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俺可以保證

「怎麼說呢,昨天晚上和俺爹吃飯的時候,忽然說到你的身上,說起了你被刺殺的這件事情!」

坐在陳松對面的朱棣,臉色變得有些凝重。

這些事情對于陳松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朱棣自然也知道。

有些事情要挑明白了說,而且事關陳松安危,朱棣也不可能像一個沒事人一樣,主動的將這件事情忽略。

「怎麼說到了臣的身上?」陳松好奇的問道。

「俺倒是有些知道,刺殺你的人是誰!」

朱棣沒有回答陳松的這個問題,而是自顧自的說著︰「很有可能就是李彧和趙全德!」

剛剛將這兩個人的名字說出口,陳松瞬間就反應了過來。

李彧和趙全德,這可是郭桓案當中最明顯的兩個人。

這兩個人是北平的封疆大吏,可問題是,雖然他們手中的權力很大,但他們並沒有做過什麼好事。

他們和郭桓勾結,侵吞北平的賦稅等物資。

這個時代的北平比較荒涼,所以這兩人的貪腐對于北平的生產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殿下何以見得?」陳松問道。

「之前的時候,這兩個人有事沒事就往俺家里跑,他們兩個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之前總是不停地是在試探俺。

再加上之前俺爹說,刺殺你的那些人很有可能是從北平過來的,自然而然的,俺就想到了這里!」朱棣說道。

陳松思考著朱棣說的這些話,說實話,朱棣說的這句話非常的有道理。

盡管那些刺客在死之前的時候喊的是藍玉的名字,陳松並不相信這些刺客真的就是藍玉派出來的。

听朱棣這樣一解釋,這些事情也逐漸的開始明了。

陳松一臉憤怒,這種事情,真是讓人惡心,「這個李彧和趙全德,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他們兩個肯定是想激起我和永昌侯之間的矛盾,轉移朝中的注意力,從而讓他們躲避懲罰!」

「誰說不是呢,幸好,俺爹已經讓毛驤出去緝拿那兩人。這次出去的時候可沒有發布任何的公文,這兩個人就算想跑,估計也跑不了了!」

倆人坐在大廳中聊的熱火朝天,以至于午飯都在陳松這里吃了。

午飯過後,陳松要去新學學堂,朱棣在這里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干,于是就跟著陳松去了新學學堂。

那些通過考試的學生現在也都在新學學堂當中,朱元璋還沒有將陳松所說的吏員考試推行開來,所以目前這些通過考試的學生並沒有正式畢業。

這樣也好,也免得他們畢業之後,一時半會找不到人。

來到新學學堂當中,那些繼續深造的學生基本上都在認認真真的學習著。

那些沒有通過考試的學生也這副樣子,至于通過考試的學生,雖然也都在學習,可是在認真程度上,遠遠比不上之前的那兩種。

這也是人之常情,沒有辦法控制。

朱棣顯然對新學學堂沒有多大的興趣,朱棣是一個糙人,小的時候只喜歡弓馬,哪里喜歡這些舞文弄墨的事情?

跟著陳松進入了新學學堂之後,朱棣就很少說話了。

在這里轉了一圈,查看了現在的情況之後,陳松打算去一趟朱元璋那里。

有些事情不能等著朱元璋,現在郭桓案也逐漸擴大,空下來的官職職位也越來越多,如果一直這樣等下去,要是有個什麼變動,將會打亂之前所有的計劃。

朱棣沒有什麼事,所以陳松去哪也都跟著。

一直跟著陳松走進了皇宮,走進了御書房。

陳松站在御書房中,朱棣就站在陳松的旁邊。

距離馬皇後的壽辰越來越近,朱元璋有時間了就會去陪馬皇後,但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御書房當中處理著政務。

朱元璋就是這樣,在他看來,政務是非常重要的,可能千百年來只有朱元璋一個人如此了。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陳松,朱元璋那嚴肅的臉色緩和了許多,問道︰「可有什麼事情?」

目光從陳松的身上劃過,來到了朱棣的身上。

朱棣大大咧咧的站在那里,眼楮不停的在四方觀瞧。

也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麼樣,所以就沒有去管。

陳松拱了拱手,開口說道︰「陛下,臣彼此前來,是為了吏員考試之事!」

和朱元璋說話,就不要那麼拐彎抹角了,有什麼事情就直接給朱元璋說,朱元璋也並不覺得直說這些事情對自己是冒犯。

其實朱元璋就陳松之前說的那些,做過仔細的研究。

但這些都是朱元璋自己一個人以及自己兒子的想法,並沒有和朝臣們進行過商議。

這樣的事情和朝臣們商議,壓根沒有任何用處。

這件事情,對于官員來講是一種限制。

朱元璋想得明白,只要這些官員不是傻子,肯定不會同意。

所以就沒有必要和這些官員浪費時間。

「你說的這件事情俺仔細的思考,覺得有不錯的可行性。現在郭桓案正如火如荼,誰也不知道能抓多少人,誰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和此事有關!

如果你現在已經有了萬全準備,那俺就將這件事情交給你,讓你去做。」

朱元璋沒有陳松廢話,直接將這件事情交給了陳松。

反正現在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種地步,那些職位空著也是空著,還不如交給陳松,讓陳松來運作。

至于寶鈔督辦衙門那邊,何湘現在做的也還行,雖然只是一個代辦的名頭,但轉正也不成問題。

寶鈔之事之後,陳松就閑了下來,既然如此的話,那就將這件事情交給他吧。

陳松朝著朱元璋拱拱手,領下了這個命令。

走出御書房後,陳松又去了新學學堂。

一路上,朱棣不停的詢問陳松。

基本上都是一些關于這次吏員的事情。

「你說的這個吏員到底是個什麼?听俺爹的語氣,好像對這個事還非常的贊同。

你是不知道給俺爹做事,那可要操不少心,俺做的那些事情,俺爹很少滿意過,俺就是想問問,你說的這個東西,到底有什麼高深之處?竟然能讓俺爹如此滿意!」

走在陳松的身旁,朱棣饒有興致地詢問。

這事情解釋清楚也不難,陳松閑著也是閑著,就給朱棣將這些事情說了。

只不過,如今的朱棣遠遠沒有歷史上那個明成祖厲害。

現在的他還比較年輕,沒有經歷過那麼多的事情,對很多事情的理解,遠遠沒有明成祖的高度。

朱棣住著眉頭,不停的在思考著這些事。

想了大半天,還是想不通里面的關竅。

索性不再去想,反正這事和他又沒有什麼太大的關系。

再次走進新學學堂中,陳松這次將新學學堂當中的所有學生,全部集中在了操場上。

陳松站在所有學生的最前方,大聲的喊著︰

「諸位,俗話說,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諸位讀書這麼多年,為的不就是入朝為官嗎?我也不是那些虛偽的讀書人,也就不和你們拐彎抹角了,我就直接跟你們說了吧。

陛下已經同意我之前給你們說的那些政策,陛下將這件事情全權交給了我,也就是說,如果我願意的話,隨時都可以開始!」

陳松的聲音很大,幾乎每個人都能听清楚。

當陳松說完這些話的時候,陳松的這些學生們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來新學學堂的學生,除了第一波之外,後面的基本上都是工匠子弟。

工匠在明朝屬于匠戶,這輩子的他們只能子承父業,出生是什麼樣子,這輩子就是什麼樣子。

可陳松的新式學堂,讓他們有了改變階級的機會。

剛開始的時候他們還保留疑問,因為新學不被當今的讀書人承認。

故此,有一陣時間,新學學堂當中的那些學生們都比較忐忑。

現在听到陳松給了一個準確的答案,他們那顆懸著的心,這次終于放了下來。

短暫的寂靜之後,爆發出了濃烈的歡呼聲。

站在陳松身旁的朱棣,一臉疑惑。

出生皇家的他,就算讀的書不多,就算認得字不多,這輩子也少不了富貴。

就算朱棣沒有上進心,就算他只想當一個混世的王爺,那麼他也能過得好好的。

作為王爺的朱棣,很難和這些工匠子弟產生共情,所以對工匠子弟的這些歡呼聲,倒是做了不少疑惑。

想要詢問陳松這里面的原因,可陳松現在還忙著講話。

等陳松說完所有的話,等操場上的這些學生解散之後,朱棣這才開口詢問︰

「為什麼這些學生這麼興奮?而且俺剛才想了很多,感覺你剛才說的那些,有幾分道理,可俺又覺得,又有些不太對勁!」

朱棣那一臉疑惑的樣子,讓陳松覺得好笑。

怎麼說呢,在陳松的規劃當中,朱棣等這些親王以後肯定不會分封在大明境內。

他們要為大明開疆拓土,要分封在大明邊境之外。

同時,他們手中的權力也不會被削弱,這時候他們就是一國之主,就算頂著王爺的名頭,但做的事情和皇帝差不多。

有些事情也應該提前讓朱棣知曉,不然的話到了那個時候,難免會出現很多錯誤。

陳松想到了這些,回過神來之後,笑著解釋道︰「殿下,這些事情如果要詳細的解釋起來,恐怕沒有一兩天的時間,很難解釋清楚!」

朱棣犯了難,剛才陳松只說了那麼點,自己就已經听不明白了,這要是說上幾天幾夜,那不就徹底的廢了嗎?

朱棣有了一絲退縮之意,可還沒等他將這退縮之意表現出來,陳松就已經看了出來。

「殿下這該不會是怕了吧?」

這話說的非常平淡,甚至都沒有任何的挑釁之意,可听在朱棣的耳朵當中,卻是如此的扎耳。

「怕了?你竟然說俺怕了?俺會怕?!俺根本不怕,只要你能給俺說明白,俺就能將你說的那些全部分析清楚!」朱棣拍著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證。

「好,這可是殿下說的啊!」

陳松的臉上出現了詭異的笑容,這讓朱棣心里有些忐忑。

可話都已經說出去了,難道還要收回來嗎?

「殿下,要是您真的能做到您剛才說的那些,那臣算您厲害!」陳松說道。

算你厲害,這話的殺傷力太大了。

只要是個男的,沒有人能對這句話無動于衷。

果然,陳松這話就讓朱棣不服氣達到了最高峰。

「你說的這話就有些看不起人了,還什麼算俺厲害,俺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做厲害!」朱棣不服氣的道。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

當天晚上,在陳松家的書房里。

陳松在書房當中擺了一個黑板,朱棣就坐在黑板的前面。

陳松拿著粉筆,在黑板上寫寫畫畫,詳細的給朱棣講解著。

為了能夠讓朱棣在最短的時間內掌握這些基礎理論,陳松采用了填鴨式教學。

這些基礎理論大部分都是一些枯燥無味的文字,听得朱棣昏昏欲睡。

陳松可沒有絲毫的留情,看著趴在桌子上,甚至都已經開始打起呼嚕的朱棣,手中的粉筆頭直接朝朱棣扔去。

可惜,朱棣睡得太死了,壓根就感受不到。

陳松也沒有慣著他,拿到桌子的面前,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娘的,誰啊,找死!」

朱棣驚醒,雙眼當中滿是紅血絲,暴喝連連。

在燕王府的時候,他從來沒有人這樣敢對待過朱棣。

這一下子被驚醒,朱棣心中的那股火立馬就上來了。

等他看清陳松的臉時,那股火又瞬間消散。

尷尬浮現在臉上,他撓了撓自己的頭,「那啥,俺剛才實在是困的離譜,困的離譜!」

有一說一,朱棣不喜歡學習是不喜歡學習,但對知識還是非常尊敬的。

再加上又答應了陳松說一定要好好的听講,現在睡著了,心里升起一股心虛之感。

「殿下,您要是再這麼睡,那這課我可就沒辦法講了!」陳松皺眉道。

「別啊,這次俺肯定好好听講,好好听講,絕對不睡了,俺保證,俺可以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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