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爭論不休

作者︰筆名陌上少年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闔天珠被盜一案已有部分眉目,祁堇衾得到消息,目前懷疑是妖界所為。闔天珠雖為至寶,但其實只能做法寶的材料,需煉化以後方可發揮其效用。當年只盞用到了闔天珠,實在不知妖界要它何用。

莫鳶等人在湄城搜尋了三日,一無所獲。這日,莫鳶和蘇千金兩隊人才回正愁著事情沒有進展,祁堇衾拿著典籍找過來,面露喜色。

他指著一句「長橋臥波,未雲何龍?復道行空,不霽何虹?」語氣掩不住的喜悅︰「這兩句指的是——橋。」

眾人面面相覷。

祁堇衾又道︰「我們一開始或許想錯了,「湄」指的不僅是湄城,還可能是……」

「湄江?」蘇千金對漠北熟悉,城邊正是有一條江稱為湄江。祁堇衾點頭︰「這句所指我推測可能是江上某座橋。」

蘇千金︰「可是這湄江共有九條支流,最後全部匯入北海,江上所架之橋大大小小不計其數,這不是比在湄城還難找嗎?」

「一定還會有線索的。」祁堇衾篤定︰「橋名就在上一句詩里。」

蘇千金現在對此事倒是頗為上心︰「可是這江有那麼多支流和干流到底是哪一個啊?」

「按照順序,答案一定在下一句詩里。」

莫鳶趴在桌子上,手上拿著一張詩文解析,胳膊下還壓了一張。夙湮兮看著莫鳶壓住的半張紙,似乎想起了什麼凝眉不展,嘴里念念有詞︰「不知春……不知春……」

莫鳶回身看他,抽出那半張紙接道︰「不知春閨幾心灰。」

「不對不對。」夙湮兮拿過那張紙,折起來只漏出「不知春」三字。

「這三字頗為熟悉,好像在哪听過。」

「不知春是岳國的一種名酒。」金玉滿堂回答。夙湮兮一拍手驚嘆︰「對啊!那酒跟兌了水似的,不好喝。對了,我不是還給你們留了一壺浪沙淘嘛,好喝嗎?」

「等等,浪沙淘……不知春……」祁堇衾指著那句詩,前三字正是酒名。

金玉滿堂︰「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浪沙淘的確是崔幫主生前最喜歡的一種酒。不過這種酒通常稱之為祭酒,別名浪沙淘。」

「一般很少有人喝這種酒,關于此酒在岳國有一種傳說,在河流枯水期埋入黃河沙之中,是祭給黃泉之下的亡故之人的酒,謂之黃泉祭酒。

一般都是只有埋的,沒人再去挖。也極少有人喝這種酒,除了以前行軍打仗途中,冬季寒冷又正逢枯水期,就有沿河的軍隊挖酒喝來驅寒,一般都是經過多年浪沙淘過留下的。所以又稱為浪沙淘。」

祁堇衾︰「那一定沒錯了,這句首寫的都是酒,按順序來看,具體湄江的哪一條支流答案就在這句詩里。」

蘇千金︰「難道是湄九江?」

莫鳶︰「可是為什麼寫兩種酒啊?」

夙湮兮︰「說不定為了對仗工整呢。美酒湄九,一看就很有暗示意味。」

金玉滿堂︰「有道理。」

「按這個思路,興許崔幫主留下的東西就藏在湄九江的某一座橋下。」

元袁和方曈兒正在回去的路上,湄城居民不多,街上也沒有諸國都城那般熱鬧。元袁腳下雖然走著,但眼神時不時的瞟向方曈兒。

「你有什麼話就說吧。」方曈兒早察覺他欲言又止的目光,忍不住發問。元袁不好意思的笑笑︰「也沒什麼……」

那日自從方曈兒說過人生而該有所寄托一事,他就耿耿于懷,想了許久不知如何開口。元袁停住,轉頭望方曈兒︰「你那天說的寄托,我覺得頗有道理……」想問問你的寄托是什麼?

元袁臉憋的都紅了起來,話鋒一轉道︰「你說崔弋的寄托會是什麼?」

方曈兒輕輕點頭,開口道︰「自己的寄托恐怕只有自己最清楚。崔弋一生坎坷,我看他詩作想必這份寄托是起了又滅……起了又滅啊。」

方曈兒看向元袁輕笑︰「我的寄托就是詩詞文章,能作出流傳千古的佳作。」

元袁訝然,方曈兒顯然猜到了自己的心思,只是這個答案讓他微微有些失落。

「那你呢?」這聲音一起,元袁一下手足無措起來,他挺直腰板盡量底氣十足的說︰「我的寄托就是振興明潭,成為下一代懲惡揚善的明潭上仙!」

說完他轉頭看方曈兒,方曈兒正笑著,笑容明媚如春,在這漠北寒冬都生出一絲暖意。元袁忙撇開頭。

「元袁,你就像個小太陽。」

元袁心里想著方曈兒才像春日暖陽,一笑好像讓人回到陽春三月。他搜刮了腦子里所有的美好的形容詞和比喻,想說一句能配得上方曈兒這樣格調的溢美之詞,半晌卻說道︰「那曈兒妹妹就像水,溫和純淨……」

「對了,上善若水!」

元袁為自己想出這樣一個詞而洋洋自得,方曈兒也笑起來。兩人一並向前走著。

待二人回到宅院,只見屋內的幾人為了到底第幾條江而爭論不休。

祁堇衾︰「浪沙淘也是酒,不知春也是酒,酒酒豈不是九九歸一,定指的是九支流匯聚而成的湄江。」

蘇千金︰「不對不對,湄江之上大小橋不計其數,找到什麼時候去,湄九江偏僻,藏寶肯定往無人處藏才對嘛。」

祁堇衾︰「恰恰相反,以崔弋的心計定會選擇常人想不到的路數,反其道而行之。」

莫鳶忙附和︰「我贊同我贊同!」多少也是跟崔弋打過交道的,他那花花腸子九曲回折的不能以常人視之。

夙湮兮︰「你那是聯想過頭了,美酒湄九多明顯啊,哪有那麼多事?況且湄江干流恐怕都接近北海了。哪有漠北什麼事?」

祁堇衾︰「這就是問題所在。崔弋向來心思縝密,他若真要藏,怎麼會那麼輕易讓金玉滿堂都能猜出來就在漠北,而且漠北所指特地用了兩句詩強調。越這樣越不對勁。」

夙湮兮︰「我瞧著你小子心眼比針尖還細啊,一般人誰想那麼多。」

祁堇衾︰「崔弋不是一般人。」

金玉滿堂轉著頭看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各執己見,各說各有理。元袁湊到金玉滿堂身邊問,二人這才了解了始末。而夙湮兮和祁堇衾還在爭論不休,蘇千金和夙湮兮都看的一愣一愣。

「你是崔弋肚子里的蛔蟲嗎?你這麼了解他?」

「事實如此。」

「那萬一跑到北海又錯了怎麼辦?」

「怎麼保證湄九江就是對的呢?」

「我發現跟你這個臭小子說話怎麼這麼費勁呢?」夙湮兮氣沖沖的往椅子上一坐︰「小金,你听誰的?」

金玉滿堂突然被叫到,他一臉糾結的左看看右看看,方曈兒適時站出來說︰「大家先別糾結這個了,不如看看下句指的是哪座橋。」

祁堇衾神色凝重,指著詩句「風雨如晦何所畏?與君共飲嬋娟醉。」。

「這里‘嬋娟’指的是月,毋庸置疑。只是這前句‘風雨如晦,雞鳴不已’……」

「既見君子,雲胡不喜?」方曈兒接道。

祁堇衾點頭︰「不知指向的是哪個字……」

金玉滿堂︰「那不是得把所有名中帶月的橋都找出來?」

夙湮兮斜撐著頭,架著二郎腿倚在椅子上懶懶道︰「找唄,兵分兩路,小爺我可就不去北海了。誰愛去誰去。」

一陣輕笑隱隱傳來,聲音真切之時只聞鸝囀般溫潤悅耳的聲音說道︰「雲間不去正好。」

莫與陌大步走進來,帶著溫和良善的笑,裙擺如花飄帶披帛翩飛,真真是把仙子降世的風華氣質展現到了極致。

「與陌來遲了,諸位莫怪,傳上邊話,雲間速速回去一趟。」

夙湮兮瞬間變了神色,暗罵︰「女乃女乃的,還不如去北海呢。」

恐怕和談一結束就該傳雲間回九重天去,畢竟求證魔尊殊言的陳詞,但天上人間的差時倒是讓夙湮兮多呆了一陣子。

莫與陌把夙湮兮拉到一旁耳語幾句,夙湮兮一副無奈妥協的表情,一抱拳對眾人道︰「小爺我先行一步,諸位後會有期。」說罷,罵罵咧咧的走了出去。

莫與陌這才回到屋內環視一周笑道︰「大家都在呢。」

「山茶仙……」元袁口無遮攔的正欲開口,莫與陌微微搖了搖頭。元袁這才笨拙的改口︰「莫姐姐好久不見。」

連平日文靜寡言的方曈兒也笑著相迎︰「莫姐姐~」莫與陌給她眨了眨眼︰「好久不見。」

祁堇衾詢問︰「你怎麼下來了?」

莫與陌微笑︰「奉命下來協助你。」祁堇衾疑惑了一瞬沒再言語。

莫與陌注意到一旁呆愣的蘇千金和金玉滿堂,走過去打招呼︰「兩位小友看著面生,在下莫與陌,幸會。」

蘇千金猜出莫與陌的身份,忙垂頭俯身一拜︰「在下蘇千金。」又踫了踫仍目不轉楮的金玉滿堂。金玉滿堂這才局促的回道︰「金……金玉滿堂。」

莫與陌笑的更開︰「二位好名字,真真是貴氣。」

而一開始就站在角落一言不發的莫鳶,看著莫與陌一進門,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個酒窩淺淺,和善親近的美人所吸引,她好像自帶一種如沐春風的氣場,所到之處無不令人心曠神怡。

莫鳶想起那日樹後驚鴻一瞥未瞧真切,想必正是元袁口中的莫姐姐也是山茶仙子莫與陌,听這聲音好像也是玄心觀救自己一命的那位善解人意的美人。

莫鳶一時之間感慨萬分,當真面由心生,若說起仙子降世心中必然第一個浮現起她的面容。一顰一笑,顧盼神飛,使人見之忘俗。

莫鳶之前也未正式與她見面,那陣子她眼傷未愈是莫與陌和章先生在旁照料,誰料後來一別再沒見面,至今沒對她道謝。

莫鳶躊躇著不知如何開口,莫與陌已翩然而至她身邊︰「莫鳶姑娘,可還記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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