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太上皇崩和下西洋【月末求票】

作者︰搬磚呢別鬧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陛下!」

「太上皇崩了!」

就在關西情況逐漸穩定,朝廷也明確發出了政策,已然有一些商人被鼓動起來,嘗試著走出嘉峪關,前往西域之時,阮伯山突然來報。

此時正是半夜,朱見濟正在泡腳,打算泡完了就上床睡覺去。

沒成想,卻得知了如此消息。

他放下了手里的睡前小報,已然長開的五官剛毅帥氣,眉頭皺起。

「怎麼死的?」

「是病死的!」阮伯山又是誠懇的發誓,說自己絕對沒下手。

土木帝之前就得病了,斷斷續續的。

拖到現在才真的咽氣,都算他能折騰了。

朱見濟于是哀嘆一聲,「太上皇去了,朕心里真是難受。」

阮伯山跪著蹭上來安慰皇帝,「陛下不必傷感,人皆有生老病死……太上皇享福多年,是善終的!」

不到四十歲就病死了也算善終嗎?

朱見濟差點繃不住表情笑出了聲。

「對……太上皇是善終的。」

一想到土木帝終于和他爹媽團圓去了,朱見濟心里都為之感到開心。

「太上皇有什麼遺言留下?」

阮伯山回道,「听說太上皇臨死之前,曾以手指著太妃鮮氏,讓她為之殉葬。」

鮮氏,便是也先他妹的漢名稱呼。

朱祁鎮在鳳陽待的那些年,很長時間都在跟她進行互相毆打辱罵,就連生病的原因之一,也在于跟她經常吵架。

現在土木帝臨死前也要拖著這人陪葬,也不怕去了地下繼續折騰。

「不必了,我朝已經廢了殉葬之制,太上皇再怎麼舍不得愛妃,也不能違背朝廷法度。」

朱見濟抬腳讓宮人擦干再套上拖鞋,站起來慢慢爬上床。

「把太上皇運回京城安葬吧,再把鳳陽那邊安排的人都遷回來。」

做戲要做好,他大伯當年留在北京這邊的皇陵可沒被廢棄。

既然人死了,當然是要去陵墓中待著的。

雖然那個皇陵因為土木帝的中途被俘而中斷了修建,遠遠不及正常帝陵規模,但改改還是能用的。

好歹做過十來年皇帝,要是最後連個墳頭都沒有,那總有士大夫們說閑話。

更重要的是,朱見濟不想為了他大伯再修個新的陵墓。

畢竟還頂著「太上皇」的牌子,墳頭再也麼說也得花掉一筆大錢才能修起來。

現在國庫雖然有了好幾個進賬項目,但也不能浪費在一些可有可無的小事上。

兩天後的早朝,也有禮部官員論述了太上皇的去世,請問朱見濟如何安排。

得知皇帝大方的允許太上皇回北京安葬後,朝野之間又是一大片的夸贊之聲。

畢竟作為政治斗爭的失敗走狗,下場淒慘者十有八九。

好多臣子都以為太上皇得落地鳳陽陪祖宗去了。

沒想到天子如此仁德。

果真是天下之福!

而當朱見濡帶著顯懷的老婆,以及他媽周氏去送葬時,表情卻是有些復雜。

朱見清還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雖然在來前被叮囑了多次要克制下自己的紈褲作派,不能對他爹的靈柩表示出不在乎,可人還是沒憋住。

兩人如今都是少年人了,自小就跟土木帝分開,就算是親父子,也沒多大的親情。

在送葬的人群里,哭得最真情實感的,仍然是錢氏。

雖然她從隨朱祁鎮入南宮起,就一直遭受後者的暴力對待,但打著打著……也是習慣了。

鮮氏帶著孩子站在旁邊,跟其他人格格不入。

誰讓在太上皇遺體運回來的時候,鮮氏在鳳陽的「大不敬」作風也跟著傳回來了?

現在大家都知道,這個蒙古女人不守婦道,還敢跟丈夫動手。

即便土木帝本身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可女子順從,本就是天理。

違背了三綱五常,那就是在跟傳統的儒家道德為敵。

鮮氏也知道自己不討喜,只是帶著兒子倔強的任由別人打量。

她那有一半蒙古血統的兒子朱見澤容貌跟爹很像,但脾氣卻是學了媽,同樣的倔強。

很顯然,土木帝在場的幾個兒子,都跟他關系不怎麼樣。

這就是朱祁鎮做人做事的結果了。

而朱見濟對朱見澤這個小弟弟非常關心。

在太上皇的「風光大葬」草草結束後,朱見濟便召見了這對母子。

「這些年陪著太上皇在鳳陽,也是委屈你們了。」

讓旁邊的宮女給人遞上去一杯茶,朱見濟笑呵呵的說道。

你也知道這是受罪?

鮮氏作為蒙古出身,接過茶之後是一口喝干了,還含著茶葉在嘴里嚼著。

朱見澤則是慢條斯理,沉穩有度的抿了抿茶水。

朱見濟順口夸一句,「堂弟在鳳陽,跟先生學的不錯嘛!」

本以為對方在草原出生,又是被他媽一手帶大的,應該會沾染一些蒙古氣息。

沒想到卻是渾身的漢人作派。

如此,讓朱見濟心里更是下了決定。

「不敢當陛下的夸贊!」

朱見澤回道,「只是在鳳陽無事可做,隨著老師讀書打發時間罷了。」

作為皇家子弟,朱見濟雖說遲遲沒給朱見澤這個堂弟封王,但給他的待遇還是有的。

安排了教學老師負責對其進行培養,還有幾個小僕專門伺候著。

要不然,鮮氏跟土木帝鬧分居,自己帶兒子搬去小院子住的時候,早就被土木帝給針對死了。

哪里能繼續打擂台氣他?

唯一的特殊之處,便是朱見濟給人選擇的學習內容,跟留在京城里的月兌古思猛可一樣。

無非是四書五經,聖賢之言。

在近十年的苦讀之下,朱見澤成功被養成了一個符合儒家道德觀的正人君子——

只是跟他爹過不去,有點「不孝」而已。

「朕知道,放你們去鳳陽,難免有怨氣。」

土木帝又不是啥好相處的。

于他有恩的都沒能從那人手上得什麼好,何況被其視為屈辱的鮮氏和朱見澤?

「不過朕也有心彌補——」

朱見濟看著突然警惕起來的母子,一指朱見澤,繼續溫和的笑道,「朕要給你封王!」

「你來做大明的順義王,如何?」

朱見澤還不知道「順義王」指的是什麼,只是從字面上瞧,好像是中原王朝給夷人賜下的封號。

鮮氏卻是猛地一站。

「順義王是大明給草原首領的稱號……我兒子怎麼說也是皇族!」

「我是蒙古人,可見澤不是!」

當她被也先分給朱祁鎮當老婆的時候,鮮氏就看明白了自己的命運。

作為月兌歡隨意和一個女僕生下的孩子,她不受父親兄弟的喜愛,在也先上位後,也長期處于透明狀態。

如果不是土木帝這個從天而降的意外之喜,也先迫切的想把人控制在手里,也不會匆忙選擇讓自己嫁給他。

胡亂的婚事,她跟大明的俘虜皇帝結了親。

結果土木帝在瓦剌待久了,卻是跟他的舅子伯顏走的親近。

也先根本不會管妹夫和妹妹的不和睦,反正只要能把土木帝留在瓦剌,方便他向大明要好處,男的女的……都隨便!

天知道鮮氏懷著孕卻只能依靠自己干活,丈夫卻跑去跟「兄弟」喝酒時的恨意。

後面朱見澤出生,幾個月大了,土木帝連名字都懶得給他起,就跟著大明使者高興的跑回去當太上皇了。

本以為那人在草原上留了個種,好歹要把孩子帶回去,結果直到瓦剌落敗,她跟兒子被當成俘虜打包進京,被人圍觀的時候,鮮氏才知道,朱祁鎮回來後提都沒提過她們母子。

朱見澤的名字,還是考慮到他是皇族,需要上宗人府的名冊,才被景泰帝賜名的。

等到落地鳳陽,鮮氏更是明白了她要做的——

來了大明,被圈禁到這里,她更要把兒子養好!

只要朱祁鎮還是名義上的「太上皇」,她們母子就有機會出去。

隔壁的建庶人都被開放了管制,何況自己?

她不能讓兒子出去以後,變成個連牛馬都認不得的文盲。

朱見澤是皇族,就應該有皇族的氣派!

所以鮮氏非常看重朱見澤的學習,一切都跟著大明這邊來。

兒子也很如她願,有了些謙謙君子之態,除了圈禁生活讓朱見澤難免有些陰郁之外,其他都好。

現在朱見濟封他「順義王」?

是要革除朱見澤的皇族身份嗎?!

「太妃想多了!」

「朕哪里是那種不認手足同胞的惡人?」

朱見濟讓鮮氏別激動,然後把近些年來蒙古的情況告訴了她。

「……韃靼敗後,草原之上沒有大明的對手了,自然也就成了大明的領土!」

朱見濟才不會管後世的領域劃分條件呢。

他比較流氓,只要大明能到的地方,還能把那里的人打趴下,就先把它圈進大明疆域里,拿個宣稱權再說。

再者蒙古對大明朝貢已久,也的確接受過大明冊封,能夠融入中華,是它的福氣!

「宗室封王去大明的地方,不是應當的嗎?」

按照朱見濟「重定分封」的目標,在大陸方面,後世的大公雞是一定要被大明朝廷控制在手里的。

西伯利亞也要歸入帝國版圖。

如果沒有這個大草原,朱見濟以後讓人去那邊種土豆種玉米的願望又如何能實現呢?

但問題在于,此時的北邊的確難以治理。

大明的管理機制再怎麼變異,也不可能在幾年內就能完美的控制住當地形勢。

頂多在水土還算合適的地方築城,然後移民過去。

而且蒙古人的數量仍舊不少。

在蒙古鐵騎橫掃天下的那段時間里,這群家伙可是到處播種的。

一個不小心,指不定就能讓他們再團結起來,對大明的邊疆進行騷擾劫掠。

所以在漠北地區,分封幾位王爺很有必要。

像達巴拉干這個二世祖,早就公然宣布自己認了朱見濟當「干爹」,硬生生拔高了大明皇帝的年齡,屬于忠誠的狗子。

朱見濟不介意也給他封王。

月兌古思猛可也是一樣,人好歹是黃金家族子孫,目前跟著老師在京城里認真學習漢文化,成果顯著。

朱見澤也方便——

他的外祖父月兌歡就曾以蒙古太師的身份,受大明冊封,為順義王。

現在也先跟他兒子都死在了阿剌知院手里,根據男系絕嗣可從女兒一方過繼繼承家業的傳統,朱見澤名正言順!

更美妙的是,在鮮氏的努力下,朱見澤的確抹去了他血脈里蒙古的成分,完全是個中國人。

指不定他還能帶著蒙古一塊融入漢人這個大家族呢。

「你覺得如何?」

朱見濟對著堂弟問道。

語氣里雖然還帶著笑意,但眯起來的眼楮讓人坐立難安。

鮮氏不想說話。

她都沒想到,大明皇帝會如此操作,把她兒子放回草原。

朱見澤沒有多思考,咬牙站起,「陛下既然決定了,我絕對不反對!」

「願為陛下駐守北疆,以牧草原之羊!」

「這才是我大明的好王爺吶!」

朱見濟對堂弟的表現很滿意。

他給鮮氏母子賜了棟在京城里的宅子,就在沂王榮王隔壁,方便三兄弟交流感情。

第二天,早就準備好的詔書和一應物件被送入順義王府里,還有織造人員上門為朱見澤量了量身,為他趕制王服。

當然,北邊的動作也搞了起來。

朱見澤必須要安全穩當的,在蒙古扎根下來!

隨後,乾聖三年的七月份。

朱見濟特意跟內閣請了假,打馬出京城去天津港口,觀看飛剪船的出航。

隨駕的還有太學和工科院中的優秀學子。

這種新式大船的試航在前一個月就宣布取得了圓滿成功,現在出航,那是真的要遠行的。

飛剪船的體型不及原來的老船,但因為增加了風帆的緣故,停靠在港口上時,仍然給人一種「遮天蔽日」之感。

第一次見到如此場景的學生都贊嘆不已,听取哇聲一片。

「這次……是要沿著海岸線,一路往西去的。」

朱見濟親自登船,撐著欄桿俯瞰下來的海浪波濤,對著鞏珍說道。

經過一年的準備,皇帝又從內帑里掏錢,和向著各路親王要錢,總算是為乾聖朝的「大航海」打好了基礎。

飛剪船經過測試,被鞏珍駕駛著在東海南海那邊體會過,是可以抵擋住大風浪的,並且速度飛快。

這意味著雖然沒有永樂朝的下海規模,但效率應該也不會低很多。

因為他們花在航行上的時間少了。

「這是第一次遠航,也不知道要花多久……反正盡量給朕把海上絲綢之路走一遍……」

隨著太學中那張世界地圖的流傳,朱見濟也順水推舟的把「絲路」概念推廣了出去。

一些接受度高的有識之士,已經知道中國聯絡外國,有著自古以來的道路。

「如果能到東羅馬故地,那就更好了。」

「給朕收集一些那地方的文獻和學者回來,朕是很有興趣的……」

東羅覆滅至今足足十年,千年積攢下的各種寶貴材料早就飛的到處都是了,養出來的學者也到處流散。

不過以東羅馬跟西歐各國的老矛盾,那些知識分子應該不會全跑到日耳曼的地盤去。

「陛下對這個羅馬帝國,似乎十分關注?」

自打決定遠行西洋,朱見濟就時常跟鞏珍念叨。

王景弘和馬歡他們都嫉妒死了,巴不得自己再年輕個十歲,繼續下海,四處馳騁。

「那是自然,好歹跟我中國有千年的情誼!」

宋朝之時,甚至還有東羅馬的使者過來,以這個情誼為由,請求宋神宗幫衰落的東羅馬一把。

但大慫的本性,大家都很了解。

自己的問題都一大把,所謂的「富宋」也只是富貴了官老爺跟皇帝,底層被盤剝至死,哪里能夠讓它遠行去西洋打仗?

于是東羅使者只能失望而返了。

朱見濟覺得,大明承宋法統,很有必要回應一下他們的請求!

雖然遲了幾百年,但有總比沒有好哇!

而且前世「吊死威尼斯總督」的宏願一直留在朱見濟心中。

現在有了機會,他怎麼能不去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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