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土豆和紅薯的種子呢?

「至于山谷在哪,臣早已經忘記,只剩下土豆和紅薯。」

陳松一臉平靜,沒有任何波瀾,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在說謊。

朱標也沒有追問,反正紅薯和土豆就在眼前,至于那個山谷,已經不重要了。

陳松若是記得,去一趟也無妨,若是忘了,忘了就忘了。

「殿下,今晚就睡在臣這里?」陳松看了看外面黑暗的天空,看向朱標。

朱標倒是沒有拒絕,「好,那就睡在你這里吧。」

「那臣先去安排!」陳松站了起來,走了出去。

房間有限,朱標的那些侍衛人數太多,所以只能在陳松家的周圍安扎營帳。

畢竟不是行軍打仗,所以營帳的規格也不用那麼高。

朱標睡在陳松的房間中,而陳松和朱靜安睡在客房中。

七八個侍衛站在房間周圍,防止任何人接近。

朱標在路上奔波那麼長的時間,頭剛一挨著枕頭,就進入了夢鄉。

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朱標才起床。

午飯是陳松做的,主要食材就是紅薯和土豆。

豬肉炖土豆,燒土豆,炒土豆絲,涼拌土豆絲等等。

至于紅薯,因為用處沒有土豆那麼廣泛,所以陳松煮了紅薯粥。

一桌子紅薯土豆,熱氣騰騰。

朱標端著碗,手中的筷子就沒有停下來過。

又不是正式場合,所以陳松和朱靜安陪坐在旁邊。

朱標一邊吃,一邊贊賞,「好吃,太好吃了。

沒想到這土豆竟然是亦食亦菜的好東西,不錯,不錯啊。」

「殿下,其實土豆和紅薯也能加工成類似于面條之類的東西,臣稱之為粉條。」陳松坐在朱標的旁邊,開口說道。

朱標停下手中的筷子,看向陳松,「此話怎講?」

「殿下,小麥可以磨成粉做成面條,大米也可以磨成粉做成米粉,那土豆和紅薯為什麼就不能磨成粉做成粉條呢?

臣之前實驗過,土豆和紅薯完全可以磨成粉,也完全可以做成粉條。」陳松耐心的講解著。

朱標對土豆和紅薯的了解都來自陳松,陳松說什麼,就是什麼。

「可是,這東西真的能做成你說的粉條嗎?」朱標問道。

陳松指著桌子上的一個粗瓷碗,碗里面是涼拌紅薯粉條。

這紅薯粉條是陳松從醫院的倉庫中弄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順勢將粉條拿出來。

朱標從一開始就看到了碗中的粉條,雖然樣子和普通面條有區別,但朱標還是以為那只是普通的面條,所以沒做關注,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土豆上。

「殿下,此物就是用紅薯做成的紅薯粉條。

將紅薯切片曬干,然後磨成粉……」

陳松指著粉條,講解著紅薯粉條的制作過程。

紅薯粉條的制作過程非常簡單,純手工就能制作,拿到這個時代,並無不可。

土豆粉條的制作方法和紅薯粉條的制作方法大抵相同。

「……

紅薯粉條和土豆粉條耐保存,只要保存得當,能存放好幾年。

也耐運輸,只需要用一根麻繩扎起來,不要遇見水就行。

行軍打仗時也可用到,將土豆粉條和紅薯粉條放進煮開的鍋中,不大一會兒就熟了。

……」

陳松詳細的說著粉條的優點。

粉條的優點確實很強,後世的時候,經常有拉著粉條走街串巷販賣的三輪車。

那些粉條被貨主用麻繩綁起來扔在車上,只要不遇到水就沒有大問題。

起初,朱標雖然听的認真,但並無其他反應。

可是等陳松說到可做軍糧時,朱標的眼楮瞬間就亮了。

「你的意思是說,此物從開始煮到煮熟,只需要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朱標指著碗里的粉條,皺著眉頭。

陳松確定的道︰「是的殿下,此物煮起來非常方便,運輸方便,吃起來味道也不錯。

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是粉條便宜,要比米面便宜不知道多少。

小麥大米一畝地也就產糧兩三百斤,好的話也不過三四百斤。

可是紅薯和土豆,一畝地可達數千斤。

若是用小麥或者大米充當軍糧,一畝地撐死支撐兩三個士兵一年的總量,甚至還不夠。

可如果用土豆和紅薯呢?別說兩三個了,就是再來兩三個,也能養活。

臣不知道朝廷軍隊的軍糧是什麼,但粉條用來當做軍糧最合適不過。」

陳松這番話就像是有什麼魔咒一樣,將朱標的心煽動的躁動起來。

陳松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殿下,土豆和紅薯不挑地,好養活。

殿下想想,別的不算,光是在軍糧上,每年要為朝廷省多少錢糧?」

朱標夾起粉條,送進嘴里。

一股奇特的口感籠罩口腔,勁道,彈牙,爽滑。

再加上後世調料的滋味,更是讓朱標欲罷不能。

「不錯,此物味道確實不錯。听你所言,若是用為軍糧,確實可行。」

說到這里,朱標突然嚴肅起來。他放下手中的筷子,一臉認真,「紅薯和土豆可以改變朝廷國運,這是重于泰山之物。

我問你,如此重要的東西,種子在哪?我來了之後,只見過紅薯和土豆,可卻沒見過種子。」

土豆和紅薯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種子。

如果沒有種子,那說出花來都沒什麼用。

「殿下,紅薯和土豆沒有專門的種子。它本身就是種子。」陳松說道。

朱標一愣,他沒有听明白陳松這話的意思。

「什麼它本身就是它的種子?」朱標一臉疑惑。

「殿下,是這樣的。紅薯和土豆不比其他,本身就是種子。

將土豆切成塊,放在合適的地方然後靜等其發芽……」陳松詳細的給朱標解釋著。

陳松解釋的很詳細,朱標很快就听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咱們吃的土豆和紅薯就是它的種子?也就是說,土豆和紅薯的培育就是依靠咱們吃的那些?也就是說,咱們吃的其實就是糧種?」朱標的臉色變得很古怪,他看了看桌子上的土豆,又看了看陳松。

「殿下,是這樣的。」陳松點頭稱是。

「你怎麼不早說,此物如此重要,咱們怎麼能為了口舌之欲而吃糧種呢?」

朱標一下子急了,紅薯和土豆如此重要,以後肯定是要推行天下的東西,現在數量如此少,怎麼能說吃就吃呢?

「殿下殿下,此物產量巨大,吃一點不妨事,不妨事。」陳松連忙勸說。

可是朱標哪里能听進去,他看著桌子上那些已經被煮熟的土豆紅薯,長嘆一聲,「今天已無法挽回,以後可不能像今天這樣了,糧種不可輕食,多一點糧種,就能早一日推廣天下。」

「殿下,我舅舅那里的土豆和紅薯可以用作糧種,這些土豆紅薯足夠了,殿下莫要擔心。」

陳松一點都不擔心這個問題,就算將趙鐵繩那里的紅薯和土豆全都吃光了,醫院里還有。

醫院里的東西能重置,說句難听的,只要時間足夠,陳松可以將土豆和紅薯種滿世界的每個角落。

朱標說道︰「話不能這樣說,糧不穩則天下不穩。

以後能別吃,就盡量別吃,留作糧種比什麼都強。」

這頓飯吃的朱標就像是做過山車一樣,心情一時三變。

吃完飯,朱標開始來到了陳松的書房,著手開始書寫奏折。

朱標打算在這里再待幾天,但是稟報給朱元璋的奏折卻不能耽擱。

在朱標寫奏折的這段時間中,朱棣出現在陝西的地界上。

大雪早已經停下,可是道路上的積雪還在。

朱棣胯下的戰馬已經累到了極致,因為不是公事,因為沒有公文,所以朱棣就無法在驛站中更換戰馬。

朱棣看著前方,眼楮中滿是紅血絲。

他已經好幾天沒有睡好覺了,只為了能早一點到達陳松老家。

時間緩緩而過,朱標的奏折已經被送走,這是朱標到的第三天。

陳松帶著朱標在村子周圍轉悠,好不容易來一趟,朱標可要好好看看陳松的成長環境。

有馬蹄聲從遠處傳來,散步在周圍的侍衛全都朝朱標和陳松圍來,右手都放在了腰間腰刀的刀柄上,警惕的看著前方。

陳松眯著眼楮往馬蹄聲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前方出現一團白霧。

這是戰馬奔馳時飛濺起來的積雪。

朱標站在原地,雙手背在身後,靜靜的看著。

朱棣愈發的近了,朱標周圍的侍衛將腰間的腰刀抽了出來。

「不明騎兵,保護殿下,若有人私闖,殺無赦!」

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這是朱標的侍衛統領。

陳松疑惑萬分,這個時候過來,難不成是朱樉?

除過朱樉之外,陳松實在想不出還會有誰。

朱標靜靜的看著過來的騎兵,不慌不忙。

朱棣看到了圍在朱標周圍的侍衛,看到了手持腰刀的侍衛,這些侍衛身上的軍裝朱棣認識。

「京營兵馬?為何會在此?」朱棣心里閃過無數個疑問,同時急忙下達了停止前進的命令。

「吁!」朱棣死死的拽著馬韁繩,控制著戰馬停了下來。

朱棣全身包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楮。

他跳下戰馬,帶著幾個侍衛朝著前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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