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澈沒有答話,而是一個眼神把眾人打發走了。
等到院中只剩下他們兩個,寒澈的聲音才再度響起。
「陸菱,你剛才的模樣可不像是切磋,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真的沒事。」
陸菱湊過去用手指蹭了蹭寒澈的胸口,聲音軟乎乎的說︰「就是太久沒打架了,想看看我還行不行。」
「……」
「那也不用這麼拼吧?」
寒澈語氣里有幾分不贊同,但也沒有多說,只是拿出手帕,輕輕的擦了擦陸菱的額角。
陸菱由他擦著汗,眉眼彎彎的望著她。
這個純粹的目光,讓寒澈愣了下,他微微俯身,在陸菱的鼻尖印下了一記輕吻。
沉默了片刻,寒澈還是不放心的叮囑道︰「有事一定要跟我說,知道嗎?」
「嗯!」
……
與眾人說好了去惠州的事情,上午之前,陸菱便待在房間內收拾東西。
清清湊過來,和陸菱一起疊衣服。
小姑娘眉眼安靜,看不出有什麼抵觸情緒。
陸菱緩聲問︰「清清,想不想跟姐姐一起出去?」
「唔……別了吧。」
小姑娘挪挪,湊到陸菱跟前,嘟著嘴巴道︰「哥哥說,姐姐要出去辦很重要的事,不讓我鬧,我就跟哥哥一起,在家里等姐姐回來。」
「衡崽還跟你說了這些?」
「對啊!」
小姑娘忽然拔高了音調,氣呼呼的說︰「哥哥就是太煩了,總覺得我會跟你鬧,你看我現在不是乖乖的嘛?哪里鬧了。」
「我們清清最乖了!」
陸菱模了模小丫頭軟乎乎的臉,忍不住笑道︰「來來來,給姐姐香一口!」
陸清摟住陸菱的脖子,吧唧讓她臉上親了一大口。
「姐姐,你回來記得給我帶好吃的!」
「好,肯定會的。」
小姑娘軟糯的抱著陸菱待了一會兒,大概是怕自己一會兒會真的舍不得。
她急急忙忙從床上跳下來,一邊穿鞋,一邊朝著陸菱問︰「姐姐,我能回去找興元哥哥玩嗎?」
「可以啊,你記得原展哥哥吧?」陸菱問。
陸清點點頭,「記得,那個哥哥似乎不愛說話。」
「你要是想回去的話,就跟著他一起回西白村找徐凝,然後讓哥哥給你收拾幾件衣服,想留下來住幾天也行。」
「好!」
陸清穿好鞋子,在地上踩了踩,又問︰「對了,姐姐,最近怎麼不見令衍哥哥呢?他都好久沒來找我玩了。」
「宋令衍?你想他啦?」
「對呀對呀。」
陸菱說︰「他去金陵了,金陵知不知道?姐姐之前跟你提過,離咱們這里有點遠,他估計還得兩三個月才能回來。」
「啊?這麼久?他去那麼遠的地方干嘛?娶媳婦嗎?」
「噗——」
陸菱笑出聲,捏了捏陸清的臉蛋,笑著說︰「你的令衍哥哥出息了,去金陵考功名了,以後說不定還能做大官呢。」
「哇!」
陸清一臉崇拜的眼神,又道︰「是不是跟哥哥一樣?只要考了第一名,就能做大官!」
陸菱點了點頭,笑道︰「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
小家伙臨走之前,還嘟囔了句︰「他看起來也不像是會讀書的料啊。」
陸菱沒有回答,因為清清的話,也陷入了幾分思緒中。
讀書好不好,陸菱尚且不太清楚。
不過演技肯定是一流的,尤其是扮豬吃虎!
宋令衍身上的秘密,陸菱一時半會也解不開,但是能夠感覺到,他對她們從來就沒有惡意。
所以陸菱也懶得計較。
若他日宋令衍真的榮歸故里,陸菱也肯定會遞上一杯水酒,聊表情誼。
晌午,阿寬等人買來了一扇排骨。
陸菱用空間內拔出來的蘿卜白菜,做了一鍋排骨燜面。
咸甜的湯汁,將面條由內而外浸透,散發著濃濃的肉香和蔬菜的清甜。
面條軟而不爛,十分勁道彈牙。
再配上一杯冰鎮的酸梅湯,可口開胃,唇齒留香。
酒足飯飽之後,眾人便要計劃啟程的事情。
之前住在樹上的兩個黑衣人大哥,也全都換了便服,守護著留守在小院內的眾人。
陸菱一行人這次沒有準備馬車,四匹汗血寶馬就是他們的腳程。
馬車比較耽誤時間,若是騎著快馬趕路的話,到達惠州的時間,起碼能縮短十日。
臨出門之前,方荷帶著侍女春華姍姍來遲。
陸菱昨日派了人悄悄給方荷遞了消息,說要去惠州的新店巡視考察,若是方荷有意的話,陸菱可以幫她給家里捎去書信。
這段時間,方荷忙著打理自家的布莊,已經好些日子沒有睡過好覺了。
昨日陸菱的消息又去得晚,她連夜寫了書信,今早本想親自送來,卻又因為一些事情耽誤了時間,好在還是趕上了。
方荷將書信交給陸菱。
「陸菱,這次就麻煩你了,要不是我剛接手布莊的生意,忙的腳不沾地,我真想跟你一起回去!」
「以後有的是機會。」
陸菱捏捏方荷的手,壓低了聲音道︰「既然決定操持布莊,就先把心思放在店里,等以後布莊的生意上了軌道,你想什麼時候回去都行。」
「嗯!」
方荷眼含熱淚,拉著陸菱走到一旁,「陸菱,多謝你,這次我也算是開了竅,若能有收獲,我自然高興,即便營收不盡如人意,也總比守著冷冰冰的後院要強。」
「你要保重,我這次在外的時間比較長,若你有什麼需要,就去糖鋪找穆大哥,我已經吩咐過了,等梔橙染出來,依舊先供給你們錦繡布莊!」
方荷擦了擦眼淚,臉上溢出笑容。
「好,最重要的事情交代完了,你可以走了。」
「沒良心!」
陸菱嗔了句,但嘴角依舊勾著笑,她與眾人揮手告別,隨即和寒澈等人一起出發。
方荷和春華一路送出門,眼波流轉,高聲喊著︰「保重呀!一路小心!」
……
十日後,陸菱等人到達了九曲彎。
九曲彎,如其名,快馬走到這里,也失去了便捷性,因為到處都是高低不平的崎嶇山路,馬兒根本飛奔不起來。
迫不得已,還能下馬牽行。
阿寬和寒澈等人,將陸菱圍在中間,緩緩的朝著山外走去。
阿寬在前面道︰「繞過這個彎,再淌過鬼見愁,咱們就能到達蓮城了。」
「按照咱們的腳程,大概需要走幾日?」
「少說也得一天一夜。」寒澈沉聲道。
陸菱微微挑眉,詢問道︰「意思是咱們今晚得在這個什麼彎里過夜?」
聞言,寒澈牽住陸菱的手,淡聲問︰「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