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三章︰胡惟庸胡黨

早朝如期而至,朱元璋坐在皇位上環視一周,發現陳松所在的位置上空蕩蕩的。

平日里,陳松不敢說第一個到來,但也不會無故缺席。

最起碼在開早朝之前就會站在那里,可是今天朱元璋都坐在皇位上了,陳松依然沒有到。

眾官員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有很多官員現在竟然幸災樂禍起來,幸災樂禍的這些官員,大都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朱元璋有些詫異,因為陳松幾乎很少主動不來上早朝,除非有特殊的事情之外。

少了一個陳松,早朝還是要繼續。

在官員的三叩九拜當中,早朝開始了。

事情無非就是那些事,西南那邊的大軍又打了勝仗,朝廷哪里哪里又有了災情。

事務繁雜,事無巨細,早朝這個制度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倒成了效率低下的會議。

所有的事情幾乎都要講完,陳松依然沒有來。

就在朱元璋以為陳松今天早上不回來時,一個御史竟然站了出來。

手中的笏板高高舉過頭頂,他沖著朱元璋說道︰「陛下,臣要彈劾富平侯陳松。

早朝期間,經常無故缺席,此乃大不敬!」

朱元璋眉毛微皺,這個罪名壓根就算不上罪名,缺席一次撐死也就是申斥一頓。

「想必應該是有事情,沒來就沒來吧!」朱元璋倒是一臉無所謂。

可這個御史就好像沒听見朱元璋說的這些話一樣,依舊抓著這個把柄不放。

「陛下,不能這麼算了,若是任由他這樣下去,以後誰知道還能不能干出其他的事情!」

御史這番話引爆了朝堂。

更多的官員站了出來,彈劾陳松,各種各樣的屎盆子往陳松的頭上去扣。

一時之間,好好的一個早朝,竟然開成了陳松的批斗大會。

這也不能怪這些朝臣,官紳一體納糧之事都已經成為定局,馬上就要開始實施,這些朝臣已經著急了,他們已經顧不上什麼了。

各種各樣的屎盆子朝著陳松飛來,甚至大部分都只是一些莫須有的罪名。

忽然,一個身影出現在大殿外面。

這是來遲的陳松。

大殿外面的大漢將軍進來稟報,朱元璋同意之後,陳松走了進來。

大殿當中的那些官員目視著陳松從外面走進,開始竊竊私語,大部分都是幸災樂禍的表情。

陳松環視一周,然後朝著朱元璋走去,來到了大殿中央。

行了一禮,陳松將手中的笏板高高舉起,「臣家中有事,早朝來遲,還請陛下降罪!」

「陳大人,陳侯爺,莫不是封了你一個侯爺,你就目中無人,早朝是能無故缺席的嗎?你這是藐視朝堂,你這是無視陛下權威!」之前彈劾陳松的那個御史指著陳松,就像是一條得了狂犬病的瘋狗一樣。

「常青啊,今天早上怎麼這個時候才來,可是家中有事?」朱元璋並沒有因為那個御史的亂咬而怪罪于陳松,只是雲淡風輕的問道。

陳松回道︰「臣家中確實有事,不過,卻並非臣的私事。」

「呵呵,陳大人,你說謊都不會說,家中有事又不是私事?你當朝中文武大臣都是三歲小孩不成?」

「陳大人,該不會是這幾天傻了吧?竟然說出這種狗屁不通的話!」

「就是就是,我看陳大人這幾天肯定有些問題!」

冷嘲熱諷的聲音瞬間如同海浪一樣朝著陳松撲來。

朱元璋也早就預料到了這個情況。

畢竟要做的是一件得罪全天下士紳的事情,現在這才哪到哪啊?

「都給俺閉嘴!」

朱元璋一拍面前的桌子,大聲的呵斥,大殿瞬間安靜下來,鴉雀無聲。

朱元璋的目光從這些官員身上離開,放在了陳松身上,「家中有何事?」

陳松瞪了一眼站在自己旁邊的浴室,然後開口說道︰「陛下,臣懷疑朝中還有胡惟庸胡黨的余孽。」

陳松的這句話的殺傷力不可謂不大,瞬間再次引爆朝堂,朝堂再次嘰嘰喳喳起來。

胡惟庸案到現在還沒有徹底結案,朱元璋用這個案件壓住了不少官員。

要是誰跳的勤快,那麼誰就是胡黨,而一旦被定為胡黨,那麼他最後的路只有一條,就是死。

倒吸冷氣的聲音傳來,這些官員都驚訝地看著陳松,他們實在想不出來,陳松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陳松當然知道,往自己門前潑糞的那些人,不是胡惟庸的胡黨之人。

但是往大門前潑糞,這已經觸動了陳松的底線,你都已經觸動了我的底線,我還能讓你活下去?不把你徹底搞死那如何能行?

「哦?!胡黨?!」

朱元璋瞬間來了興趣,身子前傾,眼楮一眯,殺機畢現。

大殿當中,因此都冷了幾分。

「陛下,昨天晚上……」

陳松將自己門前被潑糞之事,夸張其詞,添油加醋的闡述了一遍。

朱元璋的臉色比之前更冷了,在陳松添油加醋的訴說之下,這件事情背後指使者已經被朱元璋定性為胡惟庸胡黨之人。

往大門前潑糞,又是這個關鍵點,很難不會讓朱元璋胡想。

就算朱元璋沒有胡想,朱元璋也覺得這口氣也必須替陳松出了,如果這口氣不替陳松出,那麼官紳一體納糧之事的開始就不好。

既然這些人在官紳一體納糧開始之前鬧出這些妖蛾子,那麼就必須要用鮮血來洗刷一下。

只有用血腥才能鎮住這些人,只有這樣才能讓官紳一體納糧之事更順利的進行下去。

朱元璋可不是其他人,別忘了他本來就是一個手持屠刀,殺戮無數之人。

「呵呵,沒想到啊,沒想到沒想到胡惟庸胡黨竟然隱藏如此之深。沒想到他們竟然還要破壞官紳一體納糧之事!」

朱元璋也算是將這兩件事情扯在一起,將往陳松大門前潑糞的人定性為胡黨之人。

這個性質一旦定下來,那可就沒有半分挽回的余地了。

「陛下,絕對不是胡黨之人所為!」

「陛下,此事只是陳松一家之言,他含糊其辭,誰知道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誰知道這件事情是不是他自己做的?」

「陛下,這很有可能只是陳松的苦肉之計,還請陛下明鑒啊!」

又有七八個官員跳了出來。

這些官員想的很簡單,那就是將屎盆子狠狠的扣在陳松的腦袋上,讓陳松永遠都別翻身,只有這樣,才能保住他們手中的利益。

「苦肉計?諸位,可是讀書讀傻了?俺看的史書也不少,從古到今,俺還沒有見到過用潑大糞做為苦肉計的。」朱元璋冷笑連連,這些人心里想的是什麼,朱元璋心知肚明。

「是不是胡黨,也得讓錦衣衛調查之後才知道,錦衣衛沒有調查,如何能說清呢?」朱元璋再次將錦衣衛這個殺招扔了出來。

果然,朱元璋這話一出,大殿瞬間再次寂靜下來。

短暫的寂靜之後,有人開始嘆息。

殺戮一起,恐再無寧日啊。

那些知道內情的人,此時就像是死了媽一樣。

朱元璋的狠辣,他們非常清楚,胡惟庸案殺了那麼多的人,他們看的真切。

這要是查到他們的頭上,那他們還能落下好?

這些知道內情的官員生怕朱元璋就此決定,急忙站了出來。

「陛下,萬萬不可啊。這只是潑大糞,又如何能和胡惟庸案扯上關系?」

「陛下,只是潑大糞而已,沒有那麼嚴重。」

「陛下……」

又有七八個官員跳了出來,他們極盡勸說。

朱元璋臉色還是很冷,目光冷冷的從這些人身上掃過。

這些人,朱元璋可了解的很吶,都是否定官紳一體納糧的急先鋒。

還大都是科道御史御史言官,平日里沒少彈劾陳松。

看到這里,朱元璋暗暗下定決心,這些人,定然要嚴加審查。

只是表面上還沒有表露出來,臉上的冰冷也轉瞬即逝。

「呵呵,諸位,此事可不僅僅只是潑大糞那麼簡單,事關官紳一體納糧之事,不得不嚴查。」朱元璋拍著面前的桌子,將這件事情徹底的決定下來。

潑糞可不是那麼簡單的,朱元璋的心里也有一股怒火。

對朱元璋來說,俺前腳讓陳松負責官紳一體納糧之事,後腳陳松的家門口就被人潑了糞,你這是對陳松不滿嗎?你這是對俺不滿,你這是藐視俺。

朱元璋怎麼可能會容忍這樣的事情?不將這些官員的威風好好的殺一殺,事情怎麼可能會辦好。

大殿當中的這些官員還想再解釋,可卻被朱元璋的眼神喝止住了。

「今天的早朝就到這里吧,退朝!」朱元璋大手一揮,走出了金鑾殿。

陳松緩緩地轉過身子,輕飄飄的瞥了一眼大殿當中的這些文武大臣,然後又自顧自的離開。

在陳松離開之後,大殿再一次炸了鍋,很多官員指著陳松的後背,破口大罵。

陳松當然能听到後面傳來的喝罵聲,只是陳松對此沒有任何興趣。

游戲才剛剛開始,現在罵的挺歡,後面有你們哭的時候。

官紳一體納糧才哪到哪,後面還會有更殘酷的事情等著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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