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真要是發兵安南平叛，從法理上也是說得過去的。
潘碩嘆了口氣說道。
「我等華商利益受損，朝廷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相信朝廷遲早會拿出一個章程來。」
「到時候我等按著朝廷的意思行事便是！」
「只是在此之前，我們也不能看著安南方面的利益受損而無動于衷。」
「既然正經的生意不能做了，那我們就該想想別的辦法。」
李微勝聞言，模著下巴，試探著詢問道。
「潘掌櫃的意思是軍火？」
廣德商行作為大漢規模最大的幾個海商商行之一，背後站著不少大漢的頂層權貴。
如果要做軍火生意，他們是能找到貨源，以及獲得批準的！
一旁身材有些胖的祖遠開口說道。
「軍火生意如果做的話，我們該賣軍火給誰？」
「朝廷未在安南問題上表態，咱們這生意就不好做啊！」
祖遠是祖大壽府上的管事。
祖大壽雖然在投降大漢，獲封爵位之後便被閑置起來了，但大漢軍中關寧系的將領軍官不少。
祖大壽這個公爵還是有些地位的！
祖家便是廣德商行背後的大金主之一!
祖遠有些擔心，萬一自己這邊把軍火賣給叛軍了，大漢宣布要幫莫氏平叛，這特麼不是完犢子了嗎？
祖大壽這個國公肯定不會被牽連到，但自己可就指不定要被公爺交出去給皇帝一個交代了。
潘碩開口說道。
「都賣！」
「兩邊都賣！」
「只不過火藥不要一口氣給太多，等朝廷表態之後，咱們可以看情況斷供其中一方的火藥。」
潘碩說話的時候，奸商的本質盡顯。
祖遠模著下巴說道。
「這事情不好說，咱們最好不要做決斷，反正我是得回去問問公爺的意思！」
祖遠有些慫，但他能從祖家一眾家生子中月兌穎而出做到現在的位置，靠的就是兩個字，謹慎！
李微勝也是點點頭說道。
「祖兄說得對，這事不著急！」
「咱們廣德商行這麼大的體量，不怕虧上一點，只要不走錯路，虧再多也傷不了筋骨。」
一群人商議好了事情，然後便各自散去。
回到自家的府邸，詢問自家家主的意見。
……
南京城內祖家大宅！
祖大壽從高位上退下來這麼些年，手上沒什麼權力，但身體卻是越來越好了。
因為他每天沒事干，淨是琢磨那些養生的事情了。
白白胖胖，臉上滿是紅光的祖大壽坐在上位，在他面前祖遠向他匯報著今日廣德商行里發生的事情。
听完祖遠的陳述，祖大壽陷入了沉思之中。
片刻之後開口說道。
「你做的對！」
「這事朝廷沒表態，就最好什麼都別做！」
「公爺我也很納悶啊，安南的事情鬧這麼大了，朝堂上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就特麼透露著那麼點詭異！怕是朝廷要對安南動兵。」
「謹慎些好，謹慎些好啊！」
祖家不少子弟在軍中服役，可他祖大壽卻是沒有听到一絲關于安南的風聲。
其實這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消息越是被封鎖，就說明事情越大！
甚至祖大壽都在懷疑，這安南的事情，怕不是大漢在幕後做推手！
祖遠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松了一口氣，然後開口說道。
「公爺，那廣德商行那邊？」
祖大壽笑呵呵的說道。
「不用管，潘碩不是傻子！」
「他組織那場會議，估計就是為了探你們的口風，然後判斷一下安南的局勢。」
「既然現在你們都不準備再在安南那邊動心思了，潘碩能猜到是什麼意思。」
「他也不會去往安南那邊做什麼了！」
潘碩能夠被一群大漢的頂尖權貴選做話事人，自然是十分聰明的，這點祖大壽毫不懷疑。
其實祖大壽猜的沒錯，安南的事情，還真就是大漢在幕後做的推手。
目的也很簡單，為了要一口吞下安南，恢復交趾故土。
為了盡可能的削弱安南方面的實力，讓大漢在對安南動兵之後，能夠迅速打開局面。
劉易命人資助黎朝余孽和阮氏之人，讓他們發動了這場叛亂。
他要安南的骨血在這場叛亂中流干流盡，方便將來大漢對安南動手！
……
安南，清化城外！
叛軍同莫氏的征剿大軍雙方互相擺開陣勢，戰事一觸即發。
戰場上戰鼓轟鳴，鐵馬金戈，旌旗獵獵。
雙方的士兵一字排開，一些個騎著矮腳馬的騎兵在戰場上來回穿梭。
雙方的兵馬加起來數量不少，足足有十多萬。
但卻都不是什麼精銳！
黎朝和阮氏不用說，都是一群暴民，武器甲冑都裝備不全，打仗全靠人多堆。
莫氏也沒好到哪里去，大漢鼎立之後，安南這個兒子不听話，還在邊境上搞事搶大漢的地盤。
然後便被大漢按在地上狠狠的揍了一次。
那一次暴揍之後，在大漢的有意控制之下，莫氏的武力便一直都在衰落。
好幾年下來，現在莫氏軍隊，即使是對上一群亂民，也不佔什麼優勢。
戰場較為搶眼的軍隊，便是雙方的象兵了。
好些個高大健壯的大象被馴獸師操縱，大象感受到了四周凝重的氣氛，不安的四肢刨動著地面。
此次清化城外的決戰，是莫氏和叛軍之間決定生死存亡的一戰，這一戰如果莫氏勝了，叛軍則會被他們順勢推平。
可若是叛軍勝了，莫氏可就要坐蠟了！
！
戰場上響起了一聲巨響，莫氏軍隊中僅有的幾門火炮開火了。
一枚鐵球落向了叛軍這邊！
叛軍這邊也是開始還擊，轟轟幾聲巨響，炮彈橫飛射向了莫氏。
叛軍的火炮打的又遠又準，火炮炮身看起來也是一片簇新，甚至還閃爍著金屬的光澤。
炮架上的桐油還沒被擦干淨！
炮手也是熟練的很，面貌上看起來也不像是越南猴子，反而像是漢人。
好吧，不是像，而是本來就是！
說白了，這次安南的內亂就是大漢挑起來的，軍情處在其中充當了一個十分不光彩的角色。
叛軍首領剛起兵時所需的資金，武器，基本都來自大漢！
而現在的這幾門火炮也是大漢提供的，炮手自然更不必說！
大漢挑起安南內亂打的主意是要借助叛軍的手，打擊莫氏的威信，然後等叛軍和莫氏兩敗俱傷之後，大漢介入戰事。
將安南重新變成交趾布政司！
…………
先三章，待會兒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