繃帶之下的雙眼炸了兩下，然後又眨了兩下。
「一句話哪能多那麼多東西，現在補上也一樣的，他們和鬼樓沒有關系。」
林塵不為所動，始終盯著眼前的鬼十九。
真要沒關系，那才是一句話能夠解釋清楚的。
「居然真是你們。」林塵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跳頻率不正常了起來，他著實為此震驚。
鬼十九沉默許久，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那九位確實是被樓中太上說服出手的，他們欠我們一個人情。」
「不過也僅限于這一次動作。」鬼十九又補充了一句，生怕林塵誤會什麼。
然而這已經很恐怖了好嗎。
林塵無言，看著鬼十九「你們到底英藏了多少東西？鼓動那些附屬造反不是三兩句的事情，這件事你們怕是已經進行了很久了吧？」
鬼十九點點頭，「具體時間我也不清楚，只是從以往經歷過的任務中我有所猜測。」
他也有些無奈，哪怕在鬼樓之中，他也不能知道太多，能夠知道完全計劃的恐怕就只有那幾位太上了。
「不聲不響的得到九位大能的人情，你們所謀甚大啊，這其中的代價真的承受的住嗎？」林塵有些好奇，大能的人情往往伴隨著恐怖的代價，鬼樓的底蘊有這麼深？
鬼十九再一次沉默，而林塵也停住了聲音。
他又說錯了？
「大能的人情何其貴重，我們資源再多也做不到的。」鬼十九最終還是說出了真相，這些東西恐怕很快就會暴露了，他們也沒必要隱藏。
「鬼樓沒有實力去招攬他們，至于人情，是在他們還不是虛皓境大能的時候建立的。」
說完後，繃帶人鬼十九看向林塵，再次提示，「如果林公子成為了虛皓境大能，而我鬼樓正好有事相求，公子可會拒絕？」
在他們之前就拿到了人情？什麼時候？林塵陷入思索。
至于後一句話，林塵捫心自問，似乎還真不會拒絕，就像是之前的明江之行，林塵第一是看在報酬的份上，其次則是鬼樓這些年確實對他幫助不小。
那麼，從什麼時候我開始沒有拒絕的想法的？林塵眼神微眯。
他到現在也不過百余歲，時間很短，也很容易記起來他和鬼樓相識的過程。
情報的無條件附送，以及各種隱秘的信息，再往前，就是南境的玉京樓之事了，當林塵前往接手的時候沒有遇到任何阻攔，這也是一份人情，至于沉香丹鍛血膏之類的理由，林塵怎麼也放不上理由的天秤。
再往前，那就是與木犀的一系列相識。
忽然的，林塵愣住了，目光深深地看了眼鬼十九，仿佛是在與鬼樓這個雲蒼域威儀暗處的霸主對視。
「你們的布局，還真是讓人驚嘆啊。」林塵的語氣中毫不吝嗇佩服情感。
他想起來了，說到底，都是因為鬼樓的本質。
他們是殺手阻止，其中的一切業務都和暗殺有關，這沒什麼奇怪的，但他們偏偏有一點不同。
林塵還清晰地記得，當初鬼樓暗殺他三次失敗後的動作，那可是直接奉上了一件輔助晉升仙資的神物。
那個時候林塵才什麼修為，鬼樓居然就為此送出去一件堪比天材的寶物，而且在稀有程度上更加。
那可是只有大能才能摘取的東西。
「鬼樓的三次刺殺，為的不僅是完成委托賺取靈石和名聲，還是為了篩選整個雲蒼域中天資氣運卓越的修士，而後面暗殺失敗的回禮，也不是因為害怕被群起而攻之，而是為了對那些人進行投資，哪怕這些人之中十萬個才出一位大能，你們都是賺的，人情，就是這樣來的，好一個一石數鳥之計，你們鬼樓一家，算計了雲蒼域上萬年。」
林塵還記得當初看到的信息，鬼樓三次暗殺失敗會送上厚禮賠罪正是從萬年前開始的。
他們認為，能夠在他們的全力暗殺中活下來的都是雲蒼域真正的精英，未來的大能一定出在這些人中間。
而且他們恐怕還會對這些人在後面修為突破後一層層篩選，就像林塵一樣，最後被篩選出來都會得到鬼樓的一些更大的支持。
這種支持不一定是資源，也可以是某一時刻的救命之恩，或者是一句話點醒他人，或者是一場機緣贈送。
所謂的人情，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點一點累積起來的，直到他們其中有人成為大能。
或許有很多人對這種事嗤之以鼻，並且成為大能後不領這份情，但從現在的結果來看，鬼樓無疑是成功的。
「耗費萬年布局，其中的損失不知幾何，鬼樓為了什麼？」
作為雲蒼域的霸主，每一家宗門的情報體系都是恐怖的。
很快，那九位動手的大能便被查出了身份。
除此之外，根據一些蛛絲馬跡，能看到這些人出手的背後都有殺手的影子。
時間太短，他們沒有證據直接指向鬼樓，但是……
他們不需要證據。
轟隆隆！
遠方的山峰坍塌，塵土飛揚，「鬼樓，你們這些老鼠也想摻和一手嗎？我到要看看你們有什麼把握壓下所有人。」
憤怒者有，忌憚者也有，鬼樓之前從來沒有爆發過某種想法，現在的突然讓他們有些措手不及。
「鬼樓，到底贏藏了多少實力？」
他們從不看輕這個暗中的殺手組織，結果最後發現，還是低估了。
有人有心想要將鬼樓逼出來，但是最後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備戰的備戰，內亂的內亂，雲蒼域已經沒有霸主勢力獨善其身。
而且隨著七家霸主們的內亂，那些等待的人也贏來了決戰契機。
青靈峰，林無意青衣獵獵，背負雙手獨自站在頂峰之上。
眼前雲霧繚繞，身後林家大旗展招，而他的目光，似乎穿過了無盡疆域，將整個林家地圖收入眼中。
雲蒼域的霸主中，所有人都在關注林家，但也沒有人在意林家，他們只知道，下一個萬年才擁有林家的舞台，這一個萬年不屬于他們。
但是，機會是人創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