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呢喃,鬼影幢幢。
失落之地,驟然化作鬼蜮。
青竹小院,書桌前,李玄法眼注視著這一切,眉間添了幾分陰霾。
驟然,他感覺腳下一熱。
李玄單手一抬,兩塊破布于手中呈現。
一塊是他從人間帶來的,一塊便是方才從失落世界里的荒村里發現的。
此時,雙足鎮壓的兩塊破布顯現出異象,泛著血光,里面有尸海浮涌,神魔圖現。
這個異象,讓李玄眉頭一挑,更印證了自己的某些猜想。
他飛升此處,也許就是因為這塊小破布。
這東西,牽扯到上古往事,秘密頗多,之前自己初證天人之位,運轉法眼,追溯時空,瞧見了不可預知畫面,隨後被某種力量斬斷天機。
外面的未知之地,大有可能與其月兌不了太多關系,又會是什麼?
而就在這時,隨著破布流轉著詭異的光芒,李玄眼楮頓時微眯了起來。
兩塊破布流轉的光芒,漸漸如有了活性,兩片血光漲縮間,光芒漸漸纏繞在一起,兩者漸漸粘合在一處。
而隨著兩塊破布粘合,破布本身也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
其粗糙如麻的紋理,漸漸隱去,變得白玉般光滑,星星點點的的褶皺孔隙,慢慢浮現,其中噴吐閃爍出七彩氤氳神光。
突然變化間,顯得神聖又邪異。
看著這突生的詭異變化,李玄的面色越來越驚疑。
「人皮?」
他嘴中呢喃。
隨後視線在自己的手臂皮膚上逡巡,最終才眼神一凜。
確認了。
褶皺,毛孔,觸感,除了未長毛發,就是一張人皮。
而就在這時,洞天內突然天色昏暗下來。
李玄手摘打碎的星河被某中詭異力量影響,光芒黯淡了下來。
他猛然頭一抬,起身,視線從人皮上挪開,眼神凌厲望向窗外。
「咚」
「咚」
「咚」
空間震蕩,洞天震動,群山轟鳴,鳥獸驚飛。
好像有什麼東西轟擊著這方洞天,想打穿這個內世界的空間門戶。
而這沉悶的聲響,如鬼敲門!
院子外,大黃和大白沖天狂吠,弓背緊身,渾身炸毛,中間掩護著小丫頭。
李玄意念一動,地勢隨心而動,小丫頭和兩只大狗下一秒出現在廂房內。
而他再一甩手,身子一晃,破窗而出,沖天而起。
「砰砰砰」
小院的窗戶和大門被一股狂風吹的砰砰合緊。
房間里燈燭自燃,亮起燈火。
昏暗的洞天內,李玄立于雲端,法眼神光四處掃射,外面場景黑風彌漫,鬼影重重。
詭異上演的有點快!
出乎了李玄的預料!
那詭異的黑毛風,相當邪門,能滲透空間之力,破開了李玄在外面布置的空間折疊封鎖。
白天,十日當空,外面雖然死寂一片,倒也算風平浪靜,到了夜晚,好像這種邪異力量增強了許多,突破空間侵染了過來。
隱藏在黑毛風中重重魔影,在四面轟擊著空間節點,想打開他內世界的門戶。
「鬼鬼祟祟,我究竟要看看是何方妖魔!」
初來乍到,就遇到了這種謎霧凶險,這激起了李玄的凶氣。
他怒目一叱,天人法相現。
身高萬仞,三頭六臂。
天人法相,直接一步踏出洞天,身子遇到空間障壁時,周身翻滾起濃濃白霧煙雲,視若無物。
巨相踏出內世界洞天,頓時,外面的黑毛狂風驟然襲來,如有邪性。
「呼呼」
「 」
「呃呃呃呃呃」
風聲如魔神呢喃,夾雜著詭異聲響。
黑毛如針,漫天轟向李玄三頭六臂法相。
漫天黑風,轟在天人法相數十丈外時,與法相散發的無量光暈接觸,就如烈火遇到了烹油,燃起了洶洶大火。
令人作嘔的氣味瞬間彌漫而出。
而與此同時,黑風中有詭異波動傳來。
一柄歲月斑駁的石劍,無聲無息地從黑風中,如羚羊掛角般從某個角落射出,斬向李玄,沿途所過之處,這方空間被劃出一條長長的漆黑裂縫;
一個殘破,缺了一只腳,長滿綠色銅銹的小鼎,迎風漲大,旋轉著殺伐之氣,震蕩起空間漣漪,朝著李玄轟來;
還有一只滿是黑色紋路,只有干枯皮肉粘連,里許大小的巨大獸爪,直抓李玄其中一個頭顱,有宏大偉力在其中醞釀;
還有其他殘破的密密麻麻光芒,從黑風中攻向李玄,只是聲勢遠沒有石劍,殘缺綠鼎,獸皮枯爪來的那麼洶涌凌厲,直打的空間震蕩或將其撕裂。
李玄怒目凶光,黑發狂舞,這三頭六臂如臂使指。
一頭仰頭張口,三味真火洶涌而出,如焚天烈焰,帶著一股恐怖的高溫,朝著頭上轟下的干枯獸爪熊熊而去,沿途所過之處,黑風一清;
一頭法眼睜開,射出叱目神光,神光激射,斬碎虛空,直迎羚羊掛角的古樸石劍斬去!
而最後一頭,則伸出雙臂,雙手握拳,拳頭閃爍著琉璃神光,朝著轟來的,足有巨山大小的殘破綠鼎轟去,直砸的空間殘影,虛空折疊;
剩下的四臂,則如山嶺一般,在黑風中狂搗直轟,轟的漫天拳影,轟然爆炸聲,連綿不斷。
失落世界中,詭異黑風鋪天蓋地,一個渾身發光的三頭六臂巨大身影,于黑風呼嘯,天地昏暗中連連施展神通,將黑雲不斷轟散,似乎要還天地一片清明。
「滋滋」
三味真火與里許大小的干枯獸爪轟然撞在一起,火勢化作漫天火雲,直卷而上,則那黑爪,冒出黑氣,滋滋作響;
叱目神光抵住古樸石劍,將一片空間生生崩碎,並迅速蔓延,空間塌陷,狂暴亂流在洶涌,要波及到整個戰斗的範圍。
李玄掃了一眼狂暴肆虐的空間亂流,眉頭一皺,連空間亂流中都刮著黑色狂風。
亂流另一頭的空間,閃爍著更加詭異的波動,應該就是這片詭異席卷而來的未知源泉之地。
他當機立斷,騰出一只手臂,沖著塌陷的空間往前一劃,一片婆娑世界直接籠罩上去,白霧滾滾,流轉著空間之力,阻擋著空間繼續塌陷擴大,並防止這邊的氣息泄露,以防驚動外面不祥。
他用內世界直接鎮壓這方洶涌的戰斗氣機!
做完這一切,李玄另外兩臂正將殘缺綠鼎轟開,眼神一辣,身軀驟然朝著殘缺綠鼎倒飛的方向往前狂奔,直踏的腳下大地迸裂,山河崩碎翻涌。
頃刻,直踏上百里距離。
他雙眼神光湛湛,在呼嘯黑風中看到一個血肉腐爛,雙瞳無珠,下頜無肉露出森森白骨的人影,立于一座山峰之上,周身黑氣翻滾,身上套著破碎紫甲,雙眼冒出駭人的黑光,直盯向李玄大步踏來的方向。
此情此景,常人見之,為之膽寒。
但李玄不在此列。
「死來!」
他伸出大手,朝著滿身腐肉,身穿破碎紫甲的人影轟去。
電光閃石間,那滿身腐肉的紫甲人影,下巴連通脖子只見白骨,發出「呃呃呃」的聲響。
抬手召回倒飛的綠鼎。
只見其倒飛而回的殘破綠鼎,倒扣在其上空,垂下一片綠色光幕,將其護住。
「當」
重拳轟在綠鼎之上,發出「」的一聲巨鳴。
氣機狂涌,方圓數十里黑風驟然一空。
而紫甲人影腳下千丈高的山峰,驟然裂開密密麻麻的裂縫,隨後轟然炸開。
那人影也隨著巨鼎被轟飛,直垂地下,在大地之上,直接倒飛數十里,將地上犁出一道道長長的溝槽,最後撞擊到一座大山之上,將大山直接生生震碎。
山石崩碎,轟然垮塌,將人影埋了進去。
李玄繼續往前大步踏去。
身後,古樸石劍和那只干枯獸爪繼續追襲而來來,被李玄用同樣的手段神通給應對。
他直接伸出大手,朝大山碎裂堆砌的石堆中抓去,然後抬起手,。
巨大的山石在他手中如同泥土,被絞殺成粉末,煙塵四散。
一個紫甲人影,連同殘破的綠鼎在他手中錚然而現。
李玄如日月般的烈烈雙目,神光籠罩而下。
這人渾身血肉腐爛,有的露出了白骨,身上的古甲破碎,失去了靈光,僅有微弱光芒閃爍。
但有一股浩蕩和久遠的氣息流轉。
李玄心中有感,這人生前應該是位天人。
只是,天人之軀,神性自蘊,諸法鑄身,難以損壞,千古難朽,如今模樣,難以想象。
詭異的是,此人生機盡滅,神識消散,死去了不知多少歲月,卻如魔影,對他轟殺。
他望著此人腐爛的肉軀和露出的白骨,有密密麻麻的黑色血管和紋理,如有活性在蠕動。
上面流轉的氣息,與黑毛同出一源,只是氣息更加詭異。
「騰」
李玄手中火光一冒,三味真火洶涌而出,將此等邪異煉化。
然後其身子一轉,將目光盯向黑風中另外一處。
身子一炸,踏天狂奔,直搗黑風深處。
不久後,黑風中發出低啞的獸吼。
一只干枯獸爪被撕裂,裂口無血,只有黑霧彌漫,從天墜落。
緊接著,一巨大陰影轟然從天狂墜而下。
「轟」
大地炸出巨坑
李玄萬丈身軀腳下踩著一只巨獸。
龍首,豹身,三尾,頭額生一角,像被什麼東西崩碎過,有四爪,四爪斷裂,其中唯一剩下一爪是李玄剛才撕裂的。
此獸長相猙獰,渾身僅僅只有一層枯皮,身上有恐怖可直見白骨的巨大貫穿傷口,撕裂月復部,像是之前經歷某場大戰留下的。
李玄搜索著記憶,有一種名為「猙」的上古異獸,與此獸大致符合。
和之前的天人腐尸一樣,此獸生機盡滅,卻被黑氣詛咒侵染,渾身遍布黑色血管紋理。
李玄同樣如法炮制,用三味真火將其包裹,煉化其邪性。
最後,李玄眼中神光湛湛,朝著黑風肆掠的某個方向望去,眉頭不經意間皺了皺。
三個魔影當中的最後一個真身,赫然在荒村方向!
他腳步一踏,朝著荒存奔騰而去。
沒多少跨步,到達荒村。
一上來,六只手臂直接轟拳,揮舞出重重拳影,轟擊的空間直接崩然而碎,直卷荒村黑風呼嘯中,一個衣著完好,身形完整,只是眼神空洞,冒出陰森黑光中人影。
空間被李玄的漫天拳影轟的連連崩碎,直接將荒村打進了空間亂流中。
上方,他自身演化的內世界噴涌出滾滾白霧,將此方強烈波動遮掩住。
「殺!」
這人口中竟然吐出了一個字,只是毫無感情。
手中石劍「怦」的裂開,化作漫天土黃色劍芒迎向李玄的霸道拳影。
剎那間,空間亂流中驚人波動狂卷,甚至打成了一片混沌。
……………
半盞茶時間後,漆黑的空間亂流中,李玄口吐三味真火,準備同樣煉化此人。
此人與前兩個一人一獸更加麻煩,似乎被詛咒侵染的時間不長,身軀也沒遭受什麼破壞,神通竟保留有大幾分,比解決前兩個麻煩一些,費了一番手腳。
此人出現在荒村,讓他心中隱隱有些猜測。
或許正是那位留下「不要飛升」字謎,然後下落不明的大夏天人!
熊熊燃燒的光焰中,這人身上黑氣直冒,其漆黑色的眼眶漸漸褪去漆黑。
突然,一股微弱的靈魂波動乍然于其眼眶中生起。
李玄眉宇一挑,口中三味真火不禁一停。
那人眼眶中的黑色又爬上了幾分。
「繼續」
微弱的神魂波動終于傳出一個聲音。
李玄眉眼一眯,眼中遲疑一閃,然後繼續張口,火勢頓時為之一漲。
同時,其抬手朝天一揮,自身內世界白霧噴涌,閃爍著濃郁的空間之力。
如果此人一有異樣,就就地封鎖,鎮殺。
只見,隨著李玄加大三味真火的噴吐,那人身上的黑氣越冒越多,滋滋直響,身上的黑色血管紋路漸漸退去,變成正常。
其肉身漸漸發出屬于天人的琉璃寶光。
終于,此人眼中的黑惡盡褪,眼中現出清明之色。
李玄見狀,口一吸,真火收回,然後靜靜地打量對方。
「多謝道友,敢問道友名號?」
那人眼神先是迷離,過了半晌,才終于恢復清明,起身,朝著李玄拱手拜謝。
只是他剛說完,琉璃寶光狂閃,肉身竟裂成細密的縫隙,皮膚龜裂,宛若破碎又粘合上的白色陶瓷。
李玄臉色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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