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雖然不是顧牧的全部兵力,但也足夠浩浩蕩蕩。
很快,整個京城遍地都是倒下的尸體。
顧牧的兵馬不斷沖擊著太後黨的防守,朝著塔尖靠攏。
「與殿下為敵者,必誅!」
孟大將軍大吼一聲,如神兵降世,為弟兄們開了一條血路。
沈辭則從側翼包抄過來。
兩人配合得極其默契,以最小的傷亡,沖散了太後黨的防守。
此刻京城城門打開,局勢一一扭轉,成了牢中困獸的,此刻是太後。
太後黨的中上層力量,在夜晚的塔尖上,幾乎被顧牧全部擊滅。
剩下的,是死守在太後身邊護太後周全的頂尖高手,以及一些注定在戰場上成為炮灰的普通士兵。
局勢已定。
顧牧俯瞰著整座京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現在,就要找到太後,永絕後患。
太後,在哪?
顧牧眯了眯眼楮,遙望皇宮城內的景象。
當獵物變成獵手,策劃這一切的太後,是不是已經在瑟瑟發抖了?
太後一生都交給了皇宮城,失去自由,同時也享盡繁華。
皇宮城對她來說,是最有安全感的地方。
顧牧賭,此刻太後還在皇宮城內。
他腳尖輕點,向著皇宮城的方向飛快而去。
從高塔到皇宮城,必定路過王府。
此刻的王府,靜悄悄的。
原本守在王府,妄想抓到顧牧的太後黨士兵,應該已經被迫參戰去了。
不知道程公公,是否還活著?
顧牧交代他大開王府的門,讓太後黨的兵進去搜查,就是盡可能的避免王府爆發沖突,保住他們的命。
但……誰知道呢?
顧牧放緩了去皇宮城的腳步,從正門走進了王府。
王府太安靜了,安靜的有些詭秘,仿佛這一瞬,王府的人都人間蒸發了。
原本熱鬧的王府,看不到一個人影。
顧牧懷著忐忑的心情,手按在正廳的大門上。
一股血腥味鑽進顧牧的鼻孔。
這讓他不是很好受。
也許,這扇門後,是堆積著的尸體,全都是王府中的熟面孔。
「吱呀」一聲,門推開了。
出人意料的是,正廳里依舊空蕩蕩的。
只是地面上,堆積著斑駁的血跡。
顧牧皺著眉頭,握緊手里的長槍。
這時,一道力道直撲向他。
這架勢像極了一只看到獵物的棕熊。
若不是顧牧是習武之人,站得很穩,此刻兩人都要倒在地上。
顧牧本能地將那道力道的主人劈倒在地,這才看過去。
宛如看到獵物的棕熊般撲向他的,是王府的生猛丫鬟。
她看到顧牧,臉上大喜過望,倒在地上,雙手仍不斷在空中揮舞著,激動的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問你,王妃呢,其他人呢?」顧牧表情不是很好,跟散發著涼氣的寒冰差不多。
聲音也冷冰冰的。
生猛丫鬟愣了愣,看了眼顧牧的血色蟒袍,還有他被鮮血染紅,已經看不出本來顏色的長槍。
這才從嘴里蹦出一句能听懂的話︰「王妃去了皇宮。」
王妃去了皇宮???!!!
在顧牧的猜測中,太後的大本營依然在皇宮內,起碼有數個頂尖高手貼身保護著王妃的安全。
如果王妃在皇宮的話,那麼凶多吉少。
難道說,王府所有人都消失,還有王妃去了皇宮,這一切都是太後的手筆?
如果太後用沈靈來威脅他的話,他不敢想象,到底會發生什麼。
畢竟,沈靈死了,系統任務都跟沈靈掛鉤,他未必還能拿到獎勵。
但,太後,今天必死!
顧牧沒有猶疑,也不再管地上的生猛丫鬟。
轉身離開王府,全速往皇宮前進。
令他沒想到的是,
王妃正裊裊婷婷的站在皇宮城門口。
手打著一把白色油紙傘。
遮擋住了白日的陽光,剛好在她的周身形成一層陰影。
她看到顧牧來了,抬頭一笑︰「我知道太後在哪。」
安全,完好。
他的王妃似乎料準了他會來,專門站在城門口等他。
這大概是顧牧,在這一場政變中,唯一算錯的意外。
「你沒有事。」顧牧看著王妃,兩個人默契的相視而笑。
這不是疑問句,這是肯定句。
「是啊,不僅沒事,還幫你問出了太後的下落。」沈靈歪著頭,有了一絲人間煙火氣,但盡管如此,整個人依舊靈得像從冥界跑上人間的小惡魔。
如果不是小惡魔,又怎麼能在這一場政變中,安然無恙呢?
「你怎麼做到的?」顧牧疑惑到。
沈靈轉動傘面,顧牧順著轉動的方向看去,在一處不起眼的牆角,縮著一個跟狗一樣狼狽,奄奄一息的人。
顧牧一眼差點沒看出來,這正是昨日帶頭圍攻王府的大將軍陳金。
只是,昔日大將軍威風不在。
連人樣,在他身上都消失了,這真是讓人生不如死。
「他怎麼不自盡?」顧牧好奇道。
這樣活著,比死還讓人難受。
「殿下,臣妾用他的家人威脅了他。」沈靈一臉隨意,面色波瀾不驚,甚至……看起來還有幾分無辜︰「王府的人都被臣妾派出去了,大將軍的父母妻兒至交都在臣妾手上,他如果不說出太後的下落,那些在臣妾手上的人,會跟他一樣,生不如死。」
「更何況吶,他死不了。」沈靈看都沒看陳金一眼,一雙美目直勾勾的盯著顧牧。
內心不禁道︰不知道殿下,會不會也有這麼一天呢?
想想,就覺得刺激……
大將軍陳金在她手上,可不是普通的受折磨,而是,當著前來搜查王府的太後黨手下的面,讓陳金顏面盡失,跟條狗一樣。
要知道,那些看著陳金受盡屈辱的,可都是陳金手下的兵。
曾經,陳金皺一下眉頭,他們都要戰戰兢兢。
可他們卻親眼目睹了,曾經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如何威風不在,失去活的信心,只求一死,卻求死不能。
大將軍願意說出太後的下落,
其實不只是為了他的父母妻兒至交,
更是因為,
讓他從雲端跌落谷底的大惡魔,
告訴他︰「告訴我太後在哪,你就能解月兌。」
活著已足夠痛苦,
死才是唯一的解月兌。
反正黃土埋白骨,是忠是奸,早已化為虛無。
就如同他曾經的驕傲,曾經的信仰,在眾目睽睽之下,早已消失。
一切都已不重要了。
他只願赴死。
也只求一死。
油紙傘的陰影下,一襲白衣的沈靈,空靈的似不食人間煙火,眼楮又靈動的惹人注目。
這般絕美的樣貌,和顧牧面對面站著,笑靨如花。
她側身讓開城門口的路︰「殿下,臣妾來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