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六章︰釜底抽薪陳常青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瞬間將書房當中的這些人嚇得不輕。

人總是會胡思亂想,尤其是當一個不好的由頭出現時。

書房中滿是倒吸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響個不停。

有些人不停的搖著頭,有些人不停的拍著自己的大腿,有些人不停的長嘆。

「吳兄,听你這意思,你是說這個姓陳的,很有可能也打著鹽引主意?」李常德問道。

隨著李常德的詢問,眾人的目光也放在了吳德良的身上。

「唉……」吳德良長嘆一口氣,「這事我也說不準,只是我的一個猜測,只不過你們難道不覺得,這里面有著某種關系嗎?

平白無故的,如果這個姓陳的為了做出成績,那去中都那邊更好。

我就不相信咱們這些士紳,有那些勛貴難收拾。

那些勛貴,有些人手中可是有著兵馬的,只要把那邊的人收拾了,攜大勝之威,收拾咱們這些人,還不是手到擒來嗎?

沒有必要直接上來就打咱們的主意,思來想去,只有這個結果了!」

「鹽引呀,這個東西可動不得啊!咱們的身家性命都在這東西上,要是真的動了,咱們還能活得下去嗎?」

「這誰知道呢,吳兄最起碼還有個在朝為官的兒子,可是咱們呢?大部分都只是一些窮苦士紳,如何和吳兄相比?沒了鹽引,吳兄也能活得很滋潤,可咱們不一樣啊!」

又是不停的嘆息聲響起,從頭到尾,書房當中從來沒出現過什麼好的聲音。

書房當中的這些士紳大部分都是鹽商,在兩淮之地,凡富豪之家士紳之家,幾乎都和鹽引有關系。

陳松要是動了這個鹽引,那可真是掀了這些人的鍋。

「啪!」

吳德良一拍旁邊的桌子,站了起來,憤憤不平的大罵道︰「真是釜底抽薪,陳常青!」

「對,就是釜底抽薪,淨干一些生孩子沒的事!」李常德也開口大罵。

書房中的那些士紳也都破口大罵著陳松。

陳松對這些事情並不知情,他和朱標率領著手下人來到了揚州府知府衙門外面。

他們剛剛出現,衙門外面站崗的那些衙役圍了過來。

看著陳松這麼大一幫子人,這些衙役心里也害怕。

只是職責所在,他們也不得不圍過來,他們也不覺得這些人是來整他們的。

陳松跳下戰馬,將自己的文書拿了出來。

「我是稅務督辦大臣,都察院右都御史,陳松陳長青,這是我的文書!」陳松將手中的文書在領頭的衙役面前晃了晃,然後接著說道︰「讓你們的知府大人出來見我!」

領頭的衙役一臉尷尬的撓著自己的頭,「這位大人還請見諒,知府大人有病在身,行走不便!」

「有病在身?呵呵呵,真是會挑時候啊,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走我們來的時候生變,這可真巧啊!」

朱棣跳下戰馬,來到這個衙役的面前,一臉冰霜的冷笑道。

「既然你們的這個大人生病,那不妨帶我進去看看,忘了告訴你,我正好也是一個郎中!」

陳松說著就準備往里面走去,可那些衙役卻攔著陳松不讓進去。

知府孔良猷裝病在床,這些衙役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

這要是讓陳松進去了,那不一下子就露餡了嗎?

所以說,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陳松進去。

「兩位,知府大人真的有病在身,真的不能出來,但凡有一丁點辦法他都出來迎接兩位了,實在是沒有辦法啊!」

領頭的衙役急忙張開雙臂,不停的解釋著。

可朱棣哪里能听得進去他的解釋,二話不說,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往旁邊一甩。

隨後帶著人直接沖了進去,領頭的衙役和其他的衙役正準備阻攔,陳松和朱棣身後的那些兵士站了出來,手放在了腰間的腰刀上。

這些士兵可都是上過戰場的,身上籠罩著殺氣,哪里是這些普通衙役能抗衡的?

一瞬間,這些衙役被這些士兵嚇得不輕,不停的往後退著。

陳松和朱棣帶著人朝著知府衙門走去。

走進知府衙門,兩人直奔衙門後院。

躺在臥室當中的孔良猷,忽然睜開眼楮,他听著耳邊傳來的腳步聲,一臉疑惑。

「怎麼會有如此密集的腳步聲傳來?」

腦海中忽然涌現出一個不祥的預感,眼楮瞬間圓瞪,整個人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躡手躡腳地來到窗邊,透過窗縫往外面看去。

只見兩個年輕人帶著一大幫子士兵朝著自己這邊走了。

雖然兩個年輕人衣著普通,可是身後的那些士兵個個都是明甲亮鎧,光是這一身鎧甲,都是很多普通百姓一輩子的收入。

他們兩人的身份呼之欲出,孔良猷也不是傻蛋。

冷汗從額頭上流了下來,孔良猷的身體開始顫抖。

「這這該怎麼辦?這該怎麼辦?」

孔良猷在窗後哆哆嗦嗦,急得他原地打轉。

眼看著陳松和朱棣越來越近,孔良猷卻一丁點辦法都沒有。

「不行,不能讓他們看見我是這個樣子!」

孔良又急忙回到床上,將被子蓋住,掛在床頭的毛巾在放在自己的額頭上。

如今已經是初夏,溫度也越來越高,蓋著一床棉被,熱的孔良猷額頭上滿是大汗。

陳松和朱棣來到臥室的門口,陳松倒是有些禮貌,敲著臥室的房門。

「知府大人,听說你最近病重,在下不才,正是郎中,可否讓在下進去給你瞧病?」陳松一邊敲門一邊說道。

躺在床上的孔良猷將陳松的話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現在的他卻是一個「病人」。

他裝作有氣無力的樣子,聲音微弱的沖著房門說︰「兩位可是朝廷來的貴人?在下真的有病在身,听郎中說,會傳染,還請兩位不要進來!」

孔良猷也知道這個理由實在是太過荒誕,可現在不這樣說,沒有任何辦法。

孔良猷不想讓兩人進來,也不想摻和進這件事情當中。

所以為了達成這個目的,甚至有些失心瘋了。

陳松的臉上滿是譏諷,這個說辭,騙三歲小孩三歲小孩都不信。

「還和他嗦什麼?直接進去啊,管他那麼多!」

朱棣倒是暴脾氣,二話不說提起一腳踹在了房門上。

砰的一聲,房門被踹開。

躺在床上的孔良猷被這踹門聲嚇了一跳,本能之下,從床上彈起,可看著走進來的陳松和朱棣,又急忙躺下。

「你說你有病,俺不相信!」朱棣大邁步朝著床邊走去,同時擼起袖子,就準備掀開孔良猷身上的被子。

陳松倒是沒有朱棣那麼暴躁,心平氣和的走到孔良猷的床邊,也挽起自己的右手袖子,「知府大人,在下說過,在下是郎中,可否伸出右手讓在下給你把把脈?」

孔良猷臉色煞白,不是因為他生病,而是被這兩人嚇的。

不管陳松說什麼,孔良猷都始終不願意將自己的右手伸出來,甚至還將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緊。

朱棣這個暴脾氣,哪里能忍得了這個?

「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既然你如此的固執,那可就別怪俺了!」朱棣冷笑一聲,沖著身後的隨從喊道︰「左右,將這個人給俺從床上弄下來,你要是不下來就給老子打!」

朱棣話音剛落,就有七八個大漢從朱棣的身後竄出,說著就朝著孔良猷。

孔良猷被嚇得不輕,不過是文弱讀書人,哪里見過這個。

孔良猷的身體就像彈簧一樣,從床上彈了起來。

「別這樣,別這樣,在下起來了,在下起來了!」孔良猷連連回話。

孔良猷站在陳松和朱棣的面前,就像是孫子一樣。

朱棣拍打著孔良猷的肩膀,一臉冷厲,「不得不說,像你這般不長眼的人,俺真的不是第一次見。

也幸虧你剛才起來的比較快,不然今天一頓毒打是跑不了的,像你這種人,就應該先打一頓,打過之後就會安分!」

孔良猷的身體瑟瑟發抖,文弱書生的他,哪里受得了朱棣這個。

「不知道哪位是燕王殿下,哪位是陳大人?在下給兩位賠罪了!」

孔良猷朝著兩人拱拱手,急忙回話。

陳松指了指朱棣,說道︰「他便是燕王殿下。」

「下官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燕王殿下,還請燕王殿下恕罪!」孔良猷恨不得跪在地上,朝朱棣磕頭。

「行了行了,看你這副樣子,俺看著你這副樣子就來氣,趕緊站起來吧,別在這丟人現眼了!

你這人啊,真的是,你以為俺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麼嗎?你無非想的就是兩頭都不得罪,可你知道嗎?你兩頭都不得罪,其實是得罪了兩頭的人,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有些事是你想要躲就能躲過了嗎?裝病真是無知!」朱棣指著孔良猷的鼻子破口大罵。

孔良猷站在一旁,不停的點著頭,不停的稱是,生怕朱棣再次被激怒。

「知府大人,站起身來。」看著這個樣子的孔良猷,陳松說著︰「這是我的任命文書以及身份印信,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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