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二年，十一月三日。
大臣們已經老老實實回去了，見皇帝是不可能見到了。
關于賣國問斬的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被查出來的賣國的可不止三個人，還有工部尚書張鳳翔。
他被杖死在乾清宮外，本來就沒有後續的事情了。
但因為賣國案被查出來，坐在深宮里的崇禎一道御令，將他抄家，族人發配戍邊。
三日中午，崇禎剛與周婉言吃完午飯，周婉言的情緒平復了一些，崇禎就賠在她身邊。
曹化淳進了宮，給崇禎初步匯報了一個數字︰兩位侯爺加國丈加張鳳翔，一共查抄出一百二十萬兩銀子！
一百二十萬兩至少是7.8億元。
厲害啊！
崇禎心里感慨了一句︰裝逼的錢有了，就看自己裝逼的本事到不到位了。
不過這銀子也是做了一個初步的統計，要全部弄出來，還是需要花個幾天的時間的，至于這中間曹化淳自己有沒有拿，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抓大放小，才是王道。
崇禎心情大好，吃完飯後繼續寫東西。
周婉言好奇道︰「夫君，你這是在寫什麼？」
「這叫《國家經濟學原理》。」
「這是何書，妾身聞所未聞。」
「講的是朝廷與大明商業之間的關系，以及一些商業的基礎理論。」
周婉言突然對自己的夫君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以前怎麼不知道夫君還會這些新奇的事情？
「開篇講的是強軍，只有國家穩定，國家的經濟和商業才能繁榮發展，金融體系才能建立。」
「夫君，妾身主管後宮，這些也不甚了解。」
「沒關系，來日方長，朕以後一點一點跟你慢慢說。」
周婉言只覺得自己的夫君突然變得非常有耐心了，而且溫和可親，一時間心里感覺幸福感爆棚。
「夫君，你辛苦了。」
崇禎心里嘆了口氣，是啊，老天真會開玩笑，把自己傳送到崇禎身上，這種坑爹的設定簡直就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這外面的事，有孫承宗扛著了，崇禎一時半會兒也做不了其他的，也不過多去干預了。
倒是成國公效率很高啊，看來這掉腦袋的危險確實可以激發一個人的潛力。
下午崇禎剛睡了個午覺起來，外面北風還在呼嘯，朱純臣就站在外面恭候了。
「讓他進來吧。」
朱純臣小跑進來，跪在地上，把頭埋起來︰「罪臣參見陛下。」
「起來說話。」
「謝陛下。」朱純臣連忙從袖口里拿出了一份供書，「陛下請過目。」
崇禎接過來看了一眼，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臥槽了！
曹于汴居然在京師包養了三個青樓女子！
這他娘的在大明朝不是在正常不過嗎！
但是名義上還是禁止的，所以這就成了把柄了。
這種事，大家都是睜一只閉一只眼的，畢竟搞女人這種事情，大明朝的官員哪個下面老實過？
京師的糜爛之風，吹在人臉上簡直是又黏又濕。
倒也有其他把柄，例如去年，河南知府就給曹于汴供了耗羨的錢，大約一千兩（65萬元）。
因為大明稅政的破事，耗羨是常有的，下面的官員利用稅收職權之便拿錢，在正常不過了。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說的就是這件事。
耗羨是灰色地帶，知府們在收稅的時候拿了朝廷也沒有銘文律法追究，可你丫給曹于汴上供，這就是典型的貪污了，這個是有罪名實錘的。
崇禎非常滿意︰「成國公，你有心了。」
「為君父分憂，是臣分內之事。」
「行了，下去吧。」
「臣告退。」
等朱純臣出去後，崇禎道︰「王承恩，去把曹于汴曹大人給朕請來。」
「是。」
崇禎也不急，今天是十一月三日，得先安插個釘子在朝堂上了，接下來好辦事。
曹于汴就是這顆釘子。
不多時，督察院左都御史曹于汴便在乾清宮外听宣。
崇禎將第一章寫完後，才讓王承恩叫曹于汴進來。
「臣參見陛下，聖安。」
「朕不安。」
「陛下有何憂愁之事，請明示，臣願為陛下分憂。」
「曹于汴，你坐督察院左都御史這個位置，是朕欽點的。」
「君父知遇之恩，臣沒齒難忘，願為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好，好得很。」崇禎點了點頭，隨手拿起桌上的供書，扔到曹于汴面前，「自己看！」
那供書飄落到曹于汴面前，後者微微一驚，拿起來一看，頓時面色蒼白。
「陛下，臣……臣知罪！」
「你倒是老實，都舉報到朕這里來了，你身為督察院左都御史，朝廷部院大臣，竟然私自……私自包養了三個青樓女子，你把朝廷的臉都丟完了！」
「臣有罪！」
崇禎深吸了一口氣道︰「曹大人，你說吧，朕如何處置你？」
「臣自願辭去督察院左都御史之職，全憑陛下發落。」
「抬起頭來看著朕。」
曹于汴抬起頭，看著皇帝，他從皇帝眼中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曹大人，朕也不是那種死板的人，朕知道你們的俸祿很低，不拿點錢連官都做不了，朕也知道男人都愛美女，這是人之常情。」
「陛下……」曹于汴頓時心中有些感動。
大明朝的官員俸祿那是中國古代最低的，確實不貪，連官都做不了。
操蛋的是，大明朝有太多灰色地帶了，例如耗羨就是其中之一，這是以後要重點整治的，這是後話了。
「按照這樣的罪名，朕甚至可以殺了你！」
「臣……」曹于汴心頭一顫，完全模不透皇帝到底想做什麼了，一會兒是體諒，一會兒又是要殺的。
他額頭冷汗直冒。
「朕不殺你，也不罷你的官，朕只有一個要求。」
「請陛下明示。」
崇禎厚著臉皮道︰「以後朕需要做什麼，還需要你來分憂。」
曹于汴立刻心下了然了，心頭是一顫，他知道自己的把柄握在皇帝手里了，以後只能唯命是從。
「願為陛下粉身碎骨。」
「朕最近被某些人煩的很，你也知道，他們堵在皇宮前，朕實在無法接受。」
「臣知道該怎麼做，請陛下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