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擎先一步將匣子拿到了手中,他拿出里面的東西,二話不說就要讓嘴巴里面塞。
寒澈動作很快,鉗住樓擎的手,將他的手肘彎折,踩著他的手腕狠狠的捻了一腳。
「啊——」,樓擎尖叫一聲,掌心里的東西掉出來。
赫然是一只通體碧綠的蜘蛛。
眾人︰「…………」
蜘蛛沒有逃跑,而是落在地上一陣抽搐。
陸菱愣了下,目光去尋找地上的黑匣子,並朝著寒澈道︰「寒澈,把匣子放過去。」
寒澈照做,將黑匣子丟在了蜘蛛旁邊。
綠蛛跌跌撞撞的自己爬進了匣子里。
寒澈迅速扣住蓋口,將匣子收在了手中。
他回頭朝著樓擎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樓擎現在被拿住,臉上的從容早已消失殆盡,可他倒也沒有多慌張,哪怕刀已經架在了脖子上,也沒有再吐露一個字。
林山冷聲道︰「看來是指望不上他了。」
阿寬附和︰「老大,不如咱們先回去吧。」
寒澈看向陸菱,把匣子握在掌心,眸光沉沉的望了她一眼。
而後他一語不發的將手上的長劍遞給了旁人,轉而彎腰,將陸菱打橫抱起,迅速離開。
身後的人見此忙跟了上去。
原榮和樓擎,包括樓擎帶來的二十幾人全都被拿下。
風影默默阿寬後面,討好道︰「官爺,咱們之前可說好了,待會兒你們記得把我放了。」
阿寬笑笑,月復黑道︰「看我心情吧。」
「……」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就是這樣消失的。
陸菱被寒澈抱在懷里,耳朵貼著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來自某人胸腔內的熱烈顫動。
陸菱的臉有些熱,旁邊的阿寬和林山兩人,還時不時揶揄調侃兩句。
她便將臉埋進了寒澈的懷里。
感覺到她的動作,寒澈垂下眼,溫聲問道︰「不舒服嗎?」
「……沒有。」
她的聲音悶悶的,听起來還有幾分羞澀。
「大嫂,不用不好意思,我們都習慣了,你們該怎樣就怎樣,就和平常似的。」
旁邊阿寬和林山一邊打趣一邊笑。
寒澈的臉上卻半分笑意也沒有。
他笑不出來。
黑匣子還被他握在掌心,稜角硌著他的掌心,落下一個深深的印子,可他就像沒有感覺到似的,甚至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剛走到山腳下,迎面便走來一道急切的身影。
寒澈眯了眯眼,而後低聲朝著懷里的人說︰「徐凝來了。」
「啊?」
陸菱在他懷里抬起頭,朝著前頭張望了兩眼。
徐凝腳步匆匆的往這邊走著,估計是看到浩浩蕩蕩的一群隊伍從山上下來,還有些愣怔,腳步停在了原地。
大概是反應了一會兒,她猛地加快腳步。
「菱兒!」
「凝姐姐……」
陸菱嗓子有些澀,看著寒澈說︰「你把我放下來吧,我能自己走。」
寒澈抿著唇,一言不發,也拒不合作。
以至于徐凝都走到了跟前,陸菱還在寒澈懷里與他大眼瞪小眼。
某人就是不放手。
陸菱也只能就著這個動作,朝著徐凝道了句︰「我沒事,放心吧。」
「還說沒事,沒事咋讓人抱著你?傷到腿了?還是有人打你了?誰打的,你告訴我,我肯定饒不了他!」
「沒人打我。」
陸菱無奈笑了笑,又問︰「你怎麼跑出來了?我不是讓你安心的待在家里嗎?」
「你被人帶走了,我怎麼安心的下來?」
徐凝將陸菱上下打量了一圈,瞧見她確實沒受傷之後,才松了口氣道︰「幸好你沒事。」
寒澈這時候適時開口,「咱們回去再說吧。」
「好好好。」
徐凝應了句,又忍不住看了寒澈一眼,有些狐疑。
他們是什麼時候回來了?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往回走,驚動了不少村民。
原慶現在是村長,出了事自然責無旁貸。
四周的人群越來越多,但是寒澈擔心陸菱,所以也沒有停下腳步。
只是拿出了知府大人的令牌,說是查案,周遭的人才徹底安靜了下來。
原慶讓眾人先回去,他跟著一起去了陸家。
因為原榮也在人群中被人押著,所以風聲很快傳入了孟氏的耳朵,幾乎是陸菱等人到家的時候,孟氏也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榮哥!」
孟氏站在巷子口呼喊了一聲,人群中的某道身影驀地僵住。
原榮緩緩回頭,眼底的情緒十分復雜。
他短暫的看了孟氏一眼,便低下了頭,鼻腔內酸澀一片。
孟氏撲上來,淚眼婆娑的看著原榮,卻被手拿刀劍的黑衣侍衛阻攔。
「站住!不許靠近!」
孟氏愣了一下,後退了半步,忍著淚繼續看向原榮。
「榮哥,你沒受苦吧?」
原榮搖了搖頭,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回吧,回去吧。」
孟氏也倔強的搖頭,眼楮緊緊的盯在原榮身上,像是怕他下一秒又會消失似的。
寒澈沒有理會身後的動靜,抱著陸菱徑直走了進去。
回到住屋,陸菱被他放在前廳的躺椅上,動作十分小心。
陸菱忍不住笑道︰「寒少爺,您當我是病入膏肓了嗎?」
寒澈用手指抵了抵陸菱的下巴,眼神責備,像是對‘病入膏肓’這個詞十分忌諱。
後者識相的閉上了嘴巴。
陸菱眨巴著眼楮,寒澈無奈的捏了捏她軟女敕女敕的臉。
「感覺如何?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沒有,一點感覺也沒有。」
「別騙我,不舒服要告訴我。」
寒澈擰著眉頭,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又伸手卷起了陸菱的袖口,模著她手臂上的紅點。
陸菱看著他的動作,忽然笑了起來。
寒澈瞅著她,「你還笑?」
「我為什麼不能笑?」
陸菱用指尖勾了勾寒澈的下巴,讓他彎身看著自己,「寒澈,你怎麼能隨便模我?」
「……」
寒澈無奈的說︰「就踫了下手臂,你說的好像我……模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
「手臂怎麼了?模手臂就不是模我啦?」
陸菱不依不饒的逗他,「你得對我負責。」
寒澈笑了,點頭道︰「嗯,我娶你。」
他倒是應得很快。
瞧見某個男人的眉眼稍稍舒展,陸菱也跟著松了口氣。
她微微仰頭,眼底迎著歡喜的顏色,淡聲道︰「你別擔心啦,不會有事的。」
寒澈的手抓著她的手臂,輕輕的‘嗯’了聲,可眼底的沉重,卻沒散開。
希望真的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