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姚廣孝說著大事

藍玉的聲音很大,就好像是故意說給李知味听的一樣。

李知味坐在書房當中,听著耳邊響起來的聲音,用只能自己听到的聲音罵著,「這個藍玉,真的不知道他要干什麼,三天兩頭就往我這邊跑,淨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簡直不知所謂。」

李知味搖了搖頭,又開始忙碌自己的事情。

雪還在下著,越往北方大雪越大。

北平府的街道上,積雪已經沒過了小腿。

天上的大雪還在不停的下著,除了那些主干道之外,剩下的那些小路基本上沒有人清掃。

現在的北平府可不是以後的北平府,生活在這里的人沒有多少,而且這里有鄰近邊境。

戰爭距離的很近,所以為了節省人力,除了那些必要的街道之外,剩下的街道都沒太有人打理。

燕王府邸就是北平府城中最豪華的住宅,住在北平府城中的這些百姓們,絞盡腦汁也想象不到王府當中的生活究竟是怎樣的。

現在的朱棣完全沒有百姓們想象當中的那麼自由自在,在王府的後廳,朱棣的臉色很差,甚至都能用陰沉來形容。

坐在主位上,朱棣不停的揉著自己的額頭,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休息好了。

「這是個怎麼回事,俺爹的身體之前可一直硬朗,怎麼說昏迷就昏迷?這實在不正常,這都過去這麼長的時間京城怎麼沒有一道消息傳來?」朱棣百思不得其解,是在想不出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之前上了折子,說回京一趟看一看俺爹,可這折子上上去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樣,沒有任何消息。」朱棣愁容滿面。

坐在朱棣下手位置的是歷史上那個非常有名的黑衣宰相姚廣孝。

姚廣孝的手中拿著一串佛珠,雙手不停的撥弄著。

不管什麼時候,姚廣孝的臉上總是一副平靜,就像是深海一樣,你看不出他任何的情緒波瀾。

「殿下,貧僧以為,此事沒有那麼簡單!」姚廣孝看著朱棣。

朱棣抬起頭來看,向姚廣孝,臉上的憂愁又變成了疑惑,「俺也知道沒那麼簡單,可到底不簡單,在哪里你倒是說清楚啊!」

「殿下這個事情要分開看,如今執政的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執政和情合理,誰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可是為什麼突然之間陛下就昏迷了呢?都過去了這麼長的時間,自從太子殿下開始執政,幾乎很少說過關于陛下的事情。

朝廷的文書往來里面也沒有記錄過關于陛下病情的事,這是其中最大的一個疑點。」姚廣孝點到為止,說到了這里便閉上了嘴巴。

手中的佛珠還在不停的撥弄著,發出的聲音。

朱棣的眉毛皺的更緊了,「你到底想說什麼你說清楚啊,你不要總是這樣。

俺大哥純孝有加,可是俺們弟兄幾個當中最孝順的。你這話讓俺听起來就好像俺大哥要造反一樣,你這怎麼可能啊?」

朱棣曲解了姚廣孝的意思。

姚廣笑還是那個樣子,臉上沒有任何波瀾,他說道︰「殿下,貧僧的意思是,有可能陛下生病這件事是假的!」

宛如平地起驚雷,驚的朱棣直接坐了起來。

朱棣千算萬算,千想萬想,唯獨沒有想到這茬,他沒有想到朱元璋有可能是在裝病。

轉念一想,他又覺得不太對勁,自己老爹的性格沒有人比朱棣更清楚,他沒有必要做出這樣的事,他裝病是為了什麼?

不愧是歷史上號稱黑衣宰相的姚廣孝,號稱卦術能通靈。

傳言不一定是真,但他的本事卻毋庸置疑。

「貧僧以為,可能陛下之前真的生病了,但是有陳松陳大人在,這天下的病癥能難倒他嗎?

估計現在陛下已經治好了,可能身體還沒有恢復,所以讓太子殿下暫時輔政。

可能陛下此番舉動最大的目的,是想看出些什麼來……」

說到這里,姚廣笑又閉上了嘴。

這下朱棣算是徹底明白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要是再不明白,那可真的有些不知所謂。

朱棣只感覺自己站在了一口深不見底的深井面前。

朱棣以為自己已經很了解自己的父親了,可沒有想到到頭來還是一知半解。

一個大膽的想法出現在朱棣的腦海中,剛剛出現的瞬間就根深蒂固,再也沒有辦法甩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朱棣悠悠地說道︰

「也就是說,俺爹想要憑借這事,看一看朝中奸佞都有些誰,順便將這些奸佞全部清除,俺思來想去發現俺爹恐怕只有這一個目的。

如今正是官紳一體納糧推行到全天下的時候,如此一來,俺爹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

「殿下,貧僧以為陛下此番舉動恐怕不止如此。根據朝中傳出來的消息來看,如今彈劾富平侯的奏折以及官員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

恐怕陛下此番是為富平侯鋪路。貧僧活了數十年,也算是見過不少的事,可從未見過這全天下有哪個人能像富平侯這樣,備受陛下關注!」

姚廣孝知道的可不僅于此,只是更多的他沒有說出來。

「恐怕朝中又將會是一片血雨腥風,這下子又不知道有多少官員要丟掉性命。

只不過這些事情和咱們都沒有任何關系,咱們看戲就行,管這麼多干什麼?」朱棣玩味的說道。

「殿下,此言差矣。這件事看上去和咱們並沒有什麼關系,可這里面的關系還是挺大的。」姚廣孝說道。

朱棣微微一愣,朱棣並不覺得這事和自己還能扯上什麼關系。

姚廣孝雲淡風輕的道︰「殿下,這個時候,您應該挑選北地補品,進送京城。」

「你的意思是……」

「陛下可不僅僅是用這事來試探朝臣……」

姚廣孝一句話,朱棣就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朱棣恍然大悟的道。

姚廣下午站了起來,走到前廳門口。

天上的雪很大,前廳外面的空地上堆滿了積雪。

姚廣孝站在門口,雙手背在身後,手中的佛珠還在撥弄著。

「富平侯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貧僧活了這麼長,從來沒有見過像富平侯如此的人。

殿下想要成大事的話,必須要和富平侯多親近親近。」姚廣孝背對著朱棣,語氣低沉的說著。

朱棣听不明白姚廣孝所說的這個成大事到底是什麼意思,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說著。

「俺和常青可是過了命的交情,這點事你不用擔心。」朱棣咧嘴一笑。

朱高熾撒著丫子在雪地里狂奔,身後跟著七八個侍女和太監。

自從禮部尚書任昂提意朱元璋,除過朱雄英之外,其他的宗室子弟禁止在新學學堂學習之後,朱高熾就被朱元璋送回了北平。

朱棣是一個粗人,養孩子也很粗糙,只要朱高熾沒有什麼危險,大部分情況下就由著他去。

朱棣走到後廳的門口,看著在雪地里狂奔的朱高熾,扯著大嗓門吼著︰「你個小兔崽子,跑慢點,摔倒了又咧著嘴嚎。」

朱棣對朱高熾的威懾很大,一句話就吼的朱高熾直接停在了原地。

「世子殿下聰明伶俐,活潑好動。」姚廣孝感慨著。

姚廣孝這話只說了半截兒,朱棣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基本上,姚廣孝說話就沒說完整過。

「今年這雪可真大呀,也不知道草原怎麼樣了,說不定草原上的那些韃子們,又想著南侵。還得好好防備邊境,可不能有任何松懈。」

……

距離年根越來越近,今年的應天府要比往年熱鬧很多。

大街小巷上的鞭炮聲,幾乎從來沒有停下來過,街道上的那些行人大部分都是面帶笑容,很少看到愁容滿面的人。

尤其是那些讀書人,他們更是興奮的不知道姓啥。

從朱元璋生病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這些文人們,很少有人覺得這事不太正常。

大部分官員恨不得朱元璋一直生病,恨不得朱元璋直接嘎 死掉。

這些文人文官們高興,有人比他更高興。

毛驤現在就像是掉進了蜜罐里一樣,那個興奮勁,恨不得直接把撅上天。

毛驤從山東回來之後,第一時間就被朱元璋叫到了宮中。

當毛驤看到完好無損的朱元璋時,就明白了一切。

又是一場血雨腥風,而自己作為錦衣衛指揮使,這功勞眼看著就過來了。

文官們不自知,趁著放假的這段時間,大肆胡言亂語。

錦衣衛的暗哨已經遍布整個應天府,這些文官們所說的話,大部分送上了朱元璋的桌頭。

……

大招還在後面,孔訥有些得意忘形,竟然聯合整個山東,上了一封萬言書,請求罷免官紳一體納糧,請求斬殺朝中奸臣陳松。

這封奏折送到了朱標的案頭,在很短的時間,這封奏折就在京城當中傳遍了。

一時之間,京城中的這些官員們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紛紛跟著上奏。

不停的彈劾著陳松,不停的攻訐陳松。

看著這些奏折,朱標心煩意亂的厲害。

朱標坐在御書房中,他所坐的那個位置還是之前坐的那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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