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不懂這是什麼，但是他是信守承諾的好孩子。
白雅變長，變得鋒利的指甲劃破了小孩的手臂，但是不見一絲鮮血涌出。
小孩疼的臉色慘白，但是仍舊咬緊了牙，沒有喊出一聲。
男子漢大丈夫，不能怕疼！
「真厲害。」白雅夸贊了一聲，把這顆圓圓的東西放了進去，再一揮手，這顆圓圓的東西就消失不見，一絲痕跡也無。
只有小孩自己能夠感覺到。
他覺得疼，很疼……
「三天，三天後我就來找你，到時候，你把它還給我，我送你好多的糖葫蘆，冰豆糕，五仁月餅，好不好？」白雅耐心哄他。
小孩沒有說話，重重的點了點頭。
他本以為，三天而已，三天疼換一堆好吃的，那絕對值得。
但是沒想到，疼痛這種東西，只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難受。
又沒有別人可以說，他獨自一人面對這些，越來越覺得痛苦。
第三天的中午，他出去買藥的路上遇到了一個奇奇怪怪的人。
穿金戴銀的，渾身都散發著富貴味兒，可偏偏行為舉止都……
用現代的話來說，都很屌絲。
充滿了暴發戶的味道。
他攔住了小孩的去路，笑眯眯的遞過來一顆女乃糖。
小孩眼楮轉了轉，沒有接受。
他們家不缺女乃糖，不至于讓他被人家一顆女乃糖就哄走。
但是這人隨即拿出了更多的糖果，小孩抿了抿唇。
「叔叔就問幾個問題。」那人笑著，「只要你回答了，這些糖果就是你的。」
「什麼問題？」
小孩有點松動了。
「你是不是見過白雅啊？」
「見過啊。」
「哈哈，那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疼。」小孩說完，警惕的看著對方，「喂，你到底是誰？」
「別生氣別生氣，這些糖這就給你！」
那人把糖果朝著他撒了過來，小孩的臉色緩和了許多。
「能告訴叔叔，你具體哪里疼嗎？說出來，叔叔幫你看看，叔叔有止疼藥。」
「手臂。」小孩抽了抽鼻子，眼楮里有淚珠在打轉，「你真的有藥嗎？」
「當然有藥。」那人一臉心疼，「我也曾經手臂疼過，一天天的都在疼，可慘了。」
「啊？」
「來來來，你看，就是這條胳膊。」那人抬起一條手臂給他看，「你看。」
「沒看出來。」
「你的也看不出來麼，難道你的有傷疤？」
小孩搖了搖頭。
「那不就對了，反正就是特別的疼，疼的不行啊我，都恨不得把這條手臂給剁了。」
小孩連忙點頭，露出了感同身受的表情。
「對啊！特別疼！都想拿石頭砸自己的手了！」
「我啊，那是遇到了一只妖怪，妖怪把什麼東西藏在的身上才那麼疼的，你呢？」
「我也是！」小孩月兌口而出。
那人彎著眼楮，臉色卻是悲痛︰「就是從這個位置！」
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腕。
小孩搖了搖頭︰「不對！是從這個位置！」
他伸出自己的手，在自己手臂上比劃了一下，那人陡然發出一聲狂笑。
「哈哈哈哈！白雅你指望一個小孩能保住秘密！」
他的臉色陡然變得猙獰，從自己身上抽出一把長刀，朝著小孩打了過去！
情急時刻，小孩身上被留下的護身陣法被觸發，那人被彈了出去。
小孩瞪大了眼楮，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把不該說的都說了！
又被眼前的刀嚇了一跳，小孩連忙朝著自己家跑去。
那人三步並兩步的追了上來。
「護身陣法？只要不想害命，那護身陣法也攔不了我，哈哈哈！」
小孩盡力去跑了，還是被抓住了，忍不住的哭了出來。
疼，比白雅把東西放進去的時候還疼。
但是他滿腦子都是另外一件事。
他把白雅的囑咐沒有完成。
白雅怎麼辦？
他思考不了太多了。
人已經暈了過去，最後一次醒來，是在楚家的大廳。
爹爹，娘，還有好多人，都圍著自己，他們都在哭。
「白雅……」
他張了張嘴，呢喃著這兩個字，最終，眼神徹底空洞下來。
生命脆弱又頑強。
脆弱到不等他說完一句話。
頑強的，讓他把最重要的消息透露了出去。
————
「除了這些呢？」楚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沒有別的了嗎？！你死之後呢？！白雅怎麼樣了？！」
小孩張了張嘴。
楚歌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
白雅。
是白雅收割了對方沒有信守承諾的代價，取走了他的舌頭。
這麼說來，白雅是回來過的。
當然回來過！不然那些針對妖的陣法是留給誰的！
小孩對著他搖了搖頭，並且豎起一根手指，示意他安靜。
楚歌剛要說話，陡然感覺到了什麼別的聲音的靠近。
那像是……
有人拖著一把巨大的斧子，從他們身邊路過。
楚歌立刻屏住了呼吸。
在幼兒園的時候，已經見識過小男孩的厲害，他現在听到這種聲音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
小孩拉著他蹲下，躲在房間背後，楚歌拿出手機，打開攝像頭，對準門口。
人眼不能直接看的話，那攝像頭一般來說可以。
攝像頭產生的能量，比人眼不知道少了多少倍。
大部分鬼都察覺不了異常。
除非是……這個攝像頭本身就有鬼纏上面。
楚歌當然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于是在過了一會兒後，手機里的畫面出現了不一樣的東西。
有人推開了這扇大門。
拖著一把碩大的斧子。
哦對，是楚歌那把。
來人的面容在楚歌眼里看著格外熟悉，又格外陌生。
——在警局的案宗里面看到的，嫌疑犯。
周偉茂！
已發現殺害小男孩的凶手！請宿主英勇就義，解決了他，沖！
「……滾。」
楚歌不僅沒有英勇就義，還非常慫的把頭往下藏的更深，旁邊的小孩疑惑的看了看他，最終了然的，伸出小手，擋在楚歌額頭前。
似乎在說，不怕不怕，我也在呢。
楚歌︰「……」
這就多少有點沒面子了。
繼續看屏幕里的畫面。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