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上的貴婦人,便是當今離王的生母——惠貴妃,
葉君洛欠著身子、彎下雙膝,垂眸頷首行禮,只要她做好自己的分內事,惠貴妃便拿不到她的錯處,也就無法針對她。
她這般想著,卻久久沒听到‘免禮’二字。
欠身的姿勢保持了二十幾秒,雙腿腿彎不免發酸。
她抬眸,小心的向內掃去,見惠貴妃似乎沒听到她的話一般,撐著額角,闔著眼眸,一副假寐模樣,屋內的四個宮女站在各自的位置,無人接待她。
她揚大嗓音,再次行禮︰「臣女見過惠貴妃娘娘!」
刻意加大的聲音落下,沒有在殿堂內掀起任何任何波瀾,至此,她隱約明白什麼。
等了半分鐘,見惠貴妃仍是未語,她索性便站直了身體。
「本宮讓你起身了?」她起身的剎那,一道不悅的聲音響起。
貴婦人緩緩坐直身體,一雙挑剔的眼眸落在葉君洛身上,那睥睨、打量的模樣,好似在看某種嫌惡的廢品。
葉君洛從容答話︰「臣女見娘娘在假寐,擔心驚擾到您休息,便想站在一旁,等候您醒來。」
惠貴妃听了這番話,看向葉君洛的眼神多了兩分驚異。
昨日,下面的人來報,葉家六小姐最近跟變了個人似的,不傻了;起初她不信,特將人叫進宮來看看。
看女子這說話的語氣,從容的神態,與從前判若兩人。
怪哉。
葉君洛從前每每看到她,都怯懦的縮著脖子,就跟老鼠見到貓一樣,今日這是轉性了?
「你這話的意思是暗指本宮耳聾,沒听到你行禮的聲音?」她皺眉。
「臣女不敢,是臣女站在門口,擋到娘娘您的光線了,這才想往旁邊挪一挪。」她言語恭順,語句圓滑的為自己開月兌。
惠貴妃見此,眉頭蹙得更緊了。
這人當真是葉君洛?
她身旁跪坐著的年輕千金也不由得多看了葉君洛幾眼,滿目驚訝。
葉君洛主動開口︰「不知惠貴妃娘娘召見臣女有何要事?」
提起正事,惠貴妃冷下臉,睨視她,譏嘲道︰「說來還是葉小姐能耐大,不僅與離兒定了親,還給離兒戴綠帽,沒有十條命可作不出這事。」
前幾日,葉六小姐疑似與下人私通的事她都听說了。
她的兒子是天之驕子,將來更是鳳臨國新一任君主,作為一國之君,天底下最尊貴的男人,豈能娶一個不干不淨的傻子為妻?
葉君洛斂眸︰「此事是一場誤會,當時攝政王殿下也在,已經查清了。」
事關名譽,她必須解釋清楚。
在古代,女子的清白比性命還要重要。
「哦?」惠貴妃挑眉,身子坐正了三分,「本宮怎不知此事?沁兒,你可知曉?」
跪坐在她身旁的是一個約模十五六歲,名喚沁兒的千金,她是惠貴妃的哥哥的女兒,二人是姑甥關系。
南宮沁偏著腦袋,想了會兒,搖頭道︰「姑母,沁兒听說了葉府的鬧劇,卻不曾听聞攝政王殿下也在的事。」
惠貴妃當即拍桌,一語斷定︰「既然都不知道,那便無人作證,葉君洛,你失去清白,有何顏面嫁給離兒?」
「臣女不敢拿攝政王撒謊,娘娘若是懷疑臣女的清白,大可去問攝政王殿下。」葉君洛心懷無愧,任由檢查。
惠貴妃冷笑一聲,譏諷道︰「為了你這麼點芝麻綠豆的小事,去勞煩攝政王殿下?你當自己是朝中一品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