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吧,其實跟我關系也不大。」周老師嘆了口氣,「你爸那時候就特別驚訝,問我你還活著?」
頓了頓,他接著說︰「有被冒犯到,不過還活著真的是個運氣問題,但是你……那個時候狀態並不好,你爸阻止了你去某個房間之後,你也轉身回去繼續跟別人打,後面我就不知道了,總之第二天,你爸把全身是血的你交給了我,讓我帶你回我家,不要去醫院。」
「我也……不敢送醫院,但是你這心口都破了個洞的,挺慌的就是,你在我家躺了兩個多周,之後就自己醒過來了。」
楚歌露出沉思之色。
他隱約記得這點事,但又很模糊。
之前兩把斧子的踫撞,直接給他靈魂都差點干出來,再強的封印在這樣的沖擊下也會沒用。
遺憾的是,他並沒有回想起更多,滿腦子都是老婆。
「這個好吃,你多吃點。」楚歌夾了一筷子黃喉給烏鴉,看著烏鴉的臉上帶著一絲笑意。
別的都不重要,能想起來老婆……那是不幸中的萬幸啊!
「不是,你這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這烏鴉是你老婆。」周老師嘀咕一聲,收獲了楚歌的笑聲和烏鴉的死亡凝視。
楚歌順毛模了模烏鴉的頭,算是安撫,烏鴉倒也沒有生氣,對著自己碗里的黃喉開吃。
楚歌接著說道︰「那時候,我心髒上有不對的地方是嗎?」
周老師︰「我不清楚,但是你心口有傷,里面的我也不敢扒開來看,後來你醒的時候,這傷口都長好了,一點痕跡都沒有。」
「那我的心髒還是我自己的嗎?」楚歌又問。
周老師吃著毛肚的動作一頓︰「那不至于換心吧,那個傷口的大小應該做不到……」
順著楚歌的思維,換心好像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楚歌拿手指輕輕踫了踫烏鴉︰「那,我的心髒縫合,是你做的嗎?」
烏鴉把黃喉吃進去,對著楚歌微微點了點頭。
周老師︰「……」
多少都不對勁!
「你這烏鴉……」
「我老婆!」
楚歌差點被一巴掌拍的鑽進火鍋桌底,出來後倒吸一口涼氣︰「別!我還是病號!」
烏鴉收回翅膀,似乎是哼了一聲,這才繼續吃著桌上的東西。
楚歌又給它夾了一筷子茼蒿。
烏鴉不滿︰「……」
「乖,有葷有素對身體好。」
周老師︰「……」
沒眼看。
他不太能想象到楚歌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子,但是現在他看到了。
這種狗到不行的男人,喜歡一個人簡直是……
簡直是……大型殺狗現場!
雖然自己不是單身狗,但是自己夫人也不在這里啊!
周老師抬頭,望天。
「對了,周老師,還有一件事,你這里還有,當時家訪的照片嗎?」
為了完成上面的任務,周老師是帶著照相機去的,到時候拍些照片交差。
楚歌想要照片,那自然不會是要交差。
「我翻一下吧,不一定有。」
周老師這幾年換過手機,原始照片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但是自己有把照片放空間里,僅自己可見的習慣,現在翻翻,或許還有。
翻著手機,過了一會兒,周老師喊他︰「找到了,不過就只有一張。」
那種情況,能留一張照片都是奇跡。
楚歌湊過去一看,確實是自己家的,那時候,他爸媽站在門口,臉上是一片笑意,微風和煦,天光晴好,連身邊牆上,被他小時候畫上的喜羊羊都很好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楚歌把手機還給了周老師,並且認真道︰「謝謝老師。」
「不……不客氣。」
周老師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繼續說。
明明沒什麼太大的變化,但就是不一樣了。
比如,除了給烏鴉夾菜,楚歌再也沒有動過筷子。
離去的時候,楚歌緊了緊身上的長袖外套,在這炎陽天氣里多少顯得有些怪怪的,可是周老師卻能夠感覺到一股……猶如冬日到來般的落寞。
嘆了一聲,他也站了起來。
「先生您好,一共六百三十五點七元,您給六百三十五就可以。」
劉老師︰「……?」
他的頭頂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敲里嗎不是你請我吃飯嗎?!
————
宿主,昨晚的緊急情況之下,系統采取了一號應急方案,使用了聲望值2000購買固魂丹,請知悉。
「多謝。」
另外,按照宿主的心態,在宿主昏迷中,系統對童真之眼進行了隱形,使其他人不可見,現在是否解除隱形?
「就不能一直維持嗎?」
宿主,您看在我幫您這麼多的份上,能少薅我一點能量嗎?
「啊這……解除解除。」
多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還有別的嗎?」楚歌又問。
一晚上這麼多事了,你還想要什麼?
「……」
行吧。
楚歌抱著烏鴉,下巴挨著烏鴉的頭,又去騷擾白雅。
「姐,我爸說你是妖唉。」烏鴉翻了個白眼。
「也確實不像是人變成的鬼,那你是怎麼死的?」
這個問題,在回到自己家,見到白色白雅的時候得到了解答。
烏鴉飛到白雅的手臂上停好,白雅轉過身,姣好的身姿逆著光若隱若現,白色的發絲猶如染上了一層暖金,看不清她的目光,也無法得知她的眼神。
「被砍死的啊。」
「……什麼?」
「一把大斧子。」白雅飄了過來,嘴角緩緩勾起一絲笑意,「喂,乖孫兒,要幫女乃女乃報仇嗎?」
「……那個……斧子?」楚歌感覺到呼吸多少都有點艱難了。
難怪!
那個斧子完全超出了正常怨氣物品該有的強度!
兩把斧子在一起直接給他帶來了殺身之禍!
如果是殺死白雅的那把斧子……
楚歌微微瞪大了眼楮︰「為什麼你之前不說?」
他帶著這把斧子晃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白雅一句也沒有提?!
白雅看著他,沒有說話。
楚歌喉嚨有點干澀︰「姐,你知不知道,凶器對于它殺死的鬼,有更強的傷害作用……」
白雅微微移開了目光。
楚歌知道了她沒有說出的話。
因為斧子在他手里。
她不覺得楚歌會用這把斧子來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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