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朱元璋的驕傲

陳松對鄭和的重視,已經超過了很多人。

在接下來的時間中,陳松幾乎每天都給鄭和上課,給鄭和教地理知識。

這天上午,陳松在書房中,在黑板上畫了一副世界地圖。

陳松畫的這個世界地圖看上去不是很標準,但該有的地方都有,也將如今世界的具體情況畫了出來。

陳松站在黑板的前方,非常賣力的給鄭和上課,講解著如今的天下局勢。

陳松講的這些內容,鄭和有很多並不是特別理解,但鄭和不愧是鄭和,對于這些不太理解的東西,他總是會選擇直接將其通篇背下。

他的記憶力很好,背下這些東西不成問題。

對于地圖之類的抽象圖案,鄭和總能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將其背下來。

這種特殊的本領確實將陳松給驚艷到了,這是他與生俱來的天賦,誰都沒有辦法得來,只有羨慕的份。

在陳松給鄭和上課的時候,朱元璋帶著慶童以及幾個侍衛走出了皇宮。

今天天氣正好,雖然有些炎熱,但勉強可以接受,朱元璋很久都沒有出宮溜達了,這天閑來無事,正好出去溜達溜達。

在街道上溜達了一陣,覺得索然無味,便去了陳松家里。

趙峰自然認識朱元璋,當他打開大門時,看到朱元璋的面孔,急忙就要跪在地上,向朱元璋行禮。

朱元璋擺了擺手,一臉無所謂的說道︰「又不是正式場合,行禮作甚?先不要通知常青,俺要看看他現在到底在干嘛,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趙峰恭恭敬敬的對朱元璋說道︰「他現在在書房……」

朱元璋一听,陳松現在在書房,急忙朝著書房走去,可是他沒有听到趙峰後面的那半句話,趙峰想要跟上朱元璋的步伐,卻發現盡管自己正值壯年,可想要追趕朱元璋的速度,還是有些困難。

就這樣,朱元璋來到了書房門外。

透過書房的窗戶往里面看,朱元璋看到了正在給鄭和上課的陳松。

朱元璋並不認識鄭和,像這些俘虜的童兒,朱元璋甚至都沒有過多的過問,自然對這些人並不太熟悉,甚至都不認識幾個。

朱元璋看著坐在陳松前面的鄭和,還以為這孩子是陳松的親戚。

朱元璋不認識,但不代表慶童不認識。

慶童就一眼認出了,坐在陳松面前的那人是誰。

只不過現在朱元璋並沒有詢問,而且看上去正在專心致志的看著陳松,那副認真的模樣,讓慶童打消了將事情的真相說出來的念頭。

朱元璋並沒有打擾到陳松的上課,他站在窗戶外面靜靜的听著。

陳松所講解的就是如今天下的具體情況,以及如今天下有多少個國家,以及這些國家的主要特點是什麼。

朱元璋對這些事情非常的感興趣,听著听著就入了神。

其實朱元璋在很早之前就听陳松說過如今天下的具體情況,可那個時候,陳松只是籠統的給朱元璋提到過。

盡管陳松給朱元璋送過世界地圖之類的東西,但朱元璋一直忙碌于國內的政事,對這些和自己關系不大的事情,並沒有過多的過問,所以陳松送上來的那些世界地圖之類的東西,一直被朱元璋放在御書房中吃灰。

陳松在書房當中一直給鄭和灌輸著大航海,殖民的種種理念。

在陳松的講解當中,陳松整個人鋒芒畢露,就像是一柄鋒利的寶劍一樣。

如此鋒芒畢露的陳松,朱元璋還不曾見過幾次。

陳松這節課上得非常長,足足持續了有半個時辰,朱元璋來的時候,陳松的課已經上了半,所以也沒站多久。

陳松講完課,將手中的粉筆放下,端起課桌上的水杯。

只喝了一口,不經意間就看到了,站在窗外的朱元璋。

陳松急忙放下手中的水杯,往外面走去。

看著走出來的陳松,朱元璋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問道︰「平時里看你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沒想到暗地里給你的這些學生上課時,竟然是這幅厲害模樣。」

朱元璋看上去在這里待了很久,陳松自然也知道朱元璋說的是什麼。

這話陳松不知道該怎麼接,只是笑了笑,沉默了下去。

「那個小孩是誰啊?怎麼竟然讓你親自給他上課?這可真的不多見啊!」朱元璋指了指書房當中的鄭和,開口問道。

陳松看了看站在朱元璋身後的慶童,便知道,自己只能將鄭和的真實身份說出來。

其實,陳松也沒有隱瞞的打算。

「陛下,這個孩子,就是之前您賞賜下來的童兒!」陳松如實相告。

朱元璋一臉疑惑的看著陳松,他沒有想到一個賞賜下來的童兒,竟然會成為他的學生,而且還是親自教授,這可要比新學學堂當中的那些學生還要重視。

朱元璋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後的慶童,慶童看著朱元璋看過來的目光,點了點頭,小聲說道︰「回陛下,確實如此!」

在得到慶童肯定的回答之後,朱元璋又重新將目光放在了陳松的身上。

和剛才相比,臉上多了不少疑惑。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童兒,不讓他在家打雜做事,怎麼還讓他學習呢?

而且還收成了親傳弟子,這實在是太離譜了吧。

「這是為何?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童兒,為何如此對待?」朱元璋直接問道。

就算陳松這是在同情,可也不至于同情成這個模樣。

同情的有些過分,這違背人之常情。

這話倒是把陳松給問住了,該怎麼解釋才能不顯得那麼突兀?

難道說,我看出了這個男孩兒此生不凡,以後定成大事?

就算說出來,恐怕朱元璋也不會相信。

就在陳松構思該怎麼說的時候,朱元璋忽然想到了張中之前說過的那些話。

朱元璋看了看陳松,又看了看陳松山後的鄭和。

他忽然指著鄭和,問道︰「是不是這樣,你看出了這個孩子,以後定然能成大器,所以才將他收為你自己的學生?」

朱元璋的這番話將陳松嚇了一跳,他實在想不到朱元璋為什麼會這樣說。

但既然他已經這樣說了,那就坡下驢,索性也就這樣解釋。

陳松點了點頭,道︰「陛下所言不差,臣就是這樣想的!」

得到陳松肯定的答復之後,朱元璋在看向鄭和時,眼楮當中多了不少別樣的光芒。

「既然如此的話,那你就好好的教吧,希望你以後能教出一個朝廷棟梁!」朱元璋衷心的祝福。

「今日在宮中無事,閑的無聊就出來轉轉,不知不覺之下來到了你這里,所以就進來看看你現在在干什麼!

這樣吧!俺看你已經上完課了,不如跟著俺去一趟龍江造船廠,今天那里有一艘寶船完工,俺讓你看一看俺讓人打造的寶船到底有多麼巨大!」朱元璋的臉上多了不少的興奮,就像是一個急于炫耀自己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樣。

炫耀是一個人的本性,只要他還是個人,就不可能逃得過。

受限于身份,所以炫耀的方式不盡相同。

朱元璋都說話了,陳松哪里還能拒絕?于是他帶著鄭和,跟在朱元璋的身後,走了出去。

朱元璋看著陳松帶著的鄭和,什麼話都沒有說,任由其帶著。

先回了一趟皇宮,然後坐著馬車前往龍江造船廠。

龍江寶船廠距離皇宮還是比較遠的,如果走路的話,恐怕要走很長的時間。

但坐著馬車,時間將大大縮短。朱元璋低調出行,並沒有將自己皇帝的儀仗帶出來。

馬車就是普普通通的馬車,慶童充當馬夫,驅趕著馬車。

在這輛馬車周圍,是騎著戰馬的侍衛。朱元璋出行低調,該有的保護一個都不能少。

沒多長時間,馬車停在了龍江造船廠的大門外。

陳松早就知道龍江造船廠的大名,後世的時候,他甚至還在龍江造船廠的遺址那里游玩過。

來到這個時代,陳松也屢次听朱元璋提起過,可因為凡事纏身,所以也就沒有去過。

馬車緩緩的停下,朱元璋率先走下,陳松帶著鄭和緊隨其後。

來到龍江造船廠的大門外,一個年過四十的中年官員,帶著幾個人從龍江造船廠里面急匆匆的跑了出來。

在這幾人的身後,慶童一路小跑。

不言而喻,這些人肯定是慶童招呼出來。

朱元璋是沒有攜帶自己的儀仗,但他畢竟也是皇帝,所以來這里巡視,也不可能就像是普通人一樣,再說了普通人也進不去。

「臣拜見陛下!」這個官員急忙行禮,臉上滿是惶恐以及興奮。

龍江寶船廠雖然受朱元璋沉聲,但龍江寶船廠的管事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官,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這輩子他根本見不到朱元璋天顏。

所以他現在看到朱元璋時,那心情別提有多興奮了。

朱元璋微微含首,以示回應。

「听說今天龍江造船廠有一艘寶船完工,俺今天過來看看,也不要有什麼太擔心的,就和平常一樣!」朱元璋隨意的應付了兩句,就帶著陳松兩人往里面走。

龍江造船廠外圍並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出過高大的圍牆之外,幾乎再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東西。

造船廠的周圍還有士兵在巡邏,這里是軍事重地,尋常人禁止接近。

走進造船廠的圍牆,一排排木質房屋出現在陳松的面前。

這些房屋,是造船廠的那些工匠所居住的地方。

現在正是工作之時,經過這些木質房屋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影。

朱元璋在那個官員的帶領下,往造船廠的船塢而去。

造船最重要的東西就是船塢,不管是後世還是現在,一個合格的船塢對于造船來說,非常重要。

龍江造船廠的船塢非常大,而且一連有好幾個。

沒過多久,朱元璋以及陳松等人就來到了龍江造船廠最大的那個船塢前方。

這個船塢面積巨大,甚至都快趕上松江府市舶司碼頭的一小半了。

船塢上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工匠,一艘巨大的寶船橫在船塢上,寶船上最高的那根桅桿,上面懸掛著一朵大紅花。

大紅花下面一還懸掛著一道紅綢子,上面還寫著一些吉利話。

「陛下,要不要讓這些工匠過來接見?」龍江造船廠的管事官員一臉笑容的說道。

朱元璋搖了搖頭,「還是以正事為主,現在寶釧已經到了末尾,收工之時,沒有必要再折騰這些工匠過來。

再說了,俺今天過來也只是隨意看看,你不用如此拘謹就,當是平常事就行,用不著這麼拘束!」

听朱元璋這樣說,管事官員就領著朱元璋往前走去。

陳松跟在朱元璋的身後,看著船塢上那艘巨大的寶船,眼楮當中滿是不可思議的光。

陳松之前在松江府,見到過三千料大船。

可那三千料大船在現在這艘寶船的面前,就像是一個小弟弟一樣。

這是一艘龐大的小山,撲面而來的壓迫感,甚至讓陳松感到了窒息。

寶船的甲板上站滿了來來回回的工匠,這些工匠在做著最後的收尾工作。這些工匠和巨大的寶船相比,就像是螞蟻一樣。

寶船上有十二根桅桿,每根桅桿上,都掛著一道寫著吉祥話的紅綢子。

這桅桿很高,木料堅實,光是這一根桅桿,就要不少花費。

朱元璋雙手背在身後,臉上滿是得意之色。

「當年鄱陽湖一戰,咱要是有如此厲害的船艦,陳友諒這個賊子,估計早就死了。」

朱元璋的眼楮從來都沒有離開過這艘寶船,就像是欣賞一件寶物一樣,一遍又一遍的看著。

「如果這艘寶船行駛在海面上,像陳祖義這種禍害,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哪里還敢反抗?!」朱元璋眼楮當中露出了不屑。

「剛才听你講課,說以後要去天下的各個地方。到了那個時候,有這種寶船在手,天下之大,何處不能去?」朱元璋側過身子,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樣。

這話說的在理,光是這艘寶船,就已經超出了這個世界。

這個時候的西方世界,就算他們將他們最精湛的船只拉出來,和眼前這艘寶船相比,就像是一個鞋盒和一棟高樓大廈的相比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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