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牧晟這般說，牧晟父親的臉色登時被羞愧佔據。
也對，人家乃是神明，就算需要走狗，也不會去尋他這種就連半神之境都不到的人。
「說句實話，你們對我只有生恩，並沒有養育之恩。
而生恩，我想，我暗中贈送鳳族的那些天材地寶早已補全了。」牧晟嘆了口氣，說道。
他並不是薄情寡義之人，更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只是他的父母實在太令他失望。
哪怕是為了鳳族，是為了鳳族整族千千萬萬、無數生靈。
青憐為了庇護鳳族，不惜獻祭自己的壽命，犧牲小我，成就大我。
在鳳族，青憐被稱為英雄、救世主。
在其他勢力眼里，青憐的做法令人心生敬佩。
而在牧晟眼里，青憐只是一名不合格、不負責任的母親罷了。
牧晟父親更是如此。
所以，相對應的，應盡的孝心，牧晟認為自己已經盡到了。
辛辛苦苦在宗門做了幾百年的任務，任務完成後所得的貢獻值無一例外，全部都兌換成可以提升壽命的天材地寶，然後暗中寄給鳳族。
自牧晟誕生之後，牧晟父母既沒有照顧他亦沒有養育他，尋找、探望、寫信、關注都未曾，所以，牧晟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
「晟兒……」
聞言，牧晟父親只是悲痛萬分，輕輕喚了聲，張了張嘴，至于其他的，半字未言。
他們夫妻二人對牧晟沒有養育之恩，這一點他承認，的確是事實。
那時牧晟剛出生，族內就傳來急報，讓他們抓緊時間回族，片刻不得耽擱。
族內召集，他們也沒有辦法，而且，他們夫妻二人向來以族事為重，只得放邊的所有事情，以最快的速度趕回族中。
結果，這一去就回不來了。
「你們當時大可帶我一起回鳳族，而不是拋下我一個人。」牧晟冷聲說道。
提起幼年的慘重回憶，牧晟的情緒就有些不受控制。
「晟兒，我們當時不帶你走其實是有原因的……為了……」
「為了磨礪我，對嗎？」牧晟冷笑一聲，直接打斷男子話音，冷聲問道。
牧晟父親︰……
「對，是這樣，沒錯……」
牧晟父親垂頭喪氣。
「磨礪磨礪！又是磨礪！你張口是磨礪，閉口還是磨礪，除了磨礪還是磨礪，除了磨礪二字，你還會什麼？你還知道什麼？！」
牧晟終于忍不住了，心中積藏已久的怒氣徹底爆發，按著男子的雙肩，眼眶紅的可怕，歇斯底里的咆哮道。
除了磨礪，還能給他什麼？！
「晟兒，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你必須接受磨礪，通過磨礪不斷成長，不思進取、好吃懶做，只是自取滅亡。
如果你跟著我們一起回鳳族，我們活著的時候，的確可以保你平安富貴，但是如果我們死了呢？」男子看著牧晟的雙眼，神色嚴肅，正色說道。
如果他們死了，總會有居心叵測之人……
而那時，又有誰會拯救牧晟呢？
「呵，你說的倒好听，如果不是宗主他們救了我，我早就被牧家的那些雜種給害了，又何談磨礪？」牧晟冷笑道。
磨礪？小時候他便被奸人所害，還未出城就差點被人活活打死，這叫磨礪？
新手村都還沒出，半條命就沒了。
說的好听點叫地獄難度磨礪，說的難听點就是不管自己親生兒子的死活。
「牧家？怎麼可能？！晟兒，牧家怎麼會害你？！」
聞言，牧晟父親臉色大變，驚聲問道。
牧家可是他的本族啊！怎麼可能會害他的親生兒子？
「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是，這是事實。」牧晟漠然回答。
「晟兒，我並不是不相信你，只是……牧家……」
在男子的印象中，牧家人一直不錯，對他恭敬有加，每次見面都是樂呵呵的。
而牧晟卻說正是牧家害得他……
這……不禁讓男子有些錯亂……
「算了，直接給你看記憶得了，免得你再懷疑我。」牧晟聳了聳肩，無奈的說道。
旋即，將手指搭在男子眉心處……
「嗡！」
熒光閃爍。
稍會兒……
「這！這！這！」
「現在相信了？」
牧晟抱著胳膊，饒有興趣的問道。
「這些混賬！」
牧晟父親暴怒無比，額頭上的青筋迅猛跳動，手臂、手腕處的青筋更是明顯凸起，神色因為太過生氣而變的有些猙獰。
「晟兒，你且等為父，為父這就去滅了他們，為你出氣！」牧晟父親盡量放緩聲音，沉聲說道。
仿佛怕聲音太大嚇到牧晟似的。
「不必了，牧家早就沒了，宗主他們早就幫我出頭了。
若是等您這個大忙人出手，怕是這輩子也等不到。
哦，不對，不用等，因為如果沒有遇到宗主他們的話，我早就死了。
興許我死的時候，你還在鳳族族地里悠閑的待著，悠哉悠哉的喝茶呢，就連自己兒子什麼時候死了也不知道。
或許，你根本沒興趣關注自己親生兒子的生死。」牧晟只手攔著男子，輕笑道。
「晟兒，你听我解釋，我當時走的時候真的叮囑牧家人好好照顧你了。
只是，我沒有想到牧家人會如此狼心狗肺……」牧晟父親面露焦急之色，急聲說道。
「嗯，沒有想到，然後呢？」
牧晟淡淡問道。
…………
與此同時。
宗主殿。
「二狗，算一算，算一算牧晟的父親是不是在說實話。」蕭白看向二狗，說道。
「嗯，稍等。」
二狗點頭，隨後掐爪推算。
稍會兒……
「嗯，牧晟的父親並沒有說謊，他的確叮囑牧家族人了。」二狗說道。
「如此的話，那便繼續看吧。」
蕭白說道。
…………
「晟兒，尹明知呢？他人呢？你被牧家人欺負的時候他在哪里？」牧晟父親忽然問道。
「尹明知？什麼尹明知？他是誰？」牧晟被問的一愣一愣的，一頭霧水。
「一個男的，名叫尹明知，九轉天極境巔峰強者，為父派他暗中保護你，他人呢？你沒見過他嗎？」
「什麼尹明知？從來沒听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