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你的辦法是什麼?

這次,朱元璋的目的可不僅僅是主動出擊這麼簡單。

草原韃子一直都是朱元璋的心月復大患,一天不將這些人解決掉,朱元璋的心里一天就不舒服。

朱元璋心中也明白,草原上的敵人從來都不是一次或者幾次戰爭就能解決的。

但這次,最起碼讓草原上的韃子們知道什麼叫做天威浩蕩。

在很久之前,陳松就說過處理草原韃子的辦法。

那個時候,朱元璋就對陳松說的這件事情比較認同。

也正是從那個時候起,朱元璋的心中,或多或少的就有了這些想法。

這次的戰事過後,剛好可以實施這些事情,要是行的話,以後可以當做永久的事業來做,要是不行的話,那就再做不行的打算。

「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雖然俺已經老了,但是俺依舊想學一學冠軍侯!」

看向北方,朱元璋精神了很多。

就好像多年以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又回來了一樣。

「這次,你弄出來的那些火箭就是俺大明的撒手 ,這次說什麼也要將韃子痛打一頓,讓他們知道大明的天威。」

朱元璋這話更像是說給自己听的,作為一個有雄心壯志的帝皇,若是這輩子沒有征戰過草原,那將是一件人生最大的憾事。

陳松站在朱元璋的身後,不知道該怎麼接這話茬,索性不說什麼,沉默的看著朱元璋。

城牆上的北風凜冽,朱元璋絲毫沒有覺得冷。

不停的拍著城牆上的女牆,語氣忽然變得輕松起來,「把草原的那些韃子好好的收拾之後,俺們就可以好好的種地了。

圍繞著邊境,把城牆都修上,誰也別想進來,誰也別想打擾俺們種地!」

是啊,在朱元璋的心中,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種地吧。

「常青啊,你還很年輕,以後可以輔佐標兒和英兒,有你在,大明朝的百姓肯定會越來越好。俺不知道為什麼,俺對你很有信心!」朱元璋看向陳松,眼楮中的信任,都快變成了實質

越過城牆往北,踏入了草原的境地。

也速迭兒率領的兵馬還沒有大規模開始調動,但空氣中的硝煙味道已經很濃重了。

戰爭的勝利,和將領掌握的情報有著直接關系。

也速迭兒也不是碌碌無為之輩,不敢說當世名將,但也是打仗的好手。

他手下的兵馬也很精銳,只要不是遇見京營或者神機營這種變態。

如果對上邊軍,只要是在草原上,甚至還能壓著明軍打。

也速迭兒派出去的探馬數量與日俱增,草原變成了殺戮場。

一伙穿著鴛鴦戰襖的明軍夜不收正在草原上追擊一伙也速迭兒的探馬。

明軍夜不收裝備精良,身上的鎧甲明光瓦亮,看上去就價值不菲。

反觀也速迭兒的這支探馬,盡管人人也都披著鎧甲,可是大部分都只是普普通通的皮甲。

防御程度實在有限,要是近距離被明軍戳一下,估計都能鎧甲戳破。

也有幾個披著鐵甲的,但身上的鐵甲也不知道有多長時間,甚至都已經有了銹跡。

「追上去,沖啊,弟兄們!」

夜不收頭領揮舞著手中的雁翎刀,朝著前面追去。

這伙探馬哪里是明軍對手,被明軍追上去之後,三下五除二,死的死,傷的傷,俘虜的俘虜。

這樣的場景在草原上不斷的上演著,當然了,也不僅僅只有也速迭兒的探馬被俘虜,明軍的夜不收也有被俘虜的。

……

坐在大帳中的也速迭兒看著自己的副將,就好像是看到鬼一樣,臉上的驚詫越發的濃烈。

「你的意思是說,明人的皇帝來了?他要御駕親征?」也速迭兒從上面走了下來,來到了副將的面前。

副將點點頭,臉上凝重,「確實是,剛開始我也不相信,可這樣的說法實在是太多了。估計十有八九是真的!」

「這可真有意思!」

反應過來之後,也速迭兒並沒有多少害怕。

這些韃子也就是近十幾年吃了不少的虧,往前再推幾十年,他們還都是高高在上的貴族。

那個時候的朱元璋,也不過是普普通通老老實實的一個放牛娃。

他們是被朱元璋趕到草原上的,但這並不妨礙他們看不上朱元璋。

「有意思啊有意思,多少年了,這幫軟弱的南人,竟然還有皇帝敢御駕親征?!真是有意思!」也速迭兒的臉上滿是譏諷,似乎並沒有多麼重視。

看著這個樣子的也速迭兒,副將忍不住的勸道︰「咱們不能不防啊,明人皇帝御駕親征,率領的兵馬肯定會很多,要是咱們硬拼的話,肯定拼不過他們!」

也速迭兒就好像沒有听到副將說的話一樣,皺著眉頭在帳篷中來來回回的走著,一副沉思的樣子。

這草原韃子近幾年確實被明軍打的夠嗆,可建制還在,不至于在听到朱元璋的名字時就逃之夭夭。

過了好久,也速迭兒的眼楮中閃過一道厲芒,嘴角上揚,「呵呵,據說明人皇帝的年齡已經大了,能不能騎馬都不知道,要是有個什麼閃失,死在在戰場上,那明人內部肯定會大亂。

這幫南人,最擅長的不就是內斗嗎?呵呵呵!」

「可是,這些事情和咱們又有什麼關系?大皇帝那邊,這是讓咱們前來送死的。

現在明人皇帝就在北平,咱們要是強攻的話,損失肯定大。到時候,咱們的兵力沒了,大皇帝自然而然的就可以將咱們的部落吞並,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啊!」副將焦急的說道。

副將說的這些話當然有道理,可也速迭兒是什麼人?

歷史上的他,敢帶著兵馬襲殺月兌古思帖木兒,這就證明了,此人根本就不是什麼善茬子,說他是亡命之徒也不為過。

他的臉上閃著道道殺氣,說道︰「這次,對于咱們來說,未嘗不是一個機會。

只要咱們擊殺了明人皇帝,那咱們的威望可就如日中天。月兌古思帖木兒?!不過是一個跳梁小丑罷了!

都是成吉思汗的子孫,憑什麼他能當皇帝?!」

副將有些猶豫,收益大,風險也大啊。「可是,咱們現在手中的兵馬,根本就不夠啊!」

「呵呵!」也速迭兒冷笑道︰「不夠?!你說咱們要是將明人皇帝親征之事傳回去,同時向月兌古思帖木兒索要兵馬,你說他給不給?

他不給?那就是怕明人皇帝,那他那險惡用心就會被所有人知道。

要是不給,那他這個大皇帝,還有什麼臉面?!

他不得不給咱們兵馬,這是赤果果的陽謀。

他要是給了,咱們要是能將明人皇帝弄死,你說,月兌古思帖木兒還能安穩的當下去嗎?!」

也速迭兒的野心開始膨脹,在權利的誘惑之下,也速迭兒的野心極度膨脹。

「傳我命令,從今天起,所有兵馬開始收縮,停止前進,重新制定戰略。

同時,穿命令回部落,召集所有十五歲以上男丁,全都給我過來。

這次,我要將明人皇帝擊殺于城牆之下!」也速迭兒大手一揮,殺氣騰騰。

大元帝國的余暉還沒有消失,戰力尚存。

如果也速迭兒等人沒有這些野心,那麼歷史上的朱元璋,也不至于視草原為心月復大患

各種各樣的消息送進了北平府。

燕王府的書房中,朱元璋坐在書桌後面,看著各方情報,臉色不好。

徐達陳松兩人就站在朱元璋的面前。

朱元璋將手中的情報放下,看向兩人,說道︰「情報上說,也速迭兒于五天前,命令前鋒兵馬進逼邊牆,可兩天之後,又讓兵馬撤了回去。

他這是要干什麼?他到底打的什麼如意算盤?」

後面的牆壁上掛著北平府附近的地圖,朱元璋站起,來到了地圖前面,認認真真的看著。

「陛下,臣以為,恐怕這些敵軍已經知道了陛下御駕親征之事,不然的話,也不可能這樣。」徐達說道。

陳松也點點頭,說道︰「臣也是這樣認為的,除了這事之外,臣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原因,能讓這些人暫時放棄進軍。」

朱元璋轉過頭,看向陳松和徐達,問道︰「那你們覺得,要是他們知道了俺御駕親征的事,會不會跑了?會不會回去?!」

這要是回去了,那這御駕親征還征個什麼勁?

「陛下,臣以為不會!」

徐達率先說道︰「理由有三︰一,這次攻打北平的人是也速迭兒,此人心高氣傲,要是因為知道陛下御駕親征而狼狽逃竄,不太附和他的性格。

二,據可靠消息,月兌古思帖木兒和也速迭兒不和,這要是望風而逃,那月兌古思帖木兒能饒了他?

三,今年冬天草原寒冷,也速迭兒損失重大,這要是就這麼回去了,那他們的部落該如何養活呢?

臣以為,也速迭兒肯定會打,但至于怎麼打,就不一定了!」

「那俺御駕親征的事情,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朱元璋看向了陳松。

只是現在的陳松正一臉沉思狀,朱元璋也沒有打斷,靜靜的等待著。

過了片刻,陳松幽幽開口︰「陛下,臣以為,也速迭兒不會後撤,至于會不會進攻,臣不敢說,可他肯定不會後撤。

臣有個大膽的想法,只是這個想法,有些,有些大不敬……」

陳松變得支支吾吾起來,徐達乃是軍中名將,又如何听不懂陳松這話?

徐達瞬間就猜到了陳松說的辦法是什麼。

大不敬,只有面對朱元璋的時候,才能稱之為大不敬。

加上不知道到底還要不要打的也速迭兒,徐達不難猜出來陳松心里的想法。

只是,這行嗎?這哪里是大不敬啊,這是根本沒有把朱元璋當皇帝來看啊。

朱元璋何等見識,自然也能明白陳松的話。

「你的意思是,以俺為餌?」朱元璋看著陳松。

陳松點了點頭。

徐達看向陳松,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君子不立于危牆之下,這真的能這樣搞?

徐達正準備求情,可看到朱元璋的時候,發現朱元璋竟然面帶笑容,似乎壓根就沒有在意。

「俺治軍,不敢說天下無敵,就算歷史上的那些皇帝,能比上俺的,也沒有幾個。

為皇者,應為勝利無所不用其極,當年俺為了對付陳友諒他們,什麼辦法沒用過?

若是能一戰把也速迭兒,把草原打得站不起來,俺以身試險又如何?」

朱元璋這話說的鏗鏘有力,完全不像是一個老人所言。

要是其他的皇帝,在听到陳松這話的時候,恨不得直接把陳松弄死。

也就只有朱元璋這樣的皇帝了。

歷史上的他,鄱陽湖水戰的時候,差點被打死,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徐達朝著朱元璋拱拱手,一臉擔憂,「陛下,臣的意思是,還是再等等吧,此事,此事事關重大,應該和群臣商議之後再做打算!」

朱元璋在房間中緩慢的踱著步子,沒有直接回答。

「燕雲十六州,丟了也有好幾百年了。

俺起兵之初,所遇之事,哪里不比這個危險?

當年剛剛下山,第一次上戰場,差一點被砍了,不也照樣活過來了嗎?

俺知道你想的什麼,無非就是說,俺是皇帝,俺不能這樣。

可你要明白,作為皇帝,不光享受,還要護佑天下萬民。若不能做到如此,那和前元豺狼有什麼區別呢?

俺有神機營,有火箭,兵馬雖不多,可這些卑劣之人,如何進得了俺身?

俺所求的從來不是什麼長生富貴,若是能徹底解決草原心月復大患,就算戰死沙場,又如何呢?!」

朱元璋站在徐達和陳松的面前,語重心長的說道。

是啊,但凡歷史上有能力的皇帝,晚年之後,又何嘗不去追去那虛無縹緲的長生呢?

開局一個碗,造就一大明,若是真的貪生怕死,又何來的大明朝呢?!

「可是陛下,這……」徐達又準備開口勸說。

可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朱元璋打斷︰「行了,此話不要再講,就此打住!」

看向了陳松,「你的那個辦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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