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壓低了嗓音,不緊不慢地說道︰「有一年夏天,我跟三個好朋友一起去爬山。」
「周末嘛,朋友之間聚在一起晚點娛樂活動。」
「我們每周都換不同的娛樂活動,有時候是打牌,有時候是露營燒烤,有時候是打球和旅行。」
「那次周末,朋友老A就提議說不如咱們一起去郊外爬山。」
「我們就各自準備好了登山裝備,然後看了眼攻略,買了地形圖,研究了一下那座山的地形嘛。」
「再各自帶了些食物干糧和水,以及簡單的應急醫用箱和GPS+指南針、對講機什麼的。」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
「在一切準備妥當後,我們周五晚上就出發了。」
「當時是老A開車,帶我和其他兩個朋友一起去,我們總共四個人。」
「老A年紀最大,35歲,在國企做個小領導,為人成熟穩重,對朋友也踏實,而且比較有領袖氣質和團隊號召力。」
「他就對我們幾個比較照顧,一路上基本都是他開車。」
「我的另外兩個朋友呢,一個叫老貓,一個叫土豆。」
「都是年輕人,跟我差不多的歲數。」
「土豆喜歡搖滾,中學時期就是玩兒樂隊的,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藝術氣息。」
「他留著跟女生一樣長的頭發,在別人眼里有些不修邊幅,可他自稱這為個性。」
「老貓是在互聯網大廠做前端工程師的,大廠卷得厲害,他經常加班,而且才二十幾歲,發際線就上移了好多。」
「那天在車上,我們拿他開玩笑說,你掙得那些錢夠不夠植發的?」
「老貓笑著說︰沒事,以後要是頭發掉光了就轉行當和尚。」
「土豆就笑了笑說道︰那幸好我沒干程序猿,不然以後頭發掉光了想轉行都不行。」
「正在開車的老A就問︰為什麼這麼說?」
「我也好奇地看著他,結果這孫子從嘴里蹦出來句自嘲的話︰因為我佛不渡本科以下……」
「當時這听完這句話後,我們一車人都笑得人仰馬翻。」
「周五晚上9點,我們一行人開車到了郊區的山腳下,安營扎寨。」
「老A從後備箱里拿出了燒烤架和從山姆超市買來的肉串、啤酒,我們四個人在那BBQ,喝啤酒,整體氛圍還是相當歡樂的。」
「當然,這只是第一天……從我們爬上半山腰的那一刻開始,一切就都變了……」
張陽說道這里,悄悄開啟了情緒渲染技能。
直播間的禮物已經開始飆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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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熟悉的味道,先來平淡生活提代入感,再畫風突變,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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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來乍到的兄弟們不要被主播的假象迷惑了,他就喜歡在看似平常的故事里插入一些奇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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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們,把害怕打在公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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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講故事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堆故事里面混入一件真事……」
「……」
張陽繼續說下去︰「周五的晚上我們所有人都玩得很開心。」
「第二天一大早,老A給我們每個人發了牛女乃面包,吃完後催促我們上路。」
「一開始大家還有說有笑地爬山,雖然流了不少汗,但是一路上都和朋友們一起聊天,時間過得很快,我們很快就抵達了半山腰。」
「到了這里以後,土豆說他餓了,想先吃點東西,就打開美團搜,還真在附近看到一家酒店。」
「我們幾個都震驚了,尋思著這荒山野嶺的,居然也能有酒店?!」
「我們一行人帶著好奇,去了那家酒店。」
「酒店規模不大,說是三星級,其實也就是那種普通的旅館。」
「總共就五層樓,雖然安了電梯,但是設備都比較陳舊,整個酒店給我們呈現出的感覺也是那種年久失修的感覺。」
「吧台就只有一個女生,二十五六的模樣吧,看著還比較精神。」
「她問我們有沒有預訂,老A就說沒有,然後跟她交涉了一會兒。」
「我們三個坐在休息區,閑聊了一些事情。」
「過了幾分鐘,老A到休息區跟我們說︰搞定了,咱們今晚就住這里,酒店有餐廳,在二樓,咱們先去吃個飯,然後下午再往上爬爬?到時候誰要是堅持不下去了,提前說一下,我們趕在天黑前返回。」
「中午在餐廳吃過了飯,原本老貓說想午休一會兒,但是天氣預報又說晚上有雷陣雨,所以如果打算繼續往上面爬一爬,就不能耽誤了。」
「老A讓我們投票表決,還要不要繼續爬山,如果不要,那麼我們就在酒店住一晚然後周日看天氣決定回家還是繼續爬山。」
「如果要的話,那肯定不能午睡了,必須得抓緊上山然後留下山的時間。」
「否則山里下暴雨,待在上面不安全。」
「結果就是四票全部投了登山,就連老貓自己都說困意全無了。」
「下午兩點,我們往山上出發。」
「大概爬了兩個多小時,在4點多的時候到了山頂。」
「老A拿出三角架,把攝像機放在上面,然後拉著我們幾個一起合影。」
「拍完合影後,他又去拍了一些風景照。」
「我和老貓感慨一覽眾山小的滋味真不錯,土豆找了個懸崖在那扯開嗓子對山里大聲吼著,听回聲,興致來了還哼哼了兩句黃家駒的光輝歲月。」
「整個過程都相當順利,五點的時候,我提醒他們該下山了,因為天氣預報說7點左右就會開始下雨。」
「于是我們四人開始返程。」
「下山途中,我們沒找到原來的路,因為那里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是景區,只是無人開發的荒山野嶺。」
「所以並不存在上山棧道這種東西,我們來的時候走的路,回去的時候只能記得一點大概,並不能完全一致。」
「也就是下山的時候,我們發現了一座神龕,里面供奉著一尊面容猙獰的石像。」
「神龕里面,石像的左右兩側還燒著香,並且有紅色的燈光,映照得它的面孔更加陰森恐怖。」
「我感覺怪人的,不敢盯著這神龕看,因為真的有一種你看他的時候他也再看你的感覺。」
「老A看了眼神龕,莫名其妙來了句︰當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你。」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老A就像忽然變了一個人似的,轉過頭陰惻惻地對我們笑了笑。」
「那份笑容就像石像臉上的笑一樣人。」
「我們三個都嚇了一跳,因為一向成熟穩重的老A不可能故意裝成這樣來捉弄我們。」
「當時我就覺得,那神龕和石像,都邪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