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靜靜地看著白沃茲。
良久,加古川妃流用略顯沙啞的聲音問道︰「為什麼你們所有人都喜歡常磐妝舞?」
「我」
剛說一個字,加古川妃流根本就不給白沃茲繼續解釋的機會,好似要將心中的委屈全部釋放出來。
看著白沃茲,不斷地發問。
「她到底有多好才值得你那樣不顧一切去幫助她?」
「甚至不惜以生命為代價,一次又一次?」
「那時也是一樣,明明我也是受害者,為什麼就沒人來問過我的感受?」
「所有人都圍著她轉,而我卻只能默默承受一切,故作冰冷的掩飾自己的一切感情!」
「你以為我不想大聲的哭泣,發泄自己的委屈?」
「我也想啊!」
「可是家人,朋友,這些和我沒有任何關系!」
「從始至終都只是我一個人。」
「直到遇見你。」
通紅的雙眼緊盯著白沃茲,目光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
加古川妃流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失態。
就是覺得特別委屈和憤怒。
憑什麼。
憑什麼所有人都那麼在乎常磐妝舞,而自己卻像一個可有可無的路人?
自己又哪里不如她?
因為她那可笑的夢想嗎?
沒有這麼多人幫她,她又有什麼資格談夢想?
雙手緊緊抓住白沃茲的衣領,整個人都貼在了白沃茲身上也不知。
看著白沃茲,加古川妃流紅著眼問道︰「當初你為什麼又要來招惹我?」
白沃茲嘴巴微張,欲言又止。
「人生中第一個朋友,第一個喜歡的人,到頭來卻是我自作多情」
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描述現在的心情。
傷心嗎?好像又不準確。
憤怒嗎?她已經沒有心情去憤怒了。
她只想要個答案。
雙手間是一陣柔軟,莫名其妙就抱上了。
白沃茲發誓,真的不是自己想佔便宜,這個手他不听使喚,你相信嗎?
加古川妃流的話也說完了,白沃茲明白,該自己開口了。
他不是傻子,再遲鈍,在最後一句話後,也該明白了。
這算是另類的告白嗎?
應該算吧。
加古川妃流無言地枕在白沃茲的右肩,微微側過頭便能看到那張精致的臉頰。
被女孩子主動表白,而且還是漂亮的女孩子表白,不少人都幻想過。
白沃茲也是一個喜歡胡思亂想的人,像這種事,很久以前好像也在腦海里出現過。
但這種事真的發生以後,沒有驚喜,只有惶恐。
戀愛嗎?
他從來就沒有想過。
他是沃茲,也不是沃茲。
他和他終究屬于兩個不同的世界線,各自不同經歷讓他們不會有共通點。
沃茲可以去談戀愛,但他不能。
又仿佛看到了那個生靈涂炭的世界。
除了他獨自苟活,全是一片死寂。
不想再看到那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這是他堅持到現在的唯一希望。
哪怕犧牲生命,也要避免曾經的錯誤再次發生。
萬幸。
一切都在向好的一面發展,沒有再步入自己那個結局。
心中有很多話想說,但只能憋在心中。
帶著加古川妃流來到平坦處坐下。
白沃茲擠出一絲笑容,想要恢復平常吊兒郎當的模樣。
很困難,想起了痛苦的回憶,他的心情也不好受。
「如果說朋友的話,你同樣也是我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朋友。」
斟酌良久,白沃茲慢慢開口。
很難辦啊,他也不擅長哄人,還是哄女孩子。
現在的加古川妃流全然不復曾經冷冰冰的模樣。
紅著眼楮,一言不發,靠在白沃茲身上,緊緊抱住他的一只手臂,不願松開,就好像他隨時會飛走一樣。
這就是壞女人真實的樣子嗎?
心中感嘆了一下,白沃茲繼續道︰「這麼久了,我們也沒有好好聊聊天,現在聊聊?」
沒有回答,白沃茲感覺到抓著手臂的手更緊了一些。
「先是那個問題,我為什麼要不計一切代價幫助常磐妝舞?」
加古川妃流抬起頭,目光更加復雜。
這件事必須解釋清楚,白沃茲硬著頭皮繼續。
「不管是在這個世界也好,還是在我那個世界,她都是我的魔王陛下。」
這話其實很有歧義,咋一听,很像是表白。
白沃茲卻並沒有這個意思。
「因為她是君,我是臣,就這麼簡單。」
「是不是覺得很傻?不理解?」
身旁少女毫不猶豫點頭。
白沃茲︰「」
一點面子也不留啊。
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白沃茲道︰「有些事情我必須去做,就好像冥冥之中的指引,一切早已注定好吧,我知道你不是想听這些首先,我對魔王陛下沒有你想象中的那種感情,我是白沃茲,不是沃茲。」
「其二,沒有人無視你,你也是獨一無二無可替代的,不要胡思亂想。」
「再就是,誰說沒人在乎你的?如果不在乎你,在你賴在我家的時候,我早都把你趕出去了。」
說完,白沃茲得意洋洋。
覺得自己發揮的不錯。
他其實老社恐了,今天絕對算得上超常發揮了。
扭頭,想要看看少女的表情,然後就感覺手臂發痛。
「嘶~」
「不是!你!好好說話,怎麼咬人啊?!」
加古川妃流雙手捧著白沃茲的手臂,小嘴盡力張到最大,狠狠地咬在了上面。
對白沃茲的話充耳不聞。
很快,一道泛著血絲的牙印出現在手臂上。
搶回手臂控制權的白沃茲趕忙撓起衣袖,看到紅紅的牙印,表情復雜。
心中尋思著這小妮子是不是屬狗的,看到加古川妃流在擦拭眼角淚痕,松了口氣。
情緒算是穩定下來了。
遞過幾張紙。
加古川妃流毫不客氣的搶過。
擦著擦著,淚水又一次奪眶而出。
白沃茲慌亂,加古川妃流卻笑了起來。
又哭又笑是怎樣的表情,白沃茲想象力不太豐富,想不出來,現在親自看到了。
表達的情緒,大概是開心。
加古川妃流真的很開心。
從听到白沃茲說常磐妝舞沒有那種感情開始,還有最後一句。
是有人在乎自己的。
自己並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路人。
白沃茲疑惑地看著加古川妃流站起身。
一陣香風襲來,加古川妃流就跟乳燕投懷一樣,撲進白沃茲懷中。
雙手再次下意識的抱緊懷中的少女。
白沃茲止不住地苦笑。
加古川妃流表達的感情比他想象中熱烈。
可越是熱烈,他越是難以接受回應這份感情。
又想起了加古川妃流才說過的話。
直到遇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