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劍客沒識破楊信陽的小心思,看向兩個少女,「兩位小姐,前堂準備得差不多了,這地方腌得很,不必久留,呆久了怕是沾了一身油腥味。」
「這話可不對,餓了吃飯,乃是人之常情,說得好像在華堂里吃放就沒油腥味一樣。」
少女聞言點點頭,那劍客卻是眉頭一皺,看向楊信陽,「好大的膽子,你是嫌自己的舌頭太長了嗎,一個卑賤的廚房幫工,膽敢冒犯城主家千金?」
楊信陽嘿然一笑,「不過說了句實話,就拿個大帽子來壓我,這也叫冒犯?听聞城主愛民如子,天藏城中百姓仰慕已久,難不成說一句,就這樣要割我舌頭?你是要毀了城主名聲?」
這話充滿了陰陽怪氣的氣息,是楊信陽月兌口而出的前世網絡記憶,那劍客心中一把火被勾了起來,一張臉漲得通紅,旁邊的少女听了楊信陽的話點點頭,「這話有理,民心難得,元師父,這小小廚房幫工也懂的道理,可千萬不可損了城主在百姓心中的形象。」
那劍客鼻子噴出粗氣,看向城主女兒,「小姐,走吧。」
曹婉撇撇嘴,「你又想騙我,一個時辰前就說差不多了,害我沒吃東西,我現在餓得狠了,走不動了。」
楊信陽看著曹婉這小女兒神態,月兌口而出,「可以在這里先吃點。」
「放肆!」
曹婉還沒開口,那劍客先怒斥起來了,「你是什麼人,城主小姐千金之軀,讓她在這里吃東西,成何體統,你倒說得出口。」
曹婉不依不撓,奔過去扯住那年紀稍大那少女,「洛姐姐,我餓我餓,再不給我吃的,我就去花園放火,把那些鹿啊,天鵝啊,鶴烤來吃。」
楊信陽和邊令誠聞言冷汗直流,這城主女兒真是彪悍。
「妹妹,再忍一會兒吧。」
少城主試圖勸自己妹妹,不過毫無用處,那城主女兒被勾起了饞蟲,肚子咕咕直叫,人一餓脾氣就變差,眼看就要原地撒潑了。
「你們,菜也做得差不多了,滾吧,別在出現在小姐面前。」
這劍客的話讓楊信陽一下火氣,他方要張嘴,忽覺腰間一疼,卻是師父掐著他別沖動。
楊信陽倒是冷靜下來了,心中忽地一亮,想起了申屠宗說的往事,臉上綻放出純真的孩童笑容,帶著濃濃的崇拜,「閣下莫非的是大俠元汶祥?」
此話一出,劍客一愣,眼里戒備更深,「你小小年紀,怎地知道我?」
「那是自然,傳說元大俠劍術天下第一,到處行俠仗義,震懾宵小,俠客之名都傳遍天下了,天藏城里,各處勾欄的說書人,每天都在講你的故事哩。」
俗話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楊信陽信口胡謅,元汶祥卻當了真,臉上褪去了厭惡之意,「那不過是說書人添油加醋而已,舉手之勞也傳得這麼離譜。」
楊信陽順手掀開鍋蓋,「這是君子蝦,不算上台的正菜,小姐要是餓了,可以先墊墊肚子。」
龍井炒制的蝦子散發出濃郁的香氣,曹婉嗷一聲就撲了過來,楊信陽倒沒讓城主千金親自剝蝦,眼疾手快幫她剝了幾顆,眼見這小饞貓餓得慌,其他人倒是沒有阻止了,只有元汶祥惡狠狠盯著楊信陽。
曹婉吃了幾顆,壓住了饞蟲,拍拍手,「這蝦子好吃。」
「那是自然,這蝦子是精挑細選的,花了我不少功夫呢。」
這話勾起小姑娘的興趣,「哦?不就是普通的河蝦嗎?哪有什麼特殊?」
楊信陽搖頭晃腦,「小姐你有所不知,這蝦在信河中,算不得什麼強類,可偏偏喜食小螺,卻不知小螺吃得越多越肥美,我這蝦,可不是普通的蝦,要提前一個月在信河邊等候,挖一個坑,放一些螺,大螺生小螺,那蝦不知死活,過來把螺一家大小全吃了,養得青女敕肥美,我就一把抓了。」
「然後呢?」
楊信陽嘻嘻一笑,「然後就是做成君子蝦啦。」
曹婉聞言哈哈一笑,「你這人好壞,把蝦炒了,還說是君子蝦。」
楊信陽搖頭晃腦,「不壞不壞,這蝦吃螺獅全家,我拿茶葉炒了,去了去腥味,叫君子蝦也沒毛病。」
元汶祥一听,臉色大變,手指不由得捏成拳頭,旁邊的少女卻是似笑非笑,「你這人,說話怪里怪氣的,有意思。」
「是是是,小姐說的是,我這徒兒小時候發過高燒,燒壞了腦子,就喜歡說胡話,讓各位貴人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