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事,小爺來這就是為了打獵,墨狐還沒到手,肯定不能走呀。」
宋令衍笑呵呵的跳下車,來到康氏母女跟前。
又瞧見原樂景一雙紅彤彤的眼,楚楚可憐。
他忍不住問︰「誒?樂景妹妹這是怎麼了?誰讓我們的小美人掉眼淚了?」
說著,宋令衍遞上了手帕。
原樂景期期艾艾的望著他,緩緩接過手帕擦了擦臉蛋,而後羞怯的低聲道︰「多謝宋公子。」
「無妨無妨,快擦擦眼淚。」
「……」
陸菱站在原地,一時有些‘進退兩難’。
她可沒工夫看康氏母女表演集體變臉,徑直就要走過去。
誰知,宋令衍的目光卻忽然落到了她身上,並擋住了她的去路。
「陸大仙,早呀。」
陸菱瞥他一眼,不做聲。
宋令衍被她的目光看的心里發 ,便沒來由的問了句︰「怎麼?我……我印堂發黑?」
「……確實!」
陸菱扯著唇角,朝著宋令衍道︰「小心一點,近日恐有災禍哦。」
說完,陸菱的目光輕飄飄的越過康氏母女,然而徑直走了。
宋令衍看著她的背影,面上一言難盡。
康氏湊過來,朝著宋令衍問道︰「宋公子,你怎麼還跟陸菱……」
「嗯?怎麼了?」
「沒,沒什麼。」
康氏眼楮轉了轉,回頭責備似的嗔了原樂景一眼。
後者後知後覺的收起臉上的委屈,轉而笑吟吟問道︰「宋公子舟車勞頓的,不如去我家歇息片刻吧,上次你把我們送回來,我家還沒好好感謝你呢。」
「不用不用,小事一樁。」
宋令衍擺了擺手,而後朝著她們問道︰「對了,你們村子里姓疼的人家,怎麼走?」
「疼?還有這個姓氏嗎?」
原樂景看向康氏,眼底透著詢問。
母女倆對視了兩眼之後,齊齊搖頭。
「宋公子,你是不是記錯了,我們村里沒有姓疼的人家。」
「……」
被騙了!
宋令衍捏捏拳頭,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原本他載著寒澈從縣城里回來,臨近西白村的時候,宋令衍尿急,便下車方便了一下,結果回來之後,馬車上就空了。
人……不見了。
他的墨狐還沒有著落。
于是宋令衍便急急忙忙趕車回到了西白村,心想等到了村里找到那人,一定要他好看!
宋令衍不知他的姓名,只听他說自己姓疼。
當時他就覺得這個姓氏奇奇怪怪的,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所以他也沒有懷疑。
沒想到,他竟然真的被騙了!!!
宋令衍氣的一掌拍在車廂上。
「咚——」
車廂絲毫未動,他的掌心卻疼的蜷縮起來,被他抱在了懷里。
宋令衍︰「……」
康氏母女︰「……」
宋令衍抱著疼兮兮的爪子,覺得自己像是被全世界拋棄了!
前頭陸菱的身影還沒走遠,宋令衍也顧不得跟康氏母女閑話了,趕著馬車徑直朝著陸菱的身影追去。
「大仙,你等等我!你再給我算一卦。」
康氏母女愣怔在原地,直到宋令衍人都走了,他們才反應過來。
「這個陸菱,怎麼每次都有她!」
康氏恨得牙癢癢,旁邊的原樂景也是一臉氣憤。
「娘,宋大哥怎麼會跟陸菱相熟?上次在村長家,他不是還幫著咱們說話呢?怎麼轉眼,他就奔著陸菱去了!」
「要我說,陸菱就是個狐媚子!小小年紀,行事這般張揚,保不齊什麼時候就勾引到了宋公子!」
「娘,不行呀,他若是看上陸菱,往後我還怎麼嫁給他!」
「別急,這才哪到哪!咱們跟過去瞧瞧,看他們說些什麼。」
「行,咱們趕緊去。」
宋令衍追著陸菱,一路到了村尾。
陸菱轉進巷口,身後的馬蹄聲還在繼續,宋令衍也在鬼叫個不停。
「大仙,你等等我呀!」
「……」
陸菱無奈,停在巷子口回頭。
村里的街道並不規整,地面也不平整,歪歪扭扭的,宋令衍趕著馬車,倒沒陸菱的腳程快。
眼瞧著走近了,宋令衍跳下馬車,連馬都沒來得及去栓,便跑到陸菱前頭。
「大仙,你再給我算一卦。」
陸菱抿了抿唇,不耐道︰「一卦十兩銀子。」
「啊?十兩?你……你這是大羅金仙嗎?要價這麼高!」
「不給就走遠點,別礙我眼。」
說完,陸菱就要離開。
「別別別!」
宋令衍攔下她,匆忙模出錢袋子,遞給她十兩碎銀,「十兩就十兩。」
陸菱拿著碎銀掂了掂,眼瞧著宋令衍的模樣,都變順眼了。
她打量著他,淡聲道︰「行,算什麼?」
「一個騙子!」
「嗯?」
宋令衍氣呼呼的捏緊拳頭,說道︰「你給我算算他住在哪,他就是西白村的人,長得倒是挺俊俏,就是不干人事,你幫我把他找出來。」
「……」
陸菱一言難盡的看著他。
宋令衍問︰「怎麼?有難度?」
陸菱沉吟片刻,問道︰「你跟那人有何過節?為何說他是騙子?」
「我跟你說,我真是氣死了!」
宋令衍這個大少爺,手舞足蹈的跟陸菱吐槽了半天,期間還伴隨著幾句髒話。
總結為一句,他被人鴿了。
話音落下,陸菱捏著碎銀,神秘兮兮的湊到宋令衍跟前道︰「很簡單,眼在天邊,近在眼前。」
「……呃……」
宋令衍眨眨眼,道︰「能不能說的通俗易懂一些?」
「佛曰,只渡有緣人。」
陸菱俏皮一笑,緩緩道︰「你要是猜不透,就證明與我佛無緣,本大仙的提示,到此為止了。」
說完,陸菱掂著十兩碎銀,樂呵呵的轉身離開。
宋令衍一言難盡的站在巷子口,他的目光沉沉的落在陸菱身上,心想自己是不是遇到了第二個騙子。
嚶!
陸菱也沒想到,如今的錢,竟然這麼好賺。
不過經此一事,陸菱倒是體會到了一絲不對勁。
先不說宋令衍,陸菱忽然想到了錢府。
雖說錢府一直是縣里的富庶大戶,這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一件事。
可是堂堂隋北的一個小小下縣里面的富貴人家,就舍得隨隨便便拿出三百兩銀票去打賞嗎?
陸菱總覺得錢家的底氣,似乎特別足,但問題是隋北整體的經濟發展,一直都處于中下游。
就算錢家代代經商,因為地域限制,他們家的家產,也不應當這般豪橫。
否則為什麼還要留在土地貧瘠的隋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