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林瞪大了眼楮，看著一副正氣凜然模樣的範佑健，頓時有種學到了感覺。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這種睜著眼楮說瞎話的風範，簡直比我都……
咳咳，簡直太不要臉了。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單憑範佑健這份變臉的速度，就讓秦林有種嘆為觀止的沖動，這才叫真正的教科書式老硬幣現場教學。
「學到了，學到了。」
秦林心中驚嘆萬分，同時他不得不承認，老王和範佑健的這番操作確實有把他秀到，簡簡單單地一句話就把自己洗白了有木有？
哪怕是秦林也得承認，老王的這個理由是站得住腳的。沒誰規定閱卷老師就不能犯錯誤，這又不是高考，需要好幾個老師交叉閱卷以避免失誤，區區一個期末考試而已，手滑一下少寫一個「1」什麼的完全是有可能的，有什麼大不了？
只要沒有證據證明老王不是在故意針對秦林，那秦林對老王的所有指控都將毫無意義，頂多就是把秦林的成績改過來罷了。
了不起再讓老王假惺惺地自我批評一下，連給秦林道歉都不用！
果然，老王雖然鑽營了這麼多年也沒鑽營出什麼效果，但好歹身為金陵大學的講師，基礎水平還是有的，關鍵時刻的靈光一閃，讓秦林頗有些難受的樣子。
秦林悄悄吸了口冷氣，感覺牙花子有些發涼，金陵的冬天，果然還是有些風刀霜劍的氣息。
不過，秦林可不會那麼輕易地讓老王逃過一劫。
既然已經出手了，不把老王一棍子打死，難道還等著撕破臉後老王接下來的報復不成？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秦林從小、哦不，從上輩子就懂。
「王老師說自己是沒注意寫錯了分數？」
秦林突然笑了起來，看向老王的眼神猶如鱸魚附體，「真的嗎？我不信！」
好吧，雖然沒說出來，但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若是按照王老師話里的意思，你應該是無辜的才對，既然沒有心虛，那麼為什麼剛才要拒絕我跟葉院長查看試卷呢？」
秦林逼問道，語氣有些不客氣。
甚至為了增加威懾力，直接把葉志光這面大旗給抬了出來。
葉志光撇撇嘴，倒也沒有打秦林的臉。
事實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大家都懂，唯一出乎意料的無非就是，老王竟然用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把原本鐵一樣的證據給抹消掉了。
葉志光雖然有些不看好秦林的繼續發問，畢竟沒了證據，還有範佑健在，老王又不傻，只要打死不承認就行，這種情況下，秦林已經傷不到老王的筋骨了。
不過有一點葉志光得承認，好奇心誰都有，其實他也很想听听這個給了所有人一個意外的老王，到底會怎麼解釋秦林提出的這個問題。
至于老王，葉志光倒是沒放在眼里，他可是馬上就要轉正院長的人，想要收拾區區一個小講師，根本沒有任何難度可言，哪怕有範佑健護著也沒用。
也就秦林沒出息，有些擔心老王的報復。
當然，葉志光也能理解，畢竟不管怎麼樣，秦林依然還是個學生，只要他還在乎這個身份，就不會希望被老師盯上，特別是當這個老師跟他有仇的時候。
不過在葉志光看來，秦林有些杞人憂天了。
在見識過自己對秦林的態度之後，等到他成功升為院長，只要老王不是蠢到沒邊，或者打算跟著範佑健一條道走到黑，就不可能在自己眼皮底子下給秦林找麻煩。
再說了，範佑健還能護著老王一輩子？
今天範佑健出面跟葉志光對上，那是被老王坑了之後，不得以而為之，但這並不代表著範佑健對老王就沒意見。
一個讓領導糾結的手下，沒人會喜歡，特別是在對方先斬後奏、在領導不知情的情況下，卻讓對方背了鍋。
哪個領導敢要這種手下？
要不是老王最後靈機一動找到了解決辦法，說不定明天過後，等範佑健穩住了名聲，就要徹底拋棄老王了。
葉志光可不相信，老王想不到這一點。哪怕一開始沒想到，但看到範佑健之前的反應，他也該意識到了，就沖老王沒有順著範佑健的意思下台階，反而自己為自己開月兌一樣。
雖然這個選擇對老王更好，但同樣也是違背了範佑健的意思，若不是不敢再相信範佑健，他又怎麼可能這麼做？甚至都沒給範佑健一點暗示！
所以葉志光相信，老王是懂得進退的，秦林有自己罩著，不會出問題，完全沒有必要擔心來自老王的威脅。
這一點，葉志光敢拍著胸脯保證。
「秦林同學對我有些誤解啊！」
老王搖著頭，一副被誤解了的委屈模樣，「我那不是心虛，而是為了更好、更有效率地完成工作，今天你查試卷，明天他查試卷，那我們老師的工作還做不做了？」
頓了一下，老王偷眼看了看葉志光，語氣稍微軟了些，「當然，我得承認自己的工作沒做好，幸虧葉副院長的穩重，否則就真要造成冤假錯案了。」
說到這里，老王有些痛心疾首地看著秦林，「另外我得檢討一下自己，之所以下意識地就拒絕了葉副院長查看試卷的要求，其實還有一部分原因在于你秦林。」
「我？？」
秦林眯了眯眼楮，感覺有些不妙。
「不錯，就是你！」
老王的語氣變得嚴肅，一副怒其不爭的表情看著秦林，臉上就差寫著「都是你的錯」幾個大字了，「我在學院里確實早就听說過你秦林的大名了，可見過你的次數卻寥寥無幾，甚至今天剛見到你都沒認出來，你可是學生，卻連老師都不認識你，這合適嗎？」
「知道你是億萬富翁，但這里是學校，院長和老師們都是高風亮節兩袖秋風一樣的人物，沒有那麼多銅臭味！」
「身為學生，你還是應該把更多的時間用在本職任務上的。」
听听，听听，這是多麼認真的一位老師，為了學生簡直操碎了心。
老王都被自己的高尚情操感動了，「所以在知道你的身份之後，我心中下意識地就對你產生了一些意見，雖然老師的初衷是為了你好，但確實有些情緒化了，我要跟你道歉。」
「.…」
秦林無語，搞了半天，這還成了自己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