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果公司的總部位置在舊金山灣區南部的庫比蒂諾市，挨著聖何塞市，車程大概15分鐘。
周紹寧是專門從庫比蒂諾趕過來的，就很納悶，「怎麼跑這來了？」
周不器道︰「這有個足球隊，叫聖何塞地震。」
「啊？」
周紹寧一臉茫然。
周不器道︰「我在布局足球產業。」
周紹寧有幾分暈頭轉向，「有必要嗎？我知道你喜歡足球，可美國是足球荒漠啊，不見得比國內強多少。」
周不器沒好氣的道︰「你是真不懂啊，美國足球不太好，不是因為水平不行，是因為不重視。以美國這邊的體育土壤，只要重視足球想發展足球了，用不了多久就能做起來。」
周紹寧對體育的事還真不太清楚，「美國女足是挺厲害。」
周不器道︰「歸根結底，是職業化的推廣。進一步地說，其實就是資本的流向。美國足球看起來跟國足差不多，男足很水，女足很厲害，其實一點都不一樣。國內是真的荒漠，美國是有土壤的。」
然後，他就加以簡單地說明。
這是三德子跟他說的。
是投資美國足球的重要論據。
在美國，男女平等是政治正確，也包括大學。美國的體育是大學體育，每年聯邦政府都會拿出一大筆錢來支持大學體育的發展，而這筆「體育發展基金」，要男女平分！
可這就出現問題了。
在職業運動中，往往是以男性為主，尤其是在美國最受歡迎的橄欖球和棒球項目里，女生只能去當啦啦隊。
橄欖球、棒球是大學里體育發展基金最主要的培養方向，可是，女生發展什麼？
女生可以做的體育項目，真是少之又少。
錢卻一大把！
美國的頂級大學里學費都太貴了，很多人都要靠著體育獎學金來讀書，尋找一個適合自己的體育項目，就成了很多女孩子讀大學的一個任務。
籃球太吃身體，一般的女孩子無法勝任……選來選去，大概也就是那麼幾大類了，網球、足球、排球、體操。
體操不是職業體育，吃的是青春飯。網球是職業體育，可是專業性太強了。排球根本就沒有職業化。想來想去，最好的選擇竟然就是足球。
美國男足發展不起來，是因為橄欖球、棒球、籃球這些領域太強了，把體育發展資金都吸收走了。
只要美國這邊重視男足了，指標性地把錢分一部分給足球，男足就可以迅速地發展起來。
跟國內的男足完全是兩個概念。
不過，美國足球能不能發展起來，跟周不器沒有一分錢的關系。
他要收購聖何塞地震隊，一來這是潮玩足球集團的全球產業的一部分，更重要的一點，這是 谷的球隊！
周不器道︰「對 谷來說，咱們畢竟是外人，體育可以增加認同感。我買下了金州勇士，我們可以期待金州勇士在未來幾年所建立起的王朝時代。足球也差不多。跟橄欖球、棒球相比，足球才是世界級的體育運動，美國這邊一定會越來越重視，現在是抄底的時代。」
周紹寧眼楮一亮，覺得這真是個很好的思路，「這是美國版的校內網！」
「啊？」
周不器被逗笑了。
周紹寧道︰「美國的大學里最重要的產業就是體育，4月份的時候我去舊金山大學里招生……那場面，真是震撼，感覺所有的同學都是球迷，就跟……就跟每次曼聯有主場比賽了，老特拉福德廣場的樣子差不多。」
周不器點了點頭，「差不多，對美國人來說，運動是生命里必不可少的一環。如果我們能在 谷這邊把體育產業做起來，再依靠著紫微星、愛斯達員工對體育賽事的優先權，那麼對 谷人才和斯坦福大學、加州大學、舊金山大學的吸引力就會極大地增加。通過體育來為科技輸血。」
周紹寧道︰「那你得布局橄欖球和棒球啊，包括冰球，足球和籃球在美國都是小眾運動。」
周不器很無語地說︰「我得懂才行啊，我連橄欖球、棒球、冰球的比賽規則都搞不清楚，有一次鮑爾默邀請我去觀看49人隊的比賽，跟受罪似的，根本看不懂。」
職業體育就是錢，錢越多，發展得就越好。
美國最有錢的三個大商圈︰紐約、洛杉磯和舊金山大灣區。
谷這邊，有著很強大的職業體育體系。
比如，籃球的金州勇士；冰球的聖何塞鯊魚；棒球的舊金山巨人、奧克蘭運動家；橄欖球的舊金山49人隊，奧克蘭掠奪者隊。
以及足球的聖何塞地震隊。
谷巨頭跟這些體育俱樂部也有著很深的關系，幾乎每家公司內部都有體育部，跟這些體育俱樂部合作，並且會贊助一些球隊。
比如金州勇士的主場，就是甲骨文冠名贊助，叫做「甲骨文球館」；比如舊金山巨人的球場，就是AT&T贊助，叫做「AT&T公園球場」。
周紹寧道︰「反正我覺得這個思路可行，在美國這邊，體育是所有人都繞不開、避不過的產業，幾乎所有人都是球迷。要是有……咳咳，要是有多余的資金，我建議你可以進入橄欖球和棒球領域，這才是核心，比足球強一百倍。你要是管理不來，可以效仿金州勇士的模式，只佔50%的股份唄。」
周不器一腦門黑線，「少給我出餿主意！」
「哪是餿主意？」周紹寧笑哈哈，「這是正道。」
「再說吧！」周不器擺了擺手，瞥他一眼，「我看你心情不錯啊？跟隻果的談判，很順利？」
周紹寧點了點頭，「嗯，比較順利。大框架基本上達成了。主要是四個部分，第一，軟銀放棄在日本的獨家代理權，允許KDDI出售iPhone；第二，隻果和愛斯達和解，每部Aster要支付6美元的專利費，教育優惠條款是1美元；有限度地在個別地區支持‘TT策略’，即iPhone和Aster的Top2銷售模式……」
「等一下！」周不器有些驚喜，「這第三條是怎麼回事？不是說隻果不同意嗎？」
周紹寧道︰「是啊，上周還不同意呢，前天忽然就同意了。」
「為什麼？」
「三星應訴了，跟隻果正式地開戰了。」
「嘖嘖……」周不器忽然有了一種化身蘇秦的感覺，「這算是商業政治了吧？這一手，咱們玩得可真漂亮！夾在軟銀、谷歌、三星、隻果還有代理iPhone的運營商之間，縱橫捭闔。」
周紹寧沒在乎他的臭屁，「不過，只是有限度的，主要面向的是隻果零售店和官網運營困難只能跟運營商合作代理銷售的地方。iPhone和Aster聯手談判，可以有更大的話語權。」
「我去……」周不器驚了個呆，隻果這玩得有點彪悍啊，「聯合起來跟運營商談判？對運營商施壓？這麼強勢？」
周紹寧很無可奈何的樣子，「 谷巨頭一直以來不都是這樣嘛，依靠科技優勢霸凌全世界。iPhone和Aster是當前世界上銷售最好的兩款智能手機，是強強聯手。」
「這不就是托拉斯壟斷嘛！」
「所以要在一些相對不怎麼發達的地方來運作，什麼泰國、馬來西亞、印尼的。別說東南亞了，就算是中日韓，一樣缺乏足夠完善的反壟斷條款， 谷巨頭布局全世界都十幾年了，他們經驗豐富。」
「還可以遏制三星的智能手機發展。」
「對，別看現在愛斯達的智能手機銷量是三星的四倍，可隻果內部更抵觸的是三星而不是愛斯達。」
「這不奇怪。」周不器點了點頭，「‘說明書’呢？這是最重要的項目，比爾‧蓋茨都專門帶著老婆孩子去曼徹斯特拜會我，跟我談了這件事。」
周紹寧道︰「這就是第四部分了，大框架基本談成。隻果答應在自家的官網、線下零售店，以及向運營商供貨的iPhone都搭配著我們的‘說明書’。不過，他們不想白幫忙。」
「嗯？」
「他們要抽佣，50%。」
「我去！」
周不器又好氣又好笑。
搞來搞去，還是落在了利益上，說好的格局呢？說好的戰略呢？
周紹寧道︰「‘說明書’這個項目是一個非常好的App推廣渠道，有很大的商業前景。隻果的要求主要是三點。一，所有跟iPhone搭配的‘說明書’，他們要抽佣50%；二，隻果要對在隻果銷售體系中的‘說明書’中推薦的App進行審核，並有一票否決權；三，愛斯達在國內的手機供應鏈，要適當地跟隻果共享。」
「別的都好說，50%的抽成太高了！」
周不器听到了這個分歧點，其實很高興。合作就是要互利共贏，只有讓隻果進場了，能夠分潤到「說明書」這個項目的利益了，他們才更願意推動這個項目的發展，並讓「說明書」長期地跟iPhone銷售體系合作下去。
這是好事。
不過，50%的抽佣未免太高了，還得繼續談。
周紹寧道︰「對，我的意思也是這樣，別的條件都可以，就是50%的佣金太高了。可是 谷巨頭……沒辦法，隻果的市值已經超過微軟了，變成了世界第一大科技巨頭，他們很強勢，他們不願意讓步。」
「微軟……」周不器眯眯眼楮，「你說得對，微軟！可以把微軟加進來！縱橫捭闔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