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陳松遇刺

哪個病人的哀叫聲會像朱靜安這般中氣十足?

所以,根據剛才朱靜安的哀叫聲,陳松就猜的差不多了,八成朱靜安根本就沒有病。

「請殿下將手伸出來,臣要把脈!」陳松對著簾幕後面的朱靜安說道。

朱靜安坐了起來,將自己的胳膊伸了出來。

不愧是皇家帝女,保養的就是比普通老百姓好,細皮女敕肉的。

陳松甩甩頭,將那些不正常的想法拋之腦後,開始給朱靜安把脈。

陳松出身中醫世家,把脈的本事還是有的。

陳松輕扣在朱靜安的手腕上,閉著眼楮。

脈象正常,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朱靜安坐在幕簾後面,仔細打量著陳松。

那天朱靜安見過陳松,可也僅僅只是一面之緣,印象也不是多麼深刻。

可是,一天,朱元璋將她叫了過去,說要將她許配給陳松,就是那天救治朱梓的那人。

朱靜安只見過陳松一面,對陳松的印象並不深刻,突然听到朱元璋說要將自己許配給陳松,朱靜安難免心里不安。

皇家帝女,尤其是朱元璋的女兒,哪里有反抗的膽量,只能默默接受朱元璋的安排。

在知道自己未來相公是陳松之後,朱靜安就想搞清楚陳松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所以,當那些御醫給朱靜安診治的時候,朱靜安就極力的說沒有將自己治好。

可是,她又不可能隨便出入皇宮,思來想去之後,才決定使用這個辦法。

朱靜安仔細的看著幕簾外面的陳松,雖然有幕簾的遮擋,但能看清楚一些。

「長的不丑,文質彬彬,更像是一個讀書郎!

看起來,嫁給他也算不錯,就是不知道他為人怎麼樣。

爹說為人還不錯,但願如此吧!」

不光後人看臉,古人也看臉。

「好了沒有?」朱靜安問道。

陳松的手從朱靜安的手腕上挪開,回道︰「好像沒有什麼病癥,一切都好!」

「真的嗎?你確定嗎?」朱靜安問道。

「臣可以保證,沒有任何病癥!」陳松萬分保證。

「那你給我開些藥吧?免得爹娘說我在裝病!」朱靜安試探的問道。

「行,那臣就給你來一些健脾養胃的藥吧!」陳松回道。

朱靜安深知自己父親的脾氣,要是讓朱元璋知道自己裝病,到時候一頓臭罵免不了。

朱靜安沒有想到,陳松的脾氣竟然這麼好,竟然按照自己說的去做。

一刻鐘之後,陳松走出了朱靜安的閨房。

他看著天上的太陽,笑了笑。

「只是一個被壓抑了性格的皇家帝女啊,沒想到挺能說的!」陳松笑著離開了這里。

朱靜安走出閨房,倚在門上,看著陳松離去的背影,笑了起來。

朱靜安長這麼大,出宮的次數屈指可數。

在朱元璋的管理之下,朱靜安就是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雖然宮中陪她說話的人不少,可數來數去就是那麼幾個。

時間長了,難免厭煩。

剛才和陳松說了那麼長時間的話,朱靜安怎麼說都說不夠。

再加上陳松那來自後世的靈魂,總能逗笑朱靜安。

朱靜安閨房中的事情以及他們彼此說的那些話全都被人寫在紙上,拿到了朱元璋那里。

朱元璋坐在御書房中,看著紙上的那些內容,咧著嘴不停的笑著。

「這妮子,說的話倒是不少。還有這陳松,要不是看他老實年小,俺還以為他是一個公子哥!」

短暫的笑容過後,朱元璋又開始批閱起奏折。

……

距離年關越來越近,應天府也開始下起了雪。

大年二十八,難得太醫院放假,陳松帶著趙鐵繩趙峰他們在大街上轉悠,買著最後的年貨。

朱元璋雖然摳門,可也不會拖欠官員俸祿。

明朝的俸祿雖然低,但是在明初,已經不少了。

前幾天,朱元璋就已經將官員的俸祿發了。

陳松帶著朱元璋發的俸祿,在大街上轉悠著。

通濟門大街附近基本上都是朝中勛貴大臣的家宅,所以,來這邊擺攤的小販是最多的。

朱元璋不喜商人,可是擺攤的這些小販有一些都算不得商人,他們是京城城外的自耕農,趁著年關,賺點過年錢。

對于這些百姓,朱元璋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去管的,甚至還讓兵馬指揮司的士兵維持秩序。

南方的雪不會多大,街道上的積雪被專門的人員清掃干淨。

陳松穿著一件黑色大氅,雙手背在後面,就像一個老頭一樣,在街道兩旁的攤位上到處亂看。

趙鐵繩盡管已經逛過好幾次,但還想看不夠一樣,到處看著。

看到心儀的東西,趙鐵繩就會停下來問價。

可是,價格超出了趙鐵繩的心里範圍,久久不願意出價。

陳松見此,笑著將趙鐵繩看上的東西買下。

趙鐵繩雖然收下,可卻一直嫌棄買貴了,不值那些錢。

過慣苦日子的趙鐵繩非常的儉省,看到陳松大手花錢的樣子,實在心疼。

天上的雪越來越大,可是集市的人卻沒有減少多少。

人群開始擁擠起來,老老少少,不覺得天氣寒冷。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突然,一道尖利的喊叫聲響起,這是一個婦人的聲音。

陳松的前面出現一陣騷動,緊接著,便是小孩啼哭的聲音。

「怎麼回事?」陳松皺眉看向前方,帶著趙峰他們朝著人群前面擠去。

「該不會是人販子吧?」陳松嘀咕兩聲,加快了速度。

剛剛往前走了沒幾步,陳松就看到一個壯漢抱著一個小孩,飛速的朝著後面涌去。

此人衣著普通,後面的百姓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事情,要是被他混進人群中,想要再找到,可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了。

「此人步履匆匆,懷中孩子啼哭不止,此人有問題,表哥,攔住他!」陳松急忙大喊。

跟在陳松身後的趙峰等人快速上前,攔在這人面前。

就在這時,七八個身如鐵塔的人朝著陳松這邊逼來。

這幾人臉上滿是橫肉,窮神惡煞。

這幾人不止往陳松這邊而來,甚至還朝著趙峰他們逼去。

「我就說嘛,光天化日之下,僅憑一個人就敢搶孩子!」看著逼過來的這些人,陳松瞬間明白了過來。

「前面有貴人施舍錢財嘍,去的晚了就沒有嘍,快點去哦!」

不知是誰的喊聲響起,煽動著百姓。

果然,在這聲音的煽動下,百姓們瘋狂的朝著前面涌去。

「該死!」陳松罵道。

不用想,肯定是這伙人折騰出來的。

「截下那孩子,沖上去,別管我!」陳松沖著趙峰他們大喊。

在陳松的命令之下,趙峰他們朝著抱著孩童的那漢子沖去。

那漢子見情況不對勁,急忙旁邊的同伙求救。

可是,他們低估了趙峰他們。

被朱棣訓練過後,再加上草原之行,幾人的體力以及搏擊之術已經提升很多,這些烏合之眾根本就不是對手。

抱著孩子的漢子見情況不對,將手中的孩子扔在地上,丟下幾句狠話,擠在人群中離開。

見孩子被救下,陳松松了一口氣。

「噗嗤!」

劇痛從腰部傳來,陳松低頭一看,一把帶著鮮血的短刀從右腰抽出。

順著握刀的手往上看,一個其貌不揚,身材低矮的漢子一臉猙獰的沖著陳松道︰「小子,多管閑事!」

說罷,漢子將手中短刀收進袖口,隨著人群離去。

站在陳松旁邊的趙鐵繩因為百姓的擁擠,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陳松的不對勁。

當他看到陳松腰間涌出來的鮮血時,整個人瞬間慌了。

「峰子,你們是干什麼的?都死了嗎?娘的,死哪去了?!」趙鐵繩大聲嘶喊著,聲音滿是顫抖。

趙峰他們听到趙鐵繩的聲音,急忙朝著陳松這邊涌來。

趙峰等人大驚,瞬間慌亂。

「咋回事?這是誰干的?」

陳松捂住傷口,忍著劇痛,道︰「先別說話,先走,先離開這里!」

說著,陳松在趙鐵繩的攙扶下,往外面擠去。

這時,維持秩序的兵馬指揮司士兵終于趕來,開始疏散人群。

官員對于百姓的威壓是根深蒂固的,就算只是一些士兵,也在很短的時間內疏散了百姓。

此時,陳松周圍已經不剩多少百姓。

陳松捂著腰部,鮮血從指頭縫往外流著。

趙峰見此,將手中的孩子放在地上,瘋一般的朝著維持秩序的兵馬指揮司士兵跑去。

他來到一個小旗官面前,將在朱棣軍營訓練時的牌子拿了出來,在小旗官面前晃悠,且歇斯底里的大喊︰「太醫院院判陳松大人遇刺了,趕緊找太醫過來,趕緊找太醫過來!」

這個小旗官看著趙峰手中的牌子,又順著趙峰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到了受傷的陳松。

「該死,你們幾個趕緊過去照顧陳松大人,我去找太醫!」小旗官不懷疑有他,飛一般的帶著幾個手下往太醫院方向跑去。

在如今的應天府城中,陳松之名如雷貫耳、醫術逆天,再加上要成為朱元璋女婿的傳言,更是讓人耳熟能詳。

小旗官一下子就認出了趙峰手中的那塊牌子,再加上陳松的名聲,不管遇刺的人到底是不是陳送,他都必須在第一時間稟報上去,因為他賭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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