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一章︰京城遇齊泰

「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我的表哥,他的婚事一定要準備充分。

過幾天,我將這個事兒先告訴給我舅舅,最起碼這事也要讓我舅舅他老人家知道!」陳松開口說道。

朱靜安笑道︰「這事兒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準!到時候定然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不會有任何一點差錯!」

「那就好!」陳松說道。

將陳炯昌交給了朱靜安,陳松吃過下午飯之後,去了醫館一趟。

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去醫館了,也該補充一些藥物。

來到醫館之後,周才生和李勝勛迎了上來。

看著走過來的兩人,陳松問道︰「最近醫館如何?」

周才生一邊帶著陳松在醫館里面轉悠著,一邊解釋,「如今醫館倒也好,有太醫院的那些郎中們坐診,平日里來的病人都能夠招待。

按照您的吩咐,對普通老百姓以最低標準收費。若是勛貴,就加大的價錢。

只是先生留在醫院當中的那些藥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如今所剩無幾,估模著再有個不到半月,就會消耗完畢!」

陳松留的那些藥,都是從醫院當中取出來的。

藥瓶或者藥盒上面有陳松親手書寫的說明書,這說明書非常詳盡,就算是普通人看了之後也會明白。

更別說太醫院里面的那些郎中了,配合著陳松留下來的那些藥,太醫院的郎中們的醫術也上了一個台階。

只不過,這一切都是在藥品充足的情況下。

如果藥品不充足,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既然如此,那我就再補充一些藥吧!明天我會讓人將藥送來,在送來之前我會將這些藥分好類別,只需要按照之前的排列方式存放就行!」陳松說道。

在醫館當中轉了沒多久,陳松走出了醫館大門。

走在外面的大街上,陳松並不著急著回家,而是漫無目的的游逛著。

最近這段時間,應天府當中的那些讀書人多了不少,這些讀書人大部分都是一些年輕人,都是從外地來的。

雖然都是應天府的學子,可應天府這麼大,不可能所有的學子都家住京城。

街道上隨時都能看見穿著衫的讀書人。

有時候走過客棧,從大門前經過就能听到客棧當中的高談闊論的聲音。

年輕人便是如此,不管什麼時候。

……

夜晚降臨,應天府又陷入了寂靜。

陳松坐在書房中,書寫著給朱元璋的奏折。

今天白天,陳松被朱元璋叫到了御書房。

所謂之事無非兩件,一件事就是應天府的稅收情況。

如今應天府的稅收情況大體上已經完成,稅務金額以及所有的手續都已經結算。

因為距離國庫比較近,所以那些稅金都已經被陳松押送到了國庫。

這點朱元璋倒是沒有多擔心,只是隨意的問了幾句。

第二件事才是朱元璋的重點,正是玻璃窯之事。

陳松為了解決玻璃窯的事情,所以就在之前上了一道奏折,說明了一下如今的大明商業情況,以及接下來所需要的改革。

朱元璋在收到陳松的奏折之後,看了一遍又一遍。

經過上面很多內容,陳松以前都說過。

可那都是放在紙面上的,現在要具體的實施下來,這些條條框框,朱元璋看了也不免的頭大。

所以朱元璋就將陳松叫到御書房,詢問這些事情。

雖然陳松花費了很長的時間向朱元璋解釋,可朱元璋還是一知半解。

為了更好的了解這些事情,朱元璋讓陳松將這些事情全部寫在奏折上,要事無巨細要將所涉及的所有事情,所有條條框框,以及其中所蘊含的道理都必須寫清楚。

時間有限,一個晚上是完成不了的。

這可不僅僅只是一份奏折那麼簡單,更像是一個縮小版的教材。

陳松花費了三天,終于將這個奏折完成。

太陽還是那個太陽,只不過天氣已經很冷了,深秋即將結束,馬上就要入冬。

天上的太陽已經失去了威力,雖光芒萬丈,可並不炎熱,甚至還帶著幾分冷氣。

下了早朝之後,陳松帶著那份奏折去了御書房。

將那份奏折呈上去,朱元璋便下達了逐客令。

陳松也沒有再待,行了一禮之後便退出了御書房。

回到家,本來想著找朱靜安,可誰知,朱靜安不在。

問及下人,才知朱靜安出門訪友去了。

朱靜安乃是公主,如今也是富平侯夫人。

對于這些人,她們也有著自己的圈子。

陳松倒也不排斥,只要朱靜安沒有什麼危險,那便由著她。

簡單的吃過午飯,陳松走出了家門,來到了外面。

行至一家客棧門口,飄蕩出來的香味勾人食欲。

盡管已經吃過午飯,可在這香味的勾引之下,陳松不由自主的朝客棧走去。

走進客棧,發現客棧當中已經不剩幾個空桌。

那些位置好的地方都已經被人佔了,只有偏僻角落的一個桌子還沒有人。

陳松帶著李三娃和張鐵牛走了過去。

坐下來之後,陳松也讓李三娃和張鐵牛坐了下來。

店小二一臉熱情的迎了過來,盡管陳松和李三娃等人穿的非常樸素,但他也並沒有因此而看輕。

「幾位客官要來點什麼?」店小二笑呵呵的問道。

陳松抽了抽鼻子,品味著空氣當中的香味,「就按照你們店里賣的最好的菜品上吧,這香味兒確實不錯!」

「得 ,幾位客觀,稍待片刻。」店小二急急忙忙的往櫃台那邊跑去。

陳松放眼看了一眼大堂,只見大堂當中做的數量最多的便是讀書人。

這些讀書人高談闊論好不自在,一服天下我有的樣子。

陳松注意到自己右手邊的一個桌子,那個桌子旁坐著一個似曾相識的人。

陳松皺著眉頭,仔細的打量著這人。

只是覺得這人眼熟,卻實在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見過。

看了半天看不出什麼名堂,陳松索性不再去想。

雖然陳松已經沒了什麼想法,可這張桌子上響起來的那些話,卻引起了陳松的注意。

這張桌子周圍坐著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齊泰以及他的那些朋友。

讀書人哪里有不喝酒的?只是齊泰今天身體有恙,沒有喝酒,但同行之人,大都小酌幾杯。

齊泰以茶代酒,小口的喝著手中的茶,時不時的說出幾句話。

不知道是誰將話題引到了陳松身上,齊泰這下子來了興趣。

「呵呵,說真的,富平侯確實立下了不少的功勞,我確實佩服他!」齊泰放下手中的茶杯,開口說道。

陳松一听有人說起自己,一下子拉了興趣,豎著耳朵認真的听著。

齊泰還接著說道︰「光是北入草原,深入敵後,大破敵軍這件事,就不是什麼人能比得上的!

可是他的這些功勞卻掩蓋不住他身上的那些缺點和劣性!」

齊泰這語氣一轉的話語,讓陳松的興趣更濃了。

坐在陳松旁邊的李三娃按耐不住,數次都想站起喝罵,可卻被陳松阻止。

「小聲點,你們兩個動靜都小點,我倒要听听這些人是怎麼評價我的!」

陳松小聲地沖著兩人念叨了一聲,然後又豎起耳朵听著。

只見齊泰眼楮中閃爍著厭惡的光芒,他對著同桌的那幾人說道︰「如果富平侯陳松能夠像魏國公一樣,立下不世功勛之後轉而投向儒家理學,那百年之後,在史書上定然會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到了那個時候,他將會成為比肩衛霍的大將軍。可是呢,可是他干了些什麼,他所干的那些事情無一不是自覺墳墓之事。

創立什麼狗屁新學,這個東西有什麼用?我之前也听說過,大部分都是一些工匠的學問。

堂堂大明功臣,堂堂大明侯爺,竟然和工匠混為一談,這不是自降身份嗎?

除此之外,最讓人詬病的便是這個官紳一體納糧!這個辦法簡直就是從古到今數千年以來最狠最惡最無恥,最下流最卑鄙的政策……」

其他竭盡自己所學,一個又一個貶低的詞語從嘴里罵出。

周圍的人見其他這樣喝罵,一臉的擔憂。

一個同伴拉了拉齊泰的胳膊,急忙說道︰「這里是京城,趕緊小聲點。這里不是咱們那里,這話要是傳到姓陳的耳朵中去,你覺得你還能落著好嗎?」

齊泰不以為然,反駁道︰「你怕什麼?我輩讀書人行得正,走得直,路遇不平就要管。他姓陳的做出這種腌的事,難道還不允許別人談論嗎?

朝廷不以言獲罪,就算我站在他姓陳的面前,指著他的鼻子罵他,只要我佔著理,他就無可奈何!」

陳松不停的搖頭,這個讀書人的這番話,實在狂妄。

如果不是陳松一直壓著李三娃和張鐵牛,恐怕這倆人早就沖上前去,大嘴巴子抽在了他的臉上。

「先生,您就這麼听著?這個狗東西就在那里瞎咧咧?」李三娃憤憤不平,火冒三丈。

張鐵牛也是一臉憤怒,「先生讓我過去將他的嘴撕爛,不讓他長長記性是不行了!」

陳松的臉色逐漸變冷,他看了張鐵牛和李三娃一眼,說道︰「不著急,先听听他還能說出來些什麼!」

齊泰還在那里罵著,可能是因為說的話太多,嗓子有些干,罵了沒一陣,便消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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