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解縉的興奮

陳松坐在書房中,寫著明天上課的教案。

在書桌的旁邊,靠著一張小黑板和一盒粉筆。

黑板和粉筆是陳松從醫院中取出來的。

今天上課的那節課,並不能算正式上課。

朱雄英是朱標的兒子,有些基礎還是必須要打牢的。

比如數學、社會經濟等等這些課程。

陳松不認為東宮屬官會給朱雄英教這些內容。

第二天早朝過後,陳松和昨天一樣,來到了東宮。

朱雄英和朱允炆已經等候多時了,看著走進來的陳松,他們急忙站起身來行禮。

陳松帶來的那面黑板是折疊的,打開後將其放在身後。

朱雄英沒見過黑板,看著陳松身後的黑板,一臉的好奇。

陳松把手中的東西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從里面取出用宣紙包起來的粉筆。

取出一根粉筆,陳松在黑板上寫了兩個字「算數」。

放下手中的粉筆,陳松說道︰「今天上算數!」

朱雄英坐直身子,認認真真的听著。

今天的課程比較簡單,主要就是十以內的加減乘除以及九九乘法表。

古代也有九九乘法表,有文字記載可以追溯到春秋戰國時期的《管子》一書。

只不過,古代的九九乘法表和後世的略微有些不一樣,順序和後世的相反。

「九九八十一……」

「九九八十一……」

陳松按照這個時代的九九乘法表,教著朱雄英。

陳松每念一句,朱雄英就跟著朗讀一句。

將九九乘法表讀完之後,陳松開始給朱雄英講解里面的原因。

陳松講的很細致,朱雄英也听的很認真,時間就這樣過去。

看著天邊的夕陽,陳松往回走去。

這樣的日子說不上刺激,但也很充實。

陳松埋頭趕路,李三娃手提陳松的包跟在陳松身後。

快要到家時,一個少年朝著陳松這邊跑來。

陳松定楮一看,原來是之前收下來的那個胡柱。

胡柱跑到陳松面前,一臉焦急,「先生,醫館來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摔斷了腿,小的剛才去了府上,可府中人說大人還沒回來,大人趕緊過去看看。」

「摔斷了腿?」陳松一听這話,急忙往醫館方向趕去。

來到醫館門口,陳松便看到了一個人躺在醫館中的擔架上。

此人二十歲出頭,右小腿呈現一個詭異的角度,雖然表皮沒有刺破,但骨折無疑。

因為疼痛,這人的腦門上滿是冷汗,時不時哀嚎幾聲。

在他旁邊,蹲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

少年臉色焦急,不停的安慰著擔架上的青年。

兩人眉宇很像,估計應該是弟兄兩個。

李勝勛和周有才站在一旁,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做一些簡單的護理。

見大門外面的陳松,李勝勛和周有才急忙迎了過來。

「先生,您終于來了!」周有才指著躺在擔架上的青年,說道︰「送過來差不多一刻鐘的時間,據說是摔進了排水溝里,右小腿估計已經斷了。」

陳松點點頭,來到了青年身旁。

「您就是譽滿京城的陳神醫嗎?」少年看向陳松,焦急的神色舒緩不少。

陳松蹲在青年身旁,一邊檢查傷勢,一邊詢問︰「怎麼搞的?傷的如此嚴重?」

「今天下午,我和我哥去秦淮河玩,我哥一不小心,摔進了路旁的排水溝中,摔斷了小腿。

听說京城中就您的醫術最好,所以我就差人將我哥送到了這里。先生,快救救我哥吧,我哥可不能有事啊。」少年一臉焦急的苦苦哀求。

「听你們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陳松順口問道。

「不是,我們是江西吉安府的,此次來京,是游學。」少年說道。

陳松問道︰「就你們兩個嗎?沒有家人跟隨嗎?」

「大丈夫當走遍天下,哪里還要家人陪同?再說了,我哥年齡也不小了,我年齡也不小了,要是讓家人陪著,豈不是貽笑大方?」少年一臉慷慨。

「這傷我能治,跟我過來登記一下吧。」陳松站起身來,帶著少年往櫃台走去。

少年急忙跟在陳松身後,來到櫃台前。

陳松將櫃台上的一本冊子揭開,將旁邊的毛筆遞給少年。

少年的字很好,一看就是書香門第之家。

少年和青年穿著衫,這是這個時代讀書人的典型服侍,所以陳松一眼就看出了他們讀書人的身份。

「解縉?!」

看著少年筆下的名字,陳松有些吃驚。

解縉是明初的一位大才子啊,位于明朝三大才子之首,更是主持編纂了《永樂大典》,如果不是被紀綱暗害,肯定會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解綸?!這是他的兄長,史書記載,洪武二十一年,解縉中戊辰科進士三甲第十名,廷試與兄長解綸、妹夫黃金華同登進士第。

躺在擔架上的就是他的兄長了,怪不得長的如此相像。」陳松看了看解綸,又看了看解縉,收回心神。

「放心吧,來了我這里,你兄長不會有什麼大事。

你先在外面等著,我要開始診治你兄長了。」陳松對著解縉說道。

說完話,陳松指揮著人將解綸抬到了後院的一個房間中。

讓所有人出去,做好警戒之後,陳松帶著解綸來到了醫院。

解綸的傷勢說嚴重也嚴重,說不嚴重也不是很嚴重。

小腿骨折,骨折的幅度不是很大,沒有創口,不用擔心感染的問題。

況且,在醫院中,這種傷勢也算不得什麼。

手術做完後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解綸的右小腿打上了厚厚的石膏。

手術很成功,可暫時不能離開,還要觀察一段時間。

醫館是一棟小樓,陳松將解綸安排在了二樓的一個房間中。

在解綸的房間中,陳松站在旁邊,看著坐在床邊的解縉,說道︰「你兄長的傷勢不是很嚴重,但要在這里待一個月。你不用太過擔心!」

「多謝先生,多謝先生。」解縉站起,連連告謝,「不知道要多少錢呢?」

說到這里,解縉臉色有些難看,想必他們身上的錢也不多了。

陳松說道︰「等你兄長好了之後再結算,最近這幾天,就待在這里吧。我每天會過來給你兄長換藥。」

解縉長出一口氣,臉色舒緩很多。

「行了,我就先走了!」

說著,陳松準備往外面走去。

剛剛走到房門口,解縉的聲音響起,「先生,等等!」

陳松轉過身子,問道︰「還有什麼事情嗎?」

解縉有些猶豫,遲疑了片刻,說道︰「先生,我想問問,您是不是都察院右僉都御史、松江府市舶司提舉、太醫院院判兼大本堂左詹事的那個陳大人?」

「我就是!」陳松點點頭,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還真的是,我還以為只是同名同姓的人。」解縉一臉驚訝。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陳松問道。

解縉搖搖頭,「沒什麼不對的,我和我兄長來到京城之後,听到最多的就是您了。

對了先生,我想問一問,您之前和海桑先生的那件事是不是真的?」

海桑先生就是陳謨,如今的應天府中,陳松和陳謨那件事已經到了眾人皆知的地步,解縉知道也不足為奇。

「是真的!」陳松點點頭。

「這樣說來,秤砣和木塊真的能同時落地?這怎麼可能?要是這樣說的話,秤砣和鵝毛也能一起落地?可這不可能啊!」解縉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

陳松倒是沒有想到解縉的觀察點在這里。

「怎麼不可能?這些事情不是一拍腦門,光靠想就弄清楚的。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有些事情,不能人雲亦雲,要自己去做。

行了,我還有事,就不說了,先走了。」陳松轉過身子,下了樓。

解縉看著陳松離開的背影,一臉的興奮。

「沒想到竟然真的是他,我還以為只是同名同姓之人。

他的本事怎麼這麼大,會這麼多的東西。還能將海桑先生氣成那個樣子!」

解縉是讀書人沒錯,可現在的他不過十二三歲,正是好奇心旺盛的年齡,從小到大讀的書都是四書五經,現在見到不同于四書五經東西,難免多了幾分好奇,多了一些興趣。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這話听起來還真的有幾分道理。」解縉琢磨著陳松的這句話。

陳松下樓後,來到櫃台前,對著站在櫃台里面的周有才說道︰「這幾天要時刻注意著,要是有什麼事情,立刻來找我。」

「好!」周有才答應了下來。

陳松走後沒過多久,解綸悠悠的醒來。

「哥,你終于醒了!」解縉一臉興奮,臉上的擔憂消失大半。

解綸道︰「是啊,醒來了。」

「哥,陳先生說咱們要在這里待上一個月,等傷好了才能走。」解縉說道。

「這倒沒事,什麼時候走都行。只怕帶出來的銀錢不夠,這一頓折騰,估計沒剩多少錢了。」解綸面露難色。

解縉道︰「這事不用擔心,陳先生說,等傷勢徹底好了之後再做結算,這陣子就好好的修養修養吧,不用想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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