實是第一次見，內心情感更是異常復雜，既有恐懼，又有一種變態的興奮感。
周圍觀眾的吶喊濤聲讓人異常振奮，他們的臉上看不到絲毫憐憫，反而寫滿了瘋狂。
地下的怒吼傳不到地面，宛如兩個世界。
不多時，門再度被打開。
剛才門口的黃毛捧著一個托盤，里面放著兩杯飲料，還有切成小兔子的西瓜。
「大宋哥，有什麼需要隨時找我哈。」黃毛點頭哈腰，還不忘看一眼方凡。
大宋沒有開口，自顧自的看著下方的比賽。
黃毛也沒有打擾，訕笑後離開了房間。
黃毛走後，還不忘給自己的老板發著短信。
房間內。
方凡盯著眼前的西瓜，像極了牢籠中拳手腦袋上的鮮血。
他看得出神，反應過來的時候，外面的聲浪提升到了極致。
方凡下意識看向鋼鐵牢籠，剛才那名手臂上少一塊肉的拳手KO了對方，另外一名拳手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嘈雜聲有怒吼，有辱罵，也有喝彩，這些人應該是賭徒。
方凡突然感覺很陌生，舞台上倒下的拳手被幾名工作人員輕描淡寫的拖下了舞台。
腦袋上的鮮血像是拖把頭一般，在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痕跡。
「嘔」
方凡強忍著胃里的翻江倒海，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大宋似乎早就猜到方凡會如此，掏出一包紙巾，還有一個嘔吐袋。
這並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常人第一次見到如此血腥的畫面，沒暈倒算是不錯了，嘔吐是正常表現。
「想吐就吐吧，別忍著。」
大宋剛說完，方凡再也忍不住，雙手扶著嘔吐袋干嘔起來。
五分鐘以後，方凡感覺自己胃液都快被咳出來了。
下一場比賽似乎要開始，舞台上血液依舊沒有被擦掉，兩名覺醒者無視了環境進入了牢籠。
「好點了嗎？」大宋問。
「嗯。」方凡點點頭︰「剛才那個拳手死了？」
大宋︰「我也不清楚，有可能死了，這里有生死局，也有投降局。」
大宋並沒有明確告訴方凡答案，這一切需要方凡自己去領會。
牢籠中，新的對局開始了，兩名覺醒者誰也沒有猶豫，上來便是生死交鋒。
方凡強忍著內心的恐懼看著這一場新戰斗，兩名覺醒者的戰斗方式非常陰狠，每一招都是朝著對手的致命部位攻擊。
從腦袋、心髒到下盤位置，只要能攻擊的地方，他們都不會放過。
每一招都是奔著擊殺對方去的，像是兩台精密的機器。
戰局變換，左邊那名比較瘦弱的覺醒者雙手抱頭陷入了被動防御的地步。
他的對手自然沒有放過這個機會，一陣猛攻，識圖用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徹底摧毀對方。
方凡看的非常仔細，他隱約感覺有些不對，這個防守的武者有所藏拙！
「你覺得，誰會贏？」大宋問道。
方凡想了想︰「瘦弱的能贏。」
大宋笑著點點頭，沒有說話。
話音剛落，原本一直防御的瘦弱拳手突然抓住了一個時機，一把抓住了對手的拳頭，另一手揮出了破風的一拳硬生生砸在了對手的喉嚨位置！
上一秒還在猛烈進攻的對手突然咳血，雙手死死的抓住喉嚨倒在了地上
一場戰斗突然結束了。
方凡閉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氣重新調整了過來，這次他沒有嘔吐。
「你適應的很快。」大宋說。
方凡問道︰「大宋哥，這些參賽的都是覺醒者吧？」
「對。」大宋點點頭說道︰「只有覺醒者才能進來這座角斗場，普通人觸踫不到。」
方凡想了想︰「那他們都是自願參加的嗎？」
「當然，」大宋笑著說︰「沒有人會強迫你，因為在這里打比賽既能得到豐厚的報酬，還能迅速把一個人培養成戰士，好處比壞處多。」
大宋繼續說︰「在角斗場參加比賽的人，大都是清道夫組織、集團、世家，還有自由身份的覺醒者，比賽形式也很多，肉搏，異能戰等等」
方凡點點頭，沒有再多問什麼。
這對于他而言是一場洗禮。
覺醒者的世界並非只有詭異，他的殘酷程度方凡如今才認識到，並且他隱約有一種感覺，這僅僅只是冰山一角！
姜然與大宋之所以一直不願讓自己去觸踫，是想要給自己一個緩沖的空間。
不過在羽翼的保護下，方凡注定沒有辦法成長。
所以今天大宋帶著方凡來到了這里。
一方面是觀察方凡的承受力，另一方面是為了讓方凡提前做好準備。
「方凡。」大宋突然問︰「如果現在讓你去參加一場生死戰，你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