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親人來了

太陽逐漸的西斜,朱棣帶著隊伍朝著十八盤之地而去。

至于虎石哈的那些敵軍,能殺的都被殺了,除過那些逃之夭夭的之外,幾乎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朱棣可不會對這些韃子仁慈,更何況,抓俘虜還會拖累行軍速度。

大軍朝著十八盤的方向出發,萬馬奔騰。

夕陽之下,只留下一片血肉模糊的戰場。

明年開春之後,這里的牧草將會更加旺盛。

從虎石哈到十八盤算不上近,日夜不綴的奔馳,終于在第二天下午到達十八盤附近。

十八盤這里的敵軍數量不多,也就是一兩百人的樣子,主要是前去騷擾古北口的守軍,吸引古北口守軍注意力的。

在到達十八盤之後,朱棣二話沒說,帶著手下的軍隊將留守在十八盤的敵軍清掃的一干二淨。

這些敵軍本來也不是什麼精銳,哪里是朱棣的對手?

肅清十八盤的敵軍之後,朱棣並沒有打算回去,而是讓人往回傳了信,然後帶著手下的軍隊一路往北。

朱棣可不是個安分的人,歷史上的他,在登基之後,數次征伐草原。

雖然這個時代的他還沒有登基為帝,但是性格可不會輕而易舉的改變。

越往北,溫度越低,越往北,氣候越干燥。

陳松騎在戰馬上,看著遠方。

他的嘴唇干裂的厲害,嗓子里有一股火在燃燒。

陳松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看向走在自己前面的朱棣。

朱棣就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靜靜的坐在戰馬上,朝著前方行進。

說實話,大軍孤軍深入乃是兵家大忌,一個不好就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可是,朱棣就好像沒有這個擔憂一樣。

朱棣率領的這些兵馬都是騎兵,現在所處的位置並不算太深入,遇見小股敵軍,直接滅之,若是遇見大股人馬,也能逃掉。

因為沒有明確的目標,所以朱棣就沒有讓手下的騎兵狂奔,而是保存馬力,緩慢前行。

天上的太陽掛在南半邊天上,將陳松他們的身影照向北方。

「   !」

陣陣馬蹄聲響起,陳松坐直身子,朝著馬蹄聲響起來的方向看去。

不多時,幾個穿著明軍衣服的夜不收出現在陳松的視線當中。

這是朱棣之前派出去的夜不收,看他們那急促的樣子,應該是發現了什麼。

查驗身份之後,這幾個夜不收停在了朱棣的面前。

「稟報殿下,在西北五十里處有一個韃子部落,大約有一百戶牧民,其中大部分是精壯,應該是前元朝廷派出來給牲畜貼膘的。

其中,帶甲軍士有兩百余人!」一個夜不收沖著朱棣抱拳,大聲喊道。

朱棣的眼楮瞬間亮起,「在草原上跑了這麼多天,終于找到了一個!」

這是個弱肉強食的時代,朱棣可不會因為那個部落當中的牧民而放過他們。

更何況,這里距離邊牆較近,能被前元朝廷派到這邊來的,基本上都是精壯漢子。

「軍令,全速前進,天黑之前趕到那里!」

朱棣一聲令下,軍隊朝著前方狂奔。

太陽開始沉入地平線,隆隆的馬蹄聲在草原上響起。

剛剛將牛馬趕回的牧民們听到了這突兀的馬蹄聲。

部落當中的帶甲軍士瞬間警惕起來,他們紛紛跨上戰馬,朝著馬蹄聲響起來的方向狂奔。

這些帶甲軍士跑出去不遠,就看到了朝著他們沖過來的朱棣兵馬。

霎時,他們明白了一切。

那赤紅色的軍裝就像火一樣在草原上燃燒,當年擊破大都時的夢魘再次重演。

第一時間,這些帶甲士兵害怕了。

可是,當他們看到身後的部落時,抽出了腰間的腰刀,朝著朱棣沖去。

可惜,彼之英雄我之仇寇。

太陽落下地平線,天地尚未黑暗,殘肢血液流滿了大地。

不多時,部落當中升起了巨大的火焰。

朱棣站在一處空地上,看著升騰起來的火焰,臉上流露出一種非常詭異的笑容。

「是不是覺得俺太殘暴了?」朱棣側過身子,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陳松。

空氣中有毛發燒焦味傳來,令人作嘔。

朱棣沒有放過一個人,將部落中的所有人殺光,扔進了部落的帳篷中,一把火燒掉。

至于他們的牲口,好的戰馬全都被朱棣俘虜,至于牛羊之類的牲口,被全部宰殺,充當軍糧。

「這天下本就是這樣,當年前元屠城之際,也沒見他們同情!」陳松平靜的說道。

朱棣看著陳松,一臉詫異,他實在想不明白,作為救死扶傷的郎中,陳松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你這話說的不錯!」

朱棣說罷,陷入了沉默當中。

一陣冷風吹來,火借風勢,直插雲霄。

天上有黑色的灰燼落下,落在了陳松和朱棣的身上。

兩人靜站著不動,看著前方的火場。

若是這個時代,有人說出「博愛」這種聖母的話語,大抵會被人當成傻子。

「俺爹出身低,朝中那些出身高貴的官員雖然嘴上沒說,但是心里大抵是瞧不上俺爹的。

可是,俺爹就是成功了。俺這一輩子最佩服的人就是俺爹,從一個小小的放牛娃成為大明皇帝,從古到今,只有俺爹一人!」

看著眼前的火焰,朱棣說了起來。

「這一把火燒完之後也該回去了,要是回去的晚了,估計鄭良他們要煩心了。

回去之後,再待一段時間,也該回應天府了。」

說到這里,朱棣的聲音忽然小了下來。

說到底,朱棣現在還不過是一個未滿二十周歲的少年罷了。

盡管他是燕王,突然就藩千里之外,難免會有些惆悵。

「殿下風姿卓越,日後定然有無上的成就!」陳松不知道該說什麼,說了一句萬金油的話。

「借你吉言,俺就希望俺能達到俺爹一半的功績就行了!」朱棣微微一笑。

月亮掛在天空,營地鼾聲如雷。

今天的晚飯異常的豐盛,部落中能宰殺的牛羊全都被宰殺,這些士兵們難得如此大飽口福。

第二天天還沒亮,朱棣就帶著手下踏上了回去的旅程。

來時匆匆,去時幽幽。

在路上顛簸了數天,終于回到了北平府城。

時間匆匆而過,在北平府休整了沒多長時間,踏上了回應天府的道路。

朱棣這次回去,只帶了一些侍衛。至于手下軍隊,被朱棣留在了北平府。

反正明年開春之後就要就藩,折騰來折騰去還不如將他們留下。

十一月初,寒風刺骨,冰天雪地。

朱棣、陳松在大雪紛飛之際離開了北平府城,一路往南。

北方風烈,大風夾雜著雪花刮的人臉生疼。

陳松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抵御寒冷。

朱棣比陳松好上不知道多少,盡管也包著臉,但氣勢很強。

行至應天府地界,大雪早已經消失。

冬季的江南不敢說溫暖如春,但要比北方好上很多。

在沒有暖氣的現在,南方對于北方來說,就是天堂。

回到應天府,陳松第一時間就先回家了。

而朱棣在第一時間去拜見他的父親。

……

陳松推開大門來到前院,見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人正扛著掃把清掃著院子。

「舅舅?!」

陳松吃了一驚,快步上前。

趙鐵繩放下手中的掃把,看著跑過來的陳松,一把將手中的掃把扔在地上。

「小崽子,你終于回來了,想死我了!」

趙鐵繩一臉興奮,將陳松抱在懷中,寵溺的笑著。

「听說你和王爺去打仗了,快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受傷!」趙鐵繩把著陳松的肩膀,來來回回的看著。

「我能有啥事?啥事沒有!」

陳松轉了一圈,一臉笑容。

「不錯,不錯。我就說嘛,你是個有大本事的人。

想當年,你娘生你的時候,天上赤紅,流霞陣陣,當時我就覺得你以後肯定是有大出息的人,現在看來,果然不是假的啊!

就是有些瘦了!」

趙鐵繩還是之前的說辭,在他的心中,陳松永遠都是最優秀的。

「舅舅,這次是你一個人還是全都來了?」陳松問道。

「全都來了,全都來了。你妗子正在廚房做飯呢,走!」

趙鐵繩拉住陳松的胳膊,朝著廚房走去。

行至廚房,陳松看到了妗子劉翠戴著圍裙在案板上不停的忙活著,表弟趙嶺坐在灶台旁生著火。

「娃他娘,你看誰來了!」趙鐵繩那粗獷的嗓音響起。

劉翠放下手中的菜刀,看向陳松的眼楮中滿是興奮的笑容。

她將自己的雙手在圍裙上蹭了蹭,一臉笑容的往陳松這邊走來。

「終于回來了,我們都來了半個月了!」劉翠一臉的笑容。

趙嶺一下子從灶台處竄了出來,一臉興奮的站在陳松面前。

「哥,听說你要娶公主了。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趙嶺興奮的就像是他要娶公主一樣。

「差不多吧,差不多吧!」陳松連連回答。

「我不知道你啥時候回來,估模著也就是這幾天。

前一陣子,我買了一頭豬,現在就關在後院,待會去把豬殺了,咱們好好的吃上一頓!

對了,咋沒見趙峰他們呢?」趙鐵繩有些愣神。

「他們去還馬了,待會就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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