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李善長完蛋了

「陛下旨意︰李善長十惡不赦,和胡惟庸相互勾結,意圖謀反,著令錦衣衛即刻抓捕李善長,迅速查明其所有真相!」

毛驤的聲音響起,他衣著飛魚錦服,腰懸繡春刀,腳踩厚底官靴,在隨從的拱衛之下,一步一步朝著李善長走來。

在這個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年代,臣權在面對君權之時,總是軟弱無力。

前宋之時,尚且可以苟且。可如今,卻是朱元璋的一言堂!

盡管李善長功勞很大,盡管他在朝中威望很高。可這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朱元璋要他死,他就得死。

看著朝著自己走過來的毛驤,李善長張了張嘴,有些哆嗦的問道︰「為什麼?」

毛驤指了指跪在旁邊的李祺,說道︰「這事你得要問問你的寶貝兒子!」

李善長看向李祺,想要質問,想要喝罵,可最終歸為嘆息。

「將他們都拿下!」毛驤居高臨下,一指李善長的鼻子,大聲喊道。

身後的隨從沖上前去,將李善長控制了下來。

李善長被人剝掉了國公衣冠,只剩下看不出身份的中衣。

李善長的眼楮愈發混濁,他呆呆的被錦衣衛校尉押著,往前走去。

「我是開國功臣文臣之首,我兒是駙馬都尉,我家于朝廷有大功,陛下不能如此對我!」

李善長不停的念叨著這幾句話,就好像是給自己打氣一樣。

李祺更是不堪,直接尿了褲子。

韓國公府中的所有人都沒有躲過,全都被毛驤帶走。

走出韓國公府大門時,毛驤回過頭看了一眼,輕蔑的笑了笑,用只能自己听到的聲音說道︰「國公?笑話罷了!」

曾經輝煌的韓國公府化為塵埃,李善長被毛驤打入昭獄,嚴刑逼供。

可憐的李善長,壓根就不知道為啥這些文人士子會逼宮,為啥會有人大庭廣眾之下刺殺陳松。

「說還是不說?」毛驤手持馬鞭,狠狠的抽打著李善長。

掉毛的鳳凰不如雞,更何況李善長還不是鳳凰。

馬鞭抽打在李善長的身上,毛驤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曾經高高在上的國公,今日竟然成了喪家之犬,竟然落的如此模樣,真是痛快!

李善長咬緊牙關,什麼都沒有說。

他倒是想說,也說不出個四五六來。

毛驤見李善長這副模樣,隨意抽打了幾鞭子之後,不再去管,直接讓手下將已經準備好的「證詞」取出,讓李善長簽字畫押。

李善長當然知道自己不能簽字畫押,可毛驤手段狠辣,李善長哪里能支持的住?

等整個流程走完之後,李善長奄奄一息。

在隔壁的牢房中,關押著李善長的兒子李祺。

李祺覺得自己非常無辜,當時,是那些文人鼓動的他,這下子,自己怎麼成了主謀了呢?

李祺覺得自己悲哀,他想讓毛驤看在自己是駙馬都尉的份上,讓給朱元璋求求情。

可毛驤壓根就不搭理他,賞賜了他幾鞭子之後,潦草完事。

御書房中,臨安公主跪在地上,朝著高坐上位的朱元璋不停的磕頭求情。

希望朱元璋能夠饒恕自己的丈夫一命,希望能看在李善長一家立下的功勞上,饒過李祺一命。

若是按照歷史上的那樣來看,朱元璋或許會饒過李祺一命。

可惜啊,現在不是歷史。

若不是看在李善長的功勞,恐怕那次在陽武縣鼓動難民之事,朱元璋就要殺他們一家。

上次陽武縣之事,李善長和當地士紳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再加上這次,要是能饒了他們,那可真是出了奇了。

「啪!」

朱元璋狠狠的一拍桌子,怒罵道︰「胳膊肘往外拐,你還是不是俺的女兒,俺辛辛苦苦把你養大,你就這樣對俺?還給李祺這個夯貨求情?真是不知所謂,不知所謂。」

朱元璋對自己的女兒比不上兒子分毫,如此怒罵實屬正常。

臨安公主哭哭啼啼,還在不停的哀求。

朱元璋決心已定,臨安公主此番舉動注定白費。

「來人啊,將她帶回去,禁足半個月!」

聲音落下,幾個值守太監走出,強硬的攙扶起臨安公主,往後宮走去。

朱標站在一旁,臉上滿是不忍,準備開口求情,「爹,孩兒以為……」

「嗯~」

剛開口,朱元璋就知道朱標要說什麼,一道悠長的冷哼,讓朱標不得不閉上嘴巴。

「標兒啊,俺給你說過好多次。你以後是要做皇帝的,不能因為這些私情而擾亂心神。

俺給你說,大明的江山社稷是最重要的,不管什麼時候,都得以江山社稷為重。

上次陳松去陽武縣,李善長就和當地士紳勾結,架空當地官員,此先例不可開。

若非念及李善長一家功勞,俺早就動手了。這次他不知死活,不僅令人刺殺常青,甚至鼓動文人士子,意圖謀反,不誅殺他,天理不容!」

朱元璋的語氣冷冽,冷冽的就像寒冬臘月一樣。

朱標徹底沒了心思再求情,事已至此,已經是板上釘釘。

……

毛驤審案的速度很快,兩天的時間之內,就審理完畢。

厚厚的「證據」「證詞」放在御書房朱元璋的桌頭時,朱元璋只是隨意的看了幾眼,就將這事全權交給了毛驤。

朱元璋如此縱容,讓毛驤膽子攀升。

他以李善長為突破口,四處抄家。

凡是和這事有關聯的官員,幾乎全都被毛驤下獄。

毛驤的狠辣可見一般,凡是進入昭獄的官員,都不得不再「供出」同伙。

故此,抄家的官員數量越來越多。

朝堂上的官員換了不知道多少輪,幾乎每天早朝,陳松都能看到新面孔。

「事實」「證據」「證詞」具在,李善長被朱元璋以「胡惟庸同黨、謀大逆、刺殺朝廷命官、與地方士紳相互勾結架空地方官」等為由,處以極刑。

李祺也沒有躲過,也被朱元璋處以極刑。

誅李善長三族,九族之內,男丁流放遼東,女眷充入教坊司,遇赦不赦。

旨意傳至昭獄時,李善長渾身都在顫抖。

他跪在滿是污垢的地上,戰戰兢兢的听著宣旨官員的聲音。

「……胡惟庸同黨、謀大逆、刺殺朝廷命官、與地方士紳相互勾結架空地方官……

誅其三族,九族之內,男丁流放遼東,女眷充入教坊司,遇赦不赦,欽此!」

宣旨官員的聲音很冷,冷到李善長不停的打著哆嗦。

等到宣旨官員讀完聖旨之後,李善長抬起頭,戰戰兢兢的看著宣旨官員,哆哆嗦嗦的說道︰「陛陛陛下還有沒有說其他的?」

宣旨官員合上手中的聖旨,輕蔑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李善長,說道︰「有,當然有。陛下說,你妄負聖恩,該殺,該死!」

李善長的臉色瞬間就垮了下來,面如死灰。

李善長在昭獄中原本還幻想著,朱元璋能夠饒恕自己,可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局。

李善長閉上眼楮,眼角滑落一滴淚。

「韓國公,還不謝主隆恩?」宣旨官員將手中的聖旨高高舉起,一臉輕蔑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李善長。

正所謂樹倒猢猻散,往日高高在上的李善長高不可攀,可是現在的李善長,只要是個人,都想過來踩一踩。

李善長能有現在的這個結局,怨不得別人,要是李善長能像徐達湯和一樣,也不會落得現在這個地方。

說難听點,這一切都是李善長自己找死

陳松站在新學學堂的大門前,看著眼前的殘垣斷壁,臉上卻沒有多少憤怒,更多的是唏噓。

陳松知道,新學學堂雖然被燒毀了,但這都是一時的。就算現在陳松什麼也不管,等朱元璋回過神後,也會對新學學堂進行重建。

「進去看看!」

陳松帶著李三娃以及他的那幾個學生朝著里面走去。

李知味這些人跟在陳松的身後,臉上滿是心疼以及憤恨。

「這些讀書人,真是可惡。我就想不明白,咱們新學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會被他們這樣對待?」李知味憤恨不平的說道。

陳松一邊往前走著,一邊解釋道︰「造了什麼孽?咱們新學能造什麼孽?這一切都不過是這些儒家理學學子害怕罷了。」

「害怕?先生,這話如何解釋啊?」孫智淼一臉疑惑。

在孫智淼看來,如今新學不過這幾個人,學堂也就這麼點大,不管是體量還是底蘊,都比不過儒家理學,他們沒有道理害怕啊。

陳松說道︰「是啊,別看現在儒家理學勢大,但他們心里依舊害怕咱們。

至于為什麼,以後你們自然就會明白,現在,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剛剛走進大門,就看到一個燒的焦黑的柱子橫在面前。

陳松從這根柱子上跨過,往深處走去。

新學學堂受損嚴重,按照陳松的估計,最起碼有百分之五十都被燒毀了。

說不心疼是假的,畢竟新學學堂的修建,有著陳松太多的心血。

在新學學堂里面轉悠了一圈,陳松走出新學學堂的大門。

只見一隊騎士從大門前飛馳而過,威勢駭人。

不用想,陳松就知道這些騎士是什麼人,除了如今風頭正盛的錦衣衛之外,還能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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