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為所欲為的惡奴

「還嫌棄這個干啥?趕緊進來吧!」趙峰開口勸道。

梁大等人在趙峰的勸慰下,走進了大門。

「你們幾個先去前廳坐著,我去將這事告訴弟妹!」趙峰說著就往後院走去。

梁大打趣道︰「你都是駙馬爺的哥哥哩,怎麼還要稟報?」

趙峰笑道︰「這又不是我家,我是他哥哥沒錯,但也要分個主次!」

看著趙峰離開的背影,梁大帶著人蹲在了前廳外面的院子上。

前廳富麗堂皇,比他們見過所有的地方都要排場。

他們這些人哪里見過這個?生怕弄髒了這里,只好蹲在外面。

趙峰回來,見他們蹲在外面,有些詫異,「怎得蹲在外面?」

「我們習慣了,習慣了!」梁大站起,連連說道。

「你們進去坐吧,不礙事,我先把這事告訴常青,你們先等等。」趙峰說著,走出了家門。

這個時候,軍訓已經結束。

在結束的時候,朱元璋做了演講。

狠狠的將自己的孫子以及這些學生夸贊了一遍。

這樣做最主要目的就是在向朝中官員們表達自己的立場,表達自己的看法。

陳松帶著學生們往學堂走去,本來朱元璋要給學生們配馬車的,可卻被陳松拒絕了。

按照陳松的話說,這就是勞其筋骨。

幾步路的距離,走也就走回去了,還要什麼馬車?

朱元璋帶著文武百官回去了,今天的軍訓,注定要被人銘記。

剛剛來到學堂大門前,陳松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趙峰。

趙峰來了沒多長時間,本來想著去找陳松,還沒等離開,陳松就帶著人回來了。

趙峰看著走在學生們旁邊的陳松,急忙迎了過去。

「故鄉來人了,梁大他們來了。」趙峰對著陳松說道。

陳松微微一愣,便想明白了。

家鄉突然來人,和之前朱標說的那件事情肯定有關,也和朱樉月兌不了干系。

「好,你先回去吧,我安排完事情之後,馬上回去。」陳松說完話,帶著學生們走進了學堂的大門

陳松走進家門,還沒走進前廳,就看到了蹲在前廳院子中的梁大等人。

梁大這些人不管趙峰怎麼說,就是不願意踏進大廳一步。

趙峰執拗不過他們,只好讓他們蹲在外面。

「小先生」

梁大一眼就認出了陳松,眼楮瞬間就亮了。

「小先生,您終于回來了。」

眾人瞬間圍在了陳松的周圍,臉上滿是興奮。

梁大等人已經洗干淨了臉,陳松也認出了他們。

「蹲在外面干什麼,進去說話啊。」

陳松說著,朝著里面走去。

梁大他們依舊沒有動彈,就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我們這些人進去,豈不是髒了這麼好的地方?」梁大一臉糾結。

這麼好的地方,梁大他們這些人當然想進去坐。

可是,他們不過是小老百姓,陳松現在是駙馬都尉,是皇帝面前的親信。

自古民怕官,更別說駙馬都尉這種級別了。

他們不確定陳松是否還是以前的陳松,不確定陳松是不是會幫助他們。

所以,從進家門開始,他們這些人就開始了試探。

不過是平頭老百姓的狡黠罷了。

「髒什麼髒?說這些話干什麼?趕緊進來坐著吧!」

陳松指著前廳中的椅子,一臉誠懇的說道。

「哎,我們這就進來!」

梁大等人回了一聲,一臉興奮的走了進來。

坐定之後,陳松直言道︰「你們從老家不遠萬里而來,可是為了秦王之事?」

梁大有些吃驚,他一臉不相信的看著陳松,道︰「小先生如何知曉?」

「這事情是陛下告訴我的,過幾天就要回去一趟調查這事。」陳松回道。

梁大現在更吃驚了,「什麼?這事陛下都知道了?陛下怎麼會知道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的事情?」

忽然,梁大的心頭升起一股沒來由的擔心,「秦王是陛下的兒子,這要是」

看著梁大的臉色,陳松當然能看的出來梁大心里想的是什麼。

無非就是害怕朱元璋包庇自己的兒子。

「這件事情你們不用擔心,陛下已經將這事情交給我處理了,我定然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梁大等人被陳松安排在了住處附近的客棧當中,給他們換了一身干淨的衣服。

他們這些人也不用像之前那樣饑一頓飽一頓。

這些人第一次住這麼好的地方,興奮的晚上幾乎沒怎麼睡覺。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著令陳松兼任督察員右都御史,巡撫陝西軍務民政之事,便宜行事」

宣旨官員站在陳松的大門前,宣讀著聖旨。

陳松此次去陝西就是為了調查朱樉,可朱元璋是要面子的人,怎麼可能會直接說,讓陳松調查自己的兒子?于是就用這種委婉的說法。

洪武朝的巡撫準確來說不是一個固定的官職,只是個臨時的,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權利,全憑朱元璋如何給予。

朱元璋也算是大氣,直接給了陳松「便宜行事」的權利。

有了這個權利,就想當于有了先斬後奏之權。

聖旨讀罷,陳松站起,接過遞過來的聖旨。

宣旨官員對陳松說了幾句吉祥話,便離開了。

看著手中的聖旨,陳松的臉上閃過幾道厲芒。

當天下午,毛驤帶著幾個隨從拜見。

這次,和陳松一起去陝西的人還有毛驤。

如今的毛驤不可謂不趾高氣揚,坐在前廳中,鼻子都快戳到天上去了。

「陳大人啊,我是一個粗人,大字不認識幾個,只知道為君分憂。

這次能和陳大人一起合作,是在下的榮幸,只希望以後這樣的合作,能多一點。」毛驤的臉上有一絲絲的興奮。

這次調查的人是當今秦王,天下親王當中,地位最高的。

毛驤心中有害怕,也有興奮。

「這些事情我說了不算,要陛下的安排才行。」陳松不著痕跡的說道。

「大人打算什麼時候出發?打算怎麼調查?」毛驤問道。

陳松道︰「後天出發,至于怎麼調查,先到了陝西再說吧。」

一陣秋風吹來,金陵街道兩旁的樹落下幾片黃葉。

陳松坐在馬車中,閉目養神。

毛驤騎著一匹馬,臉上滿是神氣。

腰間繡春刀的刀鞘被他擦的油光瓦亮,氣派不已。

應天府的城門逐漸遠去,越往北走,秋意越濃。

斗轉星移,前方就是西安府城。

北國不比南疆,天已寒冷,陳松已披上了裘衣。

隊伍穿過西安府城的城門,朱樉也知曉了這個消息。

在秦王府的書房中,朱樉坐在那里,像個沒事人一樣。

王府長吏司左良道站在朱樉的前面,道︰「殿下,陳松于毛驤已經進城,接下來該如何?」

「切!」

朱樉輕蔑的一笑,道︰「他們兩個,一個是泥腿子出身,一個是我家的奴才。

他們還想干什麼?更何況,若是沒有我,他陳松能有如今的高位?若是沒有我,他陳松現在也不過是一個游方的郎中!」

說到這里,朱樉臉上的輕蔑更盛了。

「話是這麼說,可是這次,他們兩個一起而來,就是沖著王府,沖著殿下來的。

要是不想想辦法,恐怕會有禍亂啊。」左良道有些擔憂。

「怕什麼?我是秦王,天下第一親王,他們能拿我怎麼樣?」朱樉壓根就沒把這事當成一回事。

「行了,不說這事了。南邊的那些地弄到手了嗎?那可是上好的水田,價值可不菲啊。」朱樉岔開這個話題。

左良道說道︰「弄到手了,只是這些泥腿子鬧的有些凶。」

朱樉站起,蔑笑連連,「呵呵,凶?凶就給我打,打到他們服氣為止。若實在不行,直接埋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

朱樉的為非作歹,讓很多惡人聚集在了他的羽翼之下。

這些惡人舉著朱樉的大旗,干的事情比朱樉還要可惡。

馬車正往前走著,陳松突然听到了陣陣哀嚎聲傳來。

「莫要再打了,莫要再打了,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了,我爹要被打死了。」

七八個膀大腰圓的漢子在街頭上,對著一個年過四十的老漢拳打腳踢,眼楮和鼻孔間滿是血跡。

一個二八年華的妙齡少女拽著一個漢子的胳膊,苦苦哀求,臉上滿是悲慟。

「去你娘的!」

被拉住的那個漢子哪里有憐香惜玉的想法,一腳踹在了少女肚子上,直將少女踹出去好幾步遠,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這漢子哪里有愧疚感?依舊對地上的老漢拳打腳踢,毫不留情。

「讓你們在這里擺攤,讓你們在這里擺攤。每天十個大錢的稅都不交,還想擺攤?去死吧你!」

喝罵聲不絕于耳,周圍的百姓怒視他們,敢怒不敢言。

他們是秦王府的人,這些平頭老百姓哪里敢公開反抗?

「無法無天,無法無天啊!」毛驤義正言辭,一副嫉惡如仇的模樣。

雖一臉正義,可卻沒有任何出手阻攔的意思。

「陳大人,這般惡人,該如何處置?」看向身後的馬車,毛驤詢問。

心思不愧縝密,秦王再怎麼說都是秦王,毛驤和秦王之間地位差距太大,事情沒有徹底的明晰之前,毛驤怎麼可能會做先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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