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尚書郎

作者︰板斧戰士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喂,喂,李凡,你現在忙不忙?’

「在忙,又咋了,有事說事。」

李凡正在李家莊的曇花林里挖溝,把堆積成山的腦袋用丹液洗過,符封神,藥泥裹好了,以黃布包裹,再貼兩道劍符,抓著頭發好像樹苗似的,一個個種植在田壟上。

這里一共湊了三百四十三顆腦袋,堆得和小山一樣高,都是白天時,有緣在三垣城外,听了他的太素公開課第一講後‘入夢’的太素種子。

李凡也是親自布道,親自接引,給有緣人一個個模頭,從中選擇了那些勉強還能維持人心人性的,收為外門弟子。晚上便以種頭秘法,帶回墨山來轉生,大概十幾二十年後就能長出人型了。

當然種下去的也不必全都是人頭腦袋,心肝脾肺髒之類的玩意都行,總之關鍵是結成了非物的核心,並且能寄托人魂,這樣只要及時切除那些被煞氣腐化太利害,嚴重走形走樣的非物部分,就可以當‘太素種子’來種植了,大大提高了變人之法的存活率,而且裁減下來的部分還可以做花肥,道理上也和雜交水稻差不多吧。

順帶著,此時這些太素種子,都按照李凡從麻姑山偷學的劍陣星位布置,也算是防備那些老玄門壞事做盡,順帶給李家莊安保升級了一次吧。

只是從這次普選的結果來看,現在還沒有到向大眾傳道的時候,能得太素機緣的種子還是太少了,普通人過劫的概率大概是九死一生到百里挑一之間。當然,這次因為有李凡親自布道,可以模頭開掛,輔正道心,所以成功率大幅提升到五五開就是了。

但是時間已經不大夠了啊,像昨天那種‘火燒三垣’的事情,起碼死傷數萬,但在亂世那都不叫個事兒,大概在太史官筆下都佔不了一行的,以後這種事情只會越來越多。

李凡也沒法子全天下的腦袋一個個模過去,雖然不屑于老玄門的為人,但目前看來還是只能先把太素傳承教給他們,讓道統開枝散葉再說。

‘哦,也不是什麼大事,你是不是動了漁場的克隆義體?’

「恩,送去給太傅當兒子了,怎麼了你們的魚苗不是很多,要查賬?從我賬面上扣唄?」

‘不是魚苗的問題,你插隊生產沒有調整其他配裝設定,所以漁場給義體用了客戶定制的肉機腦插……’

「哦,所以怎麼了?要把克隆體換回來?」

‘已經晚了,我們的網監魔偶剛才報警,發現有駭客鏈到公司子網里來了。你最好確認一下怎麼回事,當然不要直接殺了他,擦除掉關于漁場的記憶就好,畢竟是我們目前唯一的客戶,而且開業迎賓我們還送了他肉機保險,一年包換,三年包修,損壞了我們要賠錢的。’

「……好吧我去瞧一眼。」

李凡也是頭大,門那邊的駭客怎麼一個個得不消停啊,不過心情系統那邊及時發現,應該問題不大,大不了打暈了再綁一次就是了。

于是把腦袋劍陣布置完了,天明了李凡又一次跳躍到三垣去,拜訪張閥府邸。

畢竟是太傅正室夫人,此時還有中護軍特地安排手下禁衛精銳,里三層外三層守護,昨晚的騷亂根本沒有影響到這里。

李凡作為禺侯和離國的使者,張家私交的友人和‘平兒’救命恩人過來拜訪,確認一下太傅夫人的安危自然是情理之中,立刻有管事出來迎接。

「禺侯過慮了,不過是魔教的毛賊試圖在京畿作亂,我三垣有大軍坐鎮,不懼這些屑小的。」

「原來只是幾個毛賊縱火,那我就放心了。」李凡見了張夫人,突然心思一動,心中暗算便知了因果,「哦,此番莫非是您購置的禺侯府?實在是受之有愧啊!」

張夫人也笑道,「您說哪里話,若非您出手救了平兒,老生才不知如何是好呢。這些不過是些微末心意,破費不了幾個的,禺侯滿意就好。」

李凡順勢道,「不知道安陽侯近況如何?身體恢復得怎麼樣了?不如讓我再為他查看一二?」

張夫人感激,「如此最好不過,其實我也正要請教禺侯呢,最**兒改頭換面,我都有點不認識他了。」

李凡一驚,「可是有什麼差錯?莫非被邪魔奪舍?道體失控?」

張夫人搖頭笑道,「那倒也不是,我請人看過,平兒並無大礙。

只是這小子以前是個十足的紈褲,整日尋花問柳屢教不改,經此一劫,倒是開始勤學苦讀,也不知是一時轉性,還是真的學好了呢。」

請人看過了?還並無大礙?他都變成一條魚了好嗎!腦子里都裝插了芯片了好嗎!眼瞎嗎??

李凡剛要開口,突然門外一人笑道,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安陽侯此次是否極泰來,得了仙緣開竅了,夫人勿憂也。」

李凡一瞧,哎唷,原來是你啊雲中人。

張夫人笑道,「蘭碩說笑了,禺侯我為你介紹,這位是義陽侯之後,在嵩山學道有成,如今是太傅左膀右臂,現任尚書郎,賜關內侯,天市垣中諸貴子,論及道業才行,還沒人及得上他的。」

又特麼是關內侯?怎麼太傅這麼喜歡給手下心月復封關內侯啊?不用皇帝蓋章是吧?還特麼挺會拉攏人心的呵呵,看來關內侯還真是滿爛大街的……

李凡腦中飛速關鍵詞搜索,又回想之前拜訪的門閥家主,迅速確認了這個人身份。

好吧,這也是個二代,不,有好幾代了,義陽侯傅閥的子弟麼,傅家麼,那是古仙宮世代就傳下來的門閥了啊,能傳到現在,站隊的功力不可小覷啊。尚書郎,恩,畢竟現任尚書令就是他叔叔,傅氏家主嘛,大概算是個帶薪實習吧……

嘖嘖,又是門閥,又是嵩山,暗地里還有麻姑山的真傳,出生在領獎台上的,就是這種人吧?太傅可真是網羅門閥白子,麾下人才濟濟勢力盤根錯節啊……

李凡也假笑應承道,

「原來是尚書郎,久仰大名。恩?尚書郎你怎麼了?氣色很虛啊?是不是受傷了?」

傅蘭碩也一樣假笑道,

「不瞞禺侯,前夜魔教作亂,驚得在下一晚上沒睡好呢!您怎麼有空來看平兒的?哎呀平兒可是我大佷子,在下本事低微幫不了他,萬幸能得您出手相救,還沒有謝過您呢!」

啊呸!你個門閥子弟跟著玄門一起假扮魔教,搶自己家東西綁自家大佷子,你特麼還挺有臉呢!怎麼著這麼想上位啊!

「尚書郎這麼說就太見外了,我也和崇陽侯八拜之交來著,平兒也是我大佷子,都是應該做的啊!」

兩個人相對假笑,看破了對方的跟腳,月復內各懷算計。

張夫人倒也挺開心,仿佛覺得自己不成器的幼子突然開竅,又有兩位道行高深的兄長看護,甚為欣慰,立刻安排他們一齊去看望平兒。

不過有這個尚書郎跟著,李凡也不好施展手段,就先假裝檢查身體狀況,給安陽侯把脈。

傅蘭碩笑眯眯得在一旁道,

「平兒,這位禺侯就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他可是當時罕見的高手,道行遠在我之上,你有哪里不舒服的只管說出來。」

「是,多謝您救命之恩。」

李凡也瞧出來了,他給‘平兒’克隆體設定的AI人格記憶,分明已經被替代掉,現在明顯是‘門’那邊的駭客在直接操縱,說白了這已經算是個‘穿越者’呢!

不過他注意到這‘平兒’似乎被人用元神法,往傻子的方向整過一次,大概是這尚書郎下的手吧,手段太糙了,差點把肉機系統都燒了,這才引得駭客親自鏈入的吧。

不過門那邊的駭客再厲害,到底也是凡人的精神強度,于是李凡也不露聲色,順手模了模‘平兒’的腦袋,擦改重組記憶,並裝了一堆魔偶進去,然後看了傅蘭碩一眼,

「你還記得被什麼人綁架的麼?」

‘司馬平’愣了愣,搖了搖頭,「昏昏沉沉的,委實想不起來了。」

傅蘭碩一臉認真道,「必定是昨晚禍亂三垣的魔教中人所害,大概是中了元神法呢,這些人只怕是想借機要挾太傅。不過平兒你放心,魔教的陰謀企圖已經被我等挫敗,你就安心養神好了。」

‘司馬平’迷迷糊糊,「我感覺身體很好啊,哦,就是修煉的時候感覺進展緩慢,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呢?」

李凡看看傅蘭碩賴著不走,知道對方玄門高手也早看破司馬平道身了,也不隱瞞直言道,

「其實當初我找到你的時候,你的道體已經被域外邪魔吞噬,只尋回一縷殘魂,倉促之間也找不到人給你兵解,所以就找了條鯉魚讓你奪舍重生,所以你現在是鯉魚人了,自然修煉不了人類的功法。」

這些司馬平和傅蘭碩兩個都一臉懵逼了。

「嘶——一縷殘魂轉世重生也辦得到嗎!」

「不是,鯉魚?你怎麼不給我整條狗呢?」

「哦,這種要求我還真是第一次听到,不過如果你這麼堅持的話,人狗相融應該也是辦得到的。比起鯉魚來或許還簡單一點呢。」

「不是!這也辦得到嗎??」

李凡聳聳肩,從懷里模出一個卷軸送他,

「我墨竹山演化太素之道,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年青人就把思想放開一點,接受光榮的進化吧。

吶,太極道已經過時了,如果安陽侯有興趣變狗的話,我這里有一卷《淵識》送給你參悟,既然有這份機緣,尚書郎要不要看一眼,一起變狗?」

司馬平剛接過來想看,傅蘭碩已經非常夸張得一個閃身大跳,躲到院外圍牆後去了。于是他也咽了口口水把《淵識》收好,

「那我再考慮下……」

李凡也隨便他,反正記憶篡改又塞了十七八個魔偶,現在客戶大概連自己姓啥都想不起來了,系統甚至可以反向追蹤定位,無論是燒腦子,還是以後公司查起來扔出去頂缸,那都是打個響指的工夫就能搞定的事了。

于是隨便開了幾張安神的藥方,又給了些魚飼料,讓張家的管事給安陽侯服用,李凡背著手走出院子,朝傅蘭碩笑道

「原來尚書郎真的是在嵩山修道的神君啊?」

傅蘭碩也尷尬得笑笑,「墨竹山的本事果然不同凡響,聞所未聞,前所未見。」

李凡聳聳肩,「想學嗎?我教你啊?」

傅蘭碩收起笑顏,正色拱拱手,「不敢,在下雖然有一窺虛淵的志向,但現在這點微末道行,還沒有聞道的能力呢,請讓我過一段時間再來請教吧。」

「……」李凡看看他,突然問道,「听聞傅氏與天市諸閥世代故交,互為表里,不知關內侯這麼照顧安陽侯,圖個什麼?太傅知道了,又會作何感想?」

傅蘭碩也笑而不答了,和那個中郎將一模一樣的禮節性笑容。

李凡見這中原人一個個都滴水不漏,屁也詐不出來一個,也用同樣的微笑點著頭,

「中原果然地大物博,京畿之地臥虎藏龍,人才濟濟啊,那我也不打擾安陽侯休息了。對了,尚書郎要不要隨我一起去看看禺侯府啊。」

傅蘭碩笑道,「在下前日被魔教所驚,唯恐被魔教的余孽偷襲暗算,還是暫住在此照料平兒吧,禺侯請便。」

看對方這麼防備,李凡也不浪費時間了,同張夫人客套兩句,表示安陽侯沒病沒災,身體倍棒可以放心,又得了一翻感謝。

于是離開張府時,就直接是管事車隊拉了一堆金銀器皿,吃穿用度,僕人雜役給他一起送去新建的禺侯府。

真的是新建的,因為這座仙宮原本是三垣的某家豪門,向張家定制的仙宮飛鑾。只不過這家人可能住的和陽鄉侯比較近,遭到連帶打擊被滅了門,一家人從天上墜下來,摔進火海里,砸得碎碎的,尸骨無存,于是定制的豪宅就被順水推舟,做人情送給李凡了。

此時整個飛閣仙宮已經按照都亭侯的級別做了改造,正門五閣府樓,正殿七間,青玉大理石護欄,琉璃屏風,珊瑚寶座,兩側翼樓各九間,神龕道壇七座,後樓寢殿七宮,凡正門殿閣宮舍,均覆翠玉琉璃瓦,正殿脊安吻獸、壓脊七種,門釘九縱七橫六十三枚。其余樓房旁廡均用筒瓦。還有花院亭台假山園林,換算起來大概有一百畝地吧。

恩,匾額一換,禺都亭侯府,抬手就送過來了,真是狗大戶啊。

不過,明明這麼有錢,寧可封賞給門閥的新貴和外藩的高手,卻不見調集一點人手,組織救災搭建粥鋪難民營,搞搞面子工程之類的嗎?是不能?還是不屑?

一邊對百姓的生死漠不關心,一邊又慷慨解囊,封賞無算,費盡心思拉攏了大半個仙宮和小半玄門的修士過來投效。這就是太傅的政權了。

李凡算是看出來了,太傅,或許還有歷代在三垣掌權的仙閥,根本就是表儒法里,道貌岸然,他們讀的壓根不是論語,而是六韜啊。

是所謂,天有時,地有財,能與人共之者,仁也,仁之所在,天下歸之。

凡人惡死而樂生,好德而歸利,能生利者,道也,道之所在,天下歸之。

以餌取魚,魚可殺,以祿取人,人可竭,以家取國,國可拔,以國取天下,天下可畢。

而一個人,一介草民,若是連一點被人拉攏利誘的價值都沒有,自然沒有被計算考量在內的必要了。

天下雖大,有些人卻始終沒有容身之處,大概就是這個道理了。

李凡站在侯府門口想了想,朝管事的招招手。

「侯爺有什麼吩咐?」

「你們這,有工會嗎?」

「工……會?」

「哦,你別多心,我的意思是三垣給毀成這樣,你們總要搞河工土木,重建城區不是?這活總得有人干吧?我听說已經三垣有天工的,現在還有嗎?民間呢?可有組織民夫徭役進行建設的行會?」

管事的眉頭一皺,感覺此事並不簡單。不過此事他還是知道的。

「土木水利,這是司空管轄調度的,不過陽鄉侯前晚上才剛剛……

當然,這是小事,司空下屬還有長史,掾史,令史及御屬,執掌政務,至于具體的工程,原本該由諸曹掾史分派三垣本地徭役來修建的。

不過您也知道,如今天子腳下,都是門閥和他們的家奴,哪里還有人口來服徭役的,所以現在通常是朝廷出錢,分派給各閥的商行來承包營造。不知侯爺您是……」

「原來如此,是這樣,身為朝廷的禺侯,我現在也沒個正經的差使做,這樣如何對得起太傅的賞識和栽培呢?

正好如今司空府的骨干損失頗大,而我墨竹山的土木工程天下第一,我看三垣給魔教打得和垃圾堆一樣,不修不行,說白了,重建王京這個項目我想要,如果名正言順就最好了。

當然,我也不是說上來就要做司空哈,不過這個郎那個郎的,能不能也給我一個當當?大小無所謂,管事的就行,你說,有沒有可以操作的空間?」

張家管事的立刻懂了,「哦哦,侯爺不愧是精于土木的,一眼就瞧出真正的肥缺了,您放心,小的一定將您的意思轉告主人。司空長史到底是千石官,或許還有點麻煩,不過司空曹掾就是太傅一句話的事,您大可放心!」

「好,交給你了,喏,這金釵拿去,我府內的用度你就幫忙一起置辦吧,多的錢請大家喝酒。」

「謝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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