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焦急的胡惟庸

很快,陳松遇刺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應天府城。

朝中的那些文武大臣最先知道,朱標那麼大的動靜,他們這些人不可能看不到。

天空剛剛擦黑,陳松遇刺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應天府城。

在胡惟庸家的書房中,胡惟庸一臉焦急的在書房中來來回回的走著。

雖寒冬臘月,但他臉上的汗水仍不停的往下淌著。

書房中除過他之外,還有他的那些黨羽。

但是,御史中丞涂節卻稱病沒來。

胡惟庸沒有懷疑涂節,只是認為真的因病沒來。

「胡相,那陳松是不是您派人刺殺的?」坐在書房中角落的陸仲亨看著胡惟庸。

胡惟庸停下腳步,道︰「不是我派的人,我還沒蠢到這個地步。咱們現在的所有安排還沒有完成,我怎麼可能會在這個時候暴露?」

胡惟庸說的義正言辭,可是陸仲亨卻不太相信。

整個應天府中,只有胡惟庸和陳松的仇大,陸仲亨不相信,這件事情真的和胡惟庸沒有關系。

「胡相,不知道封績的事情做的如何了?」坐在陸仲亨旁邊沉默已久的陳寧開口問道。

胡惟庸道︰「封績已經被于琥送了出去,估計已經和前元皇帝聯絡上了。

至于事情到底怎麼樣了,還不得而知。

明州衛指揮事林賢之事也只完成了一半,只是聯絡上了一些倭寇,至于張士誠陳友諒那些逃到海外的手下,還不曾聯絡到。

現在時機尚未成熟,我怎麼可能會在這個時候做出這樣的事情?」

書房當中的人都沉默了下來,作為胡惟庸的黨羽,他們都深知胡惟庸的脾氣。

可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巧合了,巧合到他們很難相信這不是胡惟庸干的。

「恐怕,那位肯定認為這件事情是我做的。說不準,那位就要對咱們動手。」

胡惟庸捋著下巴上的胡子,看向皇宮方向。

書房中的這些人都認為這件事情是自己干的,更別說是朱元璋了。

忽然,胡惟庸一拍自己的額頭,好像想到了什麼。

「該不會……」

一個大膽的想法涌上心頭,越想越不可思議。

「該不會這件事情是他故意弄出來的?」胡惟庸驚叫出聲來。

書房中的這些人不是蠢貨,瞬間明白過來胡惟庸在說什麼。

陳寧一拍自己的大腿,站了起來,「胡相的意思是,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陛下在演戲?」

「不可能,陛下若是真的想動手,不會整這一出。更何況,陳松馬上就是他的女婿,沒有必要這樣做!」陸仲亨直接反對。

胡惟庸听著兩人的聲音,又陷入了沉默當中。

這件事情胡惟庸實在是想不出什麼來,在這個關頭發生這樣的事情,實在是讓胡惟庸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想。

「咱們現在該怎麼辦?」陳寧看著胡惟庸,急忙詢問。

胡惟庸的那些安排尚未全部就緒,倉促之下,定然會失敗。

最近這段時間,胡惟庸已經很小心了,他想的就是先度過這段時間,等所有的安排都就緒之後再動手。

可是,突然發生的這件事情打了胡惟庸一個措手不及。

「靜待其變吧,如今各項事情尚未完成,若是現在暴露,肯定死無葬身之地。

最近這段時間當中,你們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不可讓外人抓住任何把柄!」

胡惟庸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什麼好的辦法,只能讓自己的這些同黨都謹慎一些。

也是,在這個關頭,胡惟庸也只能出此下策,不然還怎麼辦?

「胡相,那我們就先走了?」胡惟庸的頭號黨羽陳寧站了起來,沖著胡惟庸拱拱手。

胡惟庸點點頭,「你們先走吧,記住,走的時候從後門出去,一定要小心點,不要讓別人看到了!」

……

天空徹底的黑了下來,天上的雪開始下了起來,雖然不大,但帶來了不少寒冷。

朱元璋登基稱帝之後,設立了大量的養濟院。

應天府乃大明京師,全國首善之地,養濟院的數量非常多。

洪武年間,沒有一個官員敢在這種事情上弄虛作假,所以,在現在的應天府城中,幾乎看不到一個流浪漢。

御書房中的銅爐燒的通紅,朱元璋讓人將銅爐搬到桌子旁邊。

他坐在桌子後面,放下手中的毛筆,將手放在銅爐上方烤火。

朱標站在朱元璋的旁邊,一臉認真的說道︰「爹,今天孩兒已經將事情的大體經過弄清楚了。

刺殺陳松的那伙人是一群專門拍花子的,刺殺陳松純粹是因為陳松壞了他們的好事!」

朱元璋抬起頭,道︰「確定嗎?俺記得陳松的幾個下人被老四帶到了軍營中操練過,不至于打不過這幾個嘍,護不住陳送吧?」

「爹,當時的事情是這樣的……」

朱標將之前陳松告訴他以及他查到的內容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朱元璋身子微伏,雙手攤開,面對著銅爐。

「那幾個拍花子的人身份搞清楚了嗎?俺不相信這只是一場巧合!」朱元璋問道。

「爹,根據孩兒現在掌握的情況來看,這件事情似乎真的只是一場巧合!」朱標回道。

朱元璋沉默了下來,靜靜的看著面前的銅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朱標就那樣站在朱元璋的身旁,等待著朱元璋的後話。

良久之後,朱元璋的聲音響了起來。

「既然如此的話,將這些拍花子的交給刑部法辦吧。

這些拍花子的肯定不是初犯,都在皇城根子下動刀了,涉及到的孩童估計很多。

告訴刑部,讓他們按著這個線索一直給俺查下去!

對了,陳松怎麼樣了?」朱元璋問道。

「說來奇怪,听旁人說,陳松受傷頗重,可據他所言,傷的又不重。

孩兒觀其走路姿勢,不像是受了重傷的人!」朱標回道。

「好了,你先回去吧。天色不早了,趕緊休息吧!」朱元璋說道。

朱標沖著朱元璋行了一禮,退出了御書房。

朱元璋這番話說的雲淡風輕,可卻直接判了那些人販子死刑。

明朝的律法,對于人販子的懲罰,異常的重。

《大明律》記載︰凡采生拆割人者、凌遲處死。財產斷付死者之家。妻子及同居家口、雖不知情、並流二千里安置。為從者、斬。若已行而未曾傷人者、亦斬。妻子流二千里。為從者、杖一百、流三千里。里長知而不舉者、杖一百。不知者、不坐。告獲者、官給賞銀二十兩。

也就是說,若是人販子采生拆割,就是故意殘害孩童,致使殘疾者,凌遲處死。家產賠付受害者家屬。

就算人販子的妻子、孩子或者直系親屬不知情,同樣流放兩千里。

從犯,同樣斬。

也就是說,只要你是個人販子,只要你販賣過孩童,那就是死路一條。

天空放亮,已至臘月二十九,距離除夕只余一天。

昨天的混亂雖然已經結束,但是通濟門大街卻沒有恢復往常那般熱鬧。

五步一兵,十步一崗,士兵將通濟門大街周遭圍了個水泄不通,禁止任何閑雜人等接近。

睡了一覺後,陳松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徹底的恢復了過來,和往常沒有什麼差別。

他走出臥室,披著之前的那件大氅。

趙鐵繩扛著一個掃把清掃著院子,陳松剛剛來到前院就看到了他。

趙峰李三娃張鐵牛他們赤果著上身,在冰天雪地中練著把式。

這是他們從燕山三護衛那里學來的,也能算得上軍中不傳之秘。

三人一呼一喝,看上去倒也有幾分模樣。

「今兒怎麼起得這麼早?你身上還有傷,多睡一會兒!」趙鐵繩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走過來的陳松。

陳松呼出一口白氣,輕松的道︰「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我的醫術舅舅還不知道嗎?

舅舅,院子里面的這些雪讓三娃他們掃,這大冷天的,您還費什麼勁啊?」

陳松走到趙鐵繩面前,指了指在一邊練著把式的李三娃他們,「讓他們干啊!」

「嘿嘿!」趙鐵繩看了李三娃他們一眼,嘿嘿一笑,道︰「他們幾個哪里有時間?再說了,我又閑不住,掃掃地也不妨事!」

「噫律律!」

說話間,馬叫聲從門外傳了進來。

陳松看了看大門方向,隨後回過頭,「舅舅,有人來了,我去看看!」

一會兒,陳松來到了大門後。

腳步聲從門外傳了進來,陳松打開大門。

只見朱棣的那張臉出現在陳松的面前。

「你沒事吧?俺昨天听說你遇刺了,想出宮來著,可是俺爹硬是不讓俺出來,害怕俺壞事!」朱棣的眼楮在陳松身上不停的掃動著,一臉關懷。

陳松側過身子,做出一個請的手勢,「殿下進去說吧,我的傷已經差不多了!」

朱棣走進大門,朝著前廳走去。

坐定之後,朱棣開腔︰「你覺得刺殺你的人是誰?」

「不知道,或許就只是一伙拍花子的罷了!」陳松說道。

「拍花子?俺爹平生最恨拍花子,剛才俺去了俺爹那里探口風,可惜,什麼都沒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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