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黑衣人看似並沒有以行刺為目的,但是夜半闖入陶寧房間,肯定有所目的。
容元嘉思來想去,心中不免忐忑,于是夜半時分,更鼓敲門之後,他悄悄起身,在院子里的樹上刻上一個神秘的圖文,然後施展輕功,輕輕一躍便飛上房頂,屏氣提力,悄然潛入到黃老頭的宅子里。
借著月光,容元嘉發現黃老爺家不愧為地主豪紳,果真是家大業大。
月光之下,黃老頭的宅院寬敞明亮,高挑的檐角鱗次櫛比,大紅的燈籠門前掛著,在冷風中不斷搖擺。
容元嘉將身子隱在黑暗之中,發現黃老頭的房間竟然微弱的燈光,不禁眸光一閃,快步來到了門外,伸手輕輕在窗上一捻,露出了一個小小的孔來。
容元嘉左右觀察,發現空無一人,于是將眼楮貼在了小孔上。
此時黃老頭正坐在桌前,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老爺,天色不早了,您趕快休息吧。」旁邊的管家看向黃老頭,打了個哈欠說道。
「休息?」黃老頭眉頭一皺,怒氣沖沖地看向管家,大聲說道,「我哪有心情睡覺!那個李員外一直派人催促,讓我趕緊將陶寧送上門去,可是現在那個陶寧有軍爺撐腰,我怎麼給他送上門!」
管家听了,不免也跟著他嘆氣,「可是老爺,您這不睡覺那個陶姑娘也送不到李員外家去呀。」
管家的話令黃老頭更加生氣,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雙眉緊蹙,「真不明白那個李員外到底為什麼會看上那個陶寧,一個鄉野丫頭,哪里好!」
「老爺,實在沒有辦法的話,要不我派人去把那個陶寧給綁來,好給李員外那邊交差啊。」管家看向黃老頭,目露陰狠。
黃老頭又搖了搖頭,「前幾日那個軍爺的陣式你也見了,儼然他們成了朋友,如果我們綁了陶寧,萬一他找來了,豈不是凶多吉少。」
管家一听黃老頭的話,不禁有些郁悶。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怎麼辦,總不能讓自己天天陪著這個黃老頭熬夜吧。
可是這些管家也只能在心里月復誹一下,他哪有膽子說出來呀。
站在窗外的男主看了一眼旁邊的管家,不由得眸色一冷。
敢算計陶寧,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看來以後要陶寧那里更要多加小心了。
就在這時,黃老頭突然尿急,便起身往外走。
容元嘉急忙閃身,將身形隱在旁邊的柱子後面。
黃老頭走出房間,管家在後面提著燈,他搖搖晃晃地走在前面,突然發現妻子的房間竟然傳來 幾聲呢喃,在這沉寂的夜色中,听得格外清楚。
黃老頭打了個激靈,一下子清醒過來,原本的睡意消散的無影無跡。
這聲間……
他看向身後的管家,管家很明顯也听到了聲音,嚇得脖子一縮,低頭不敢說話。
黃老頭氣不打一處來,徑自向自己妻子的房間走去。
容元嘉隱在柱了後面,暗道有好戲看了。
黃老頭來到妻子王氏的門口,听著房間里傳出的聲音,不禁十指相握,原本胖鼓鼓的臉上,由于憤怒五官擠在一起,活像一個馬上就要爆炸的氣球。
「那個黃老頭萬一進來知道了怎麼辦?」房間內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不用猜就知道,這是家丁白花花的聲音。
身後的管家恨不得地上有個老鼠洞,他想鑽進去。
作為一個資深管家他知道,發現了自己家老爺的短處,這無疑給自己找罪受。
黃老頭向來心胸狹窄,疑心重,自己這一下子發現了自家老爺的妻子偷情,那還會有結果子吃?
管家正在胡思亂想之時,黃老爺一腳踹開了房門,緊接著傳出一听「啊——」
王氏立刻嚇得花容失色,看向黃老頭的目光里充滿了驚恐,而旁邊的白花花則匆忙穿著衣服。
由于緊張,上衣竟然穿反了,驚慌之下,白花花根本無心再月兌下重穿。
此時房間內一片混亂,剛才的曖昧蕩然無存,僅剩下恐懼與慌亂,甚至還有憤怒。
黃老頭瞪著王氏,眼楮里幾欲噴出火來。
「老爺,我們……」王氏望向黃老頭,目露驚恐,戰戰兢兢地不知說什麼好。
「你們倆個傷風敗俗的東西,看我不打死你們!」黃老頭憤怒地奔向王氏,只听「啪啪」幾聲過後,王氏兩頰上留下幾個鮮紅的血手印。
白花花一看這架式,知道留下來也是死路一條。
橫豎都是個死,不若逃出去或許會有條活路。
想到這里,白花花伸手搬起旁邊的大青花瓷瓶,照著黃老頭的腦袋就砸了過去。
只听「 當」一聲脆響,黃老頭應聲躺在了地上,而白花花趁此機會,拉起王氏就朝外跑去。
管家哪料到會這陣式,當即愣在原地。
王氏看了一眼地上的黃老頭,沒有半絲留戀,牽著白花花的手向外跑去。
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自由了,王氏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黃老頭倒地瞬間,好似看到了自己妻子的臉龐,那臉龐上仿佛寫滿了嘲諷與不屑。
黃老頭眼睜睜地看著妻子與家丁牽手而出,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不好,竟然連女人都跟著別人跑了。
他想起身去攔,可是自己的頭蒙蒙的,仿佛剛下過一場暴雨。
旁邊的管家反應過來時,黃老頭已倒在地上多時,眼神渙散,很明顯已昏過去多時了。
管家急忙派人去請大夫,如果黃老頭沒了,這個家也就完了,更別說他們這些家丁了,豈不都成了喪家之犬。
大夫來了,經過一番診斷,均都搖頭嘆息,一副難以治愈的樣子。
「大夫,您別總搖頭啊,總得給開個藥方吧。」管家拉住大夫的手,懇求道。
「你家老爺這是急火攻心中風了,要想恢復很難啊。」大夫看向管家,一副惋惜的表情中愣是被管家看到了幾分喜悅。
平時黃老頭作惡多端,囂張跋扈,人們是敢怒不敢言,現在妻子跑了,他中風了,豈不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