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叛!

作者︰愛妃家的鄭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大明朝堂上的變幻雖然劇烈,但並不會立刻影響到遙遠的陝西。

汪喬年和尤世祿率領西安的潰兵,一路逃到了洛川,才勉強穩住了局勢。

只是,他們在洛川也沒能待長。

流寇大軍在拿下西安之後,攆著明軍的潰兵一路北上。

連陷數城,不可一世。

李自成為了坐穩闖王的位置,親自帶兵北上征討汪喬年。

每戰必身先士卒,流寇大軍軍心士氣鼎盛,不斷的勝利使得他們氣勢如虹。

僅僅只花費了十幾日,然後便攻下了洛水以南的全部城寨,然後花費三日時間,收集渡船,打造浮橋。

第四日,流寇大軍一舉渡過洛水,大軍逼近洛川。

汪喬年,尤世祿不敢敵,率兵再退之,一路北退,被李自成親率的流寇大軍攆著跑。

直到跑到了宜川一帶,接到陝西局勢敗壞消息的各鎮邊軍南下支援,汪喬年才穩住了戰局。

汪喬年于宜川城外和李自成接戰數場,不分勝負,李自成引兵退去。

與此同時,張獻忠也是自西安出兵向東,攻向了渭南和商洛一帶。

其目的不言而喻,是為了策應河南的那些群寇。

如果被圍在歸德一地的羅汝才等人撐不住了,張獻忠和李自成肯定是要出兵向東增援的。

陝西各地的鎮守兵丁本就不多,西安之戰後,大部分的陝西明軍都領了盒飯,張獻忠東征也是勢如破竹。

連破數城,兵鋒抵到了和湖廣接壤的商南一帶。

張部精銳兵馬四萬余,由其麾下大將白文選統領,其幾個年幼的義子也都隨軍而行。

張獻忠本人卻是駐扎在了丹鳳,整飭兵馬,籌備糧草,隨時準備發起東入河南。

只是,汪喬年那邊雖然沒有張獻忠的參與,但其光是面對李自成,就已經感覺力有未逮了。

面對咄咄逼人的李自成,汪喬年也是好不退讓,雙方連戰數場,汪喬年都由于兵少而不得不退。

李自成的兵峰已經推到了延安府一線!

汪喬年知道自己無路可退了!

若是再退,丟了陝西, 皇帝絕對饒不了他!

汪喬年決定要在延安府一線,與李自成交戰,死守延安府,以保住陝北之門戶。

延安府城的城頭,汪喬年的總督大旗高高飄揚。

城外,李自成的闖字大旗迎風獵獵,數萬大軍在城外列陣而立。

馬步軍如雲,刀槍如林,殺氣騰騰!

李自成身上罩著一身藍泡,腦袋上頂著一頂範陽帽,騎著高頭大馬,看起來微風凜凜。

在他的四周,是一群身穿甲冑的老本精兵。

有了高迎祥的遺令,幾乎闖營的基業都歸了李自成所有。

這些老本精兵自然也是如此,都繼續在李自成帳下效力。

李自成目光炯炯的盯著延安府城,揮手下令道。

「攻城!」

闖軍如令而動!

數萬大軍黑壓壓的沖向了延安府城。

普通流寇在前,老本精兵壓陣,在城頭守軍的視線中,城外的敵軍簡直就是接天連地。

一架架井闌車,攻城車被推著,不斷的逼近延安府的城牆。

「開火!」

汪喬年下令明軍的火炮開火。

明軍城頭幾門火炮不斷的開火,一枚枚炮子射入闖軍陣中。

闖軍士卒被炮子擊中,身體都被徹底撕裂。

一輛井闌車被炮彈命中,瞬間木屑四濺,那輛井闌車瞬間解體,變成了一堆爛木頭。

無數闖軍士卒慘呼著,從井闌車上摔落,摔得頭破血流,淒慘無比。

李自成卻是面色絲毫不變,只是繼續下令大軍繼續進攻。

闖軍士卒沖到了延安府城下,弓手們結成軍陣,彎弓搭箭,向著城頭的方向開始覆蓋性射擊。

咻咻咻……

箭矢破空的聲音不斷響起。

噗嗤!噗嗤!噗嗤……

明軍缺少衣甲,被箭矢射中身體,頓時鮮血飆射,直接慘死當場。

城頭不斷的有明軍慘死!

一枚枚箭矢飛射,一個明軍被射穿喉嚨,嘴里咕嘟咕嘟的吐著血泡,從城頭栽了下來。

又有明軍被箭矢射中面門,胸口,慘叫聲,淒嚎聲不斷響起。

于此同時,闖軍的雲梯和井闌搭上了城頭,開始有闖軍登城。

瞬間,城頭滾木礌石如雨而下,守城的明軍往下澆潑著滾燙的沸水和金汁。

「啊……」

有的闖軍被滾木礌石砸中,瞬間就是頭破血流。

闖軍士卒慘叫著從雲梯上掉落,砸死砸傷了不少的同袍。

城下瞬間死傷一片!

闖軍不斷的拋射箭矢,明軍開炮,投擲滾木礌石。

雙方拼死廝殺著!

他們此戰的勝負,將會決定陝北,甚至是整個陝西的歸屬。

雙方廝殺良久,闖軍數次登城,但又都被明軍拼死給趕了下去。

城上城下堆滿了雙方士兵的尸體,鮮血匯聚成了小溪。

殘肢斷臂和內髒混雜在一起,讓人看了就仿佛看到了人間地獄。

接連幾日,雙方都在延安府城頭拼死廝殺。

鮮血染紅了延安府的城頭。

闖軍憑借兵力優勢,在攻城的同時,騎兵在城外不斷的來回驅策,掃蕩整個延安府,以及附近的全部州縣。

延安府變成了一座孤城。

汪喬年極其督標,以及一部分邊軍被闖軍圍在了延安府城內!

……

延安府府衙!

天色漆黑,早已經過了子時,汪喬年這才剛剛睡下。

只是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騷亂,汪喬年披衣起床。

門外的小廝卻是推門進來說道。

「督師且安睡,又是流寇的襲擾,現在已經沒事了。」

汪喬年聞言,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月兌掉外袍,返回書房內,卻是再也睡不著了,心中滿是憂慮。

自從他被圍延安府以來,流寇夜夜襲擾,日日強攻。

到目前為止,延安府雖然還牢牢掌握在他汪喬年手中,但城內百姓都已疲敝。

這延安城究竟還能守多久,還能不能守得住,說實話,汪喬年心中是沒數的。

如果朝廷不能發兵來援,這延安城遲早也是一個丟!

只是,就在汪喬年憂慮不已之時,外面的小廝卻是再次進來通報。

「督師,固原尤總兵求見。」

汪喬年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開口說道。

「快,把尤總兵帶進來!」

不多時,尤世祿大步走進了書房,身上甲冑齊全,腰間佩刀擦的 亮,對著汪喬年一抱拳說道。

「末將見過督師!」

汪喬年扶起尤世祿,語氣親熱的開口說道。

「現在你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尤總兵不必多禮!」

尤世祿卻是沒回話,而是緩緩抽出了腰間的長刀,目光中滿是歉意的看著汪喬年。

「督師請自縛吧,末將不想對督師動手!」

「闖王說了,殺害老闖王的是督師,絕不遷怒于我全軍上下軍卒,各級官將皆無罪,請督師成全全軍弟兄!」

「請督師救全軍弟兄性命!」

汪喬年手一抖,手上的茶杯沒拿穩,啪的一聲摔碎在了地上。

「你……你說什麼?」

「尤總兵,你知道你這是在做什麼嗎?」

「你如此做,對得起大明朝廷,對得起陛下的信重嗎?」

尤世祿眼神很冷,開口說道。

「末將別無所求,只想活命,全軍上下的弟兄們也都是這般想的!」

「延安府被圍城日久,孤立無援,若是城破,則全城上下皆不得活!」

「末將為了活命,也只好對不起督師了!」

汪喬年深吸一口氣,剛還想要說什麼,就見外邊再進來一個軍卒,此人汪喬年認識,正是尤世祿的親兵家丁。

此人手上提著一個圓滾滾的東西,還有一滴滴的鮮血在往下流淌。

滴答,滴答,滴答……

整個書房中瞬間就被血腥味充滿,鮮血落地的滴答聲清晰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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