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原香玲頓時有些著急,急忙道︰「可我听說,秋梨膏藥效很好,許多孩子喝了之後,就不咳了。」
「她不光是咳嗽,應該有些發熱吧?」
「……是。」
原香玲愁眉苦臉的說︰「其實前些日子周大夫給開了藥,可是我家妍妍喝不下去,多半都得吐了,孩子被折騰的,都瘦了好幾斤了。」
說完,原成又道︰「陸姑娘,你應當也是懂醫術的吧?我們已經束手無策了,麻煩你幫忙想想辦法吧?」
「是啊,我們帶了錢,我們肯定給錢。」
「……」
陸菱無奈笑了。
旁邊的徐凝也忍不住解釋道︰「不是錢的問題,之前菱兒那樣說,不過是為了打發那些存心思,佔便宜的人,沒別的意思。」
「我們知道,但也不能讓陸妹子白幫忙,就是一點心意。」
說完,原成夫婦又滿懷希望的看向了陸菱。
陸菱給諸位添上茶水,而後起身來到了原香玲跟前。
她蹲,用手貼了貼原小妍的額頭。
原香玲預備起身,把凳子讓給陸菱,又被她給按了回去。
陸菱道︰「燒得並不嚴重,低燒的話,有可能身體內有炎癥。」
「啊?炎癥?這是啥啊?嚴重不嚴重?」
「還好。」
陸菱朝著他們夫妻道︰「把孩子抱進屋吧,我得檢查一下。」
「好好好。」
原香玲抱著孩子,跟在陸菱身後一道進了屋。
陸菱指著靠牆的單人榻,淡聲道︰「把孩子抱上去,你們出去吧。」
夫妻倆一愣︰「出……出去?」
「對。」
陸菱強調道︰「我看診的時候,不喜歡別人在旁看著,容易擾亂心神。」
「可……」
原香玲還打算說些什麼,被原成阻止了。
原成說︰「麻煩陸姑娘了。」
「沒事。」
原成扶著原香玲走了出去,邊走邊說︰「既然已經求上門了,不如就相信陸姑娘吧。」
原香玲眉眼之間,仍舊是一派擔憂。
可她稍稍松了口氣,點頭應承。
屋內。
陸菱站在一邊,和榻上的小女乃娃大眼瞪小眼的。
小丫頭倒也安靜,乖巧安靜,眼楮靜靜的看著她,也不說話。
陸菱笑著問︰「小丫頭,你不怕嗎?」
原小妍搖搖頭,嗓子有些啞,「娘說,陸姐姐是好人。」
小女乃娃的彩虹屁,讓陸菱很受用。
她溫聲道︰「好,我們先來測個體溫,閉上眼楮哦。」
原小妍乖乖的合上眼,陸菱從空間內取出體溫槍,對著她的額頭掃了下。
37度2。
還好,確實燒的不太嚴重。
陸菱又讓原小妍坐起身。
「妍妍,張開嘴,說啊——」
「啊——」
「很好,再張大一些,繼續啊——」
「啊——」
小丫頭小小的一團,乖糯糯的,做什麼都十分配合,而且看起來格外信任陸菱。
陸菱在她下巴與喉嚨餃接處模了模。
扁桃體好像也有點發炎。
「是不是這里不舒服?」
「唔……嗯嗯。」
「咽一下口水。」
原小妍听話的照做,然後小眉毛、小鼻子便皺成了一團。
「是不是吞咽的時候,有點疼?」
「不舒服,疼,吃東西也疼,喝藥更疼。」
陸菱笑了笑,模了模她的頭,然後讓她在這里休息一會兒。
陸菱給她蓋上了毯子,避免著涼,之後便出了房間。
去到書房,原成夫婦也跟了進來。
原香玲問︰「陸妹子,妍妍她怎麼樣了?」
「不嚴重,就是拖的時間有些長。」
陸菱坐在書桌後面,一邊研磨,一邊囑咐道︰「你們回去的時候,去買些米酒,用米酒擦拭孩子的掌心、腳心、和後背,一刻鐘擦一次,先擦三次試試。」
「擦米酒?這是做什麼?」
「降溫。」
陸菱低著頭,開始寫字。
原香玲張了張口,卻瞧見陸菱這幅認真的模樣,瞬間又噤了聲。
等陸菱寫完,她才迫不及待的問︰「能管用嗎?」
陸菱看著她,淡聲道︰「試試你們就知道了,短時間內有用,不過也只是輔助手段。」
說完,陸菱遞來一張藥方。
準確的來說,是一張食療的藥方。
「你們按我上面提到的東西去準備,需要的藥材,周大夫的藥堂都可以買到,做起來也比較簡單,最重要的是好入口。」
陸菱從書桌後走出來,繼續道︰「妍妍的嗓子不舒服,但是得讓她多喝溫水,熬過來這兩天,癥狀就會輕了。」
原香玲松了口氣,握住陸菱的手,沉聲道︰「多謝,多謝!」
「不用客氣,舉手之勞。」
不過說完,陸菱又補充了句︰「這件事沒必要對外宣揚,你們自己知道就成。」
聞言,原氏夫婦愣了。
他們明白陸菱大概不想張揚,便點頭道︰「知道了。」
臨走的時候,原香玲非要付錢。
陸菱招架不住,便意思了一下,順便收了幾文錢。
然後,附贈給他們一些秋梨膏,算是成本費吧。
陸菱想盡辦法的想低調,奈何天有不測風雲。
翌日一早,陸菱剛準備趕著馬車去四月書齋問問情況。
然而,人還沒走出去,直接被眼前的陣仗堵在了家門口。
巷子口,聚集著不少人,為首的是個有些臉熟的婦人。
她懷里抱著個胖嘟嘟的男孩,她身後是一群扛著鐵鍬和鋤頭的大漢。
正氣勢洶洶的往里沖來。
瞧見陸菱之後,眾人的氣焰更是高漲。
「就是她!可別讓她走了!今天她必須得給我家一個交代!」
「就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裝什麼神醫?弄出來的東西,險些要了我孫子的命!」
「這個殺千刀的!鄉親們都來看看呀,陸家出了個小庸醫!招搖撞騙,要人命吶!」
「大家都來給我做主呀!我們家女圭女圭好好的,就被害成這樣了!」
「有人給我們做主嗎?」
陸菱听著這些不著調的言論,有些模不著頭腦的擰了擰眉。
大有一種‘我是誰’‘我在哪’‘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的茫然。
然而,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沖到她眼前,二話不說就把她從馬車上拽了下來,喊打喊殺的要讓她給個交代。
一個手拿鋤頭的漢子,拽著陸菱的手臂,惡狠狠道︰
「你不會是想逃跑吧?我告訴你,這事你要是不給我家一個交代,我把你的頭擰下來!」
「你哪位?」
陸菱冷著臉,淡淡的瞥了眼挾制住自己的髒手。
她二話不說反肘月兌離,順勢用力,反將這個壯漢的胳膊擰到了身後。
漢子破口大罵,「媽的!你還敢動我?小娘兒們,快給我松手!」
陸菱一個用力,這人疼的臉色都白了。
「疼疼疼疼!!!!你松手!你快松開我!」
「亂吠什麼?不會說人話?」
陸菱鉗著此人,冷眼掃了一眼旁人,淡聲道︰「趁我還有耐心,一次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